月慕山正在浮想聯翩之時,荊追出來了。


    少年和男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荊追打量少年菟絲花一般的白幼瘦形象,月慕山則留意到荊追健美的身軀,戴著麵具營造神秘形象,引發人探索欲也是星魅力的一種,好心機一男的。


    如果讓葉曉曼形容,兩人一瞬之間,各自的腦海已飛過萬字篇幅的評估報告、以及對彼此的惡評。


    月慕山的一隻獸耳伏貼到頭頂,全身的肌肉繃緊。


    荊追的目光又讓他湧起被人當成玩意兒看待的不快,荊追隻差沒有把“本君不死,爾等終究是侍”幾個字刻臉上。


    這男人的審視高高在上,看待萬物如同看待死物,著實令人討厭。


    荊追一眼就看出了月慕山的身份。


    一個沒有覺醒血脈的大妖?如果不是葉曉曼想玩,早被他煉成法器了。


    兩人擦肩而過,不曾有過一句交流。


    風揚起荊追銀白的發絲,月慕山拉回視線。


    老男人頭發都白了,情感的戰場向來隻聽新人笑不隻聞舊人哭,他仗著年輕的優勢,隨隨便便就能熬死老男人,真不知對方在高傲什麽。


    葉曉曼最後走出來。


    琢磨著任務、上線讓她搬去同居有何居心的事,一身班味。


    她走到月慕山身前,幫他把歪斜的衣領整理好,怪傷風敗俗的。


    被荊追這麽一攪,曖昧的氛圍蕩然無存,葉曉曼萎了,月慕山滿臉委屈,兩人默默無言地返回礦場。


    鬼界暗無天日,天上掛著一輪法術捏造的假月亮。


    光線太暗,月慕山拿出一顆朱紅色的小珠子,充當照明法寶。


    明珠漂浮在空中自動遊移,像小燈泡發出柔和的光芒,璀璨卻不刺目,漂亮得令人移不開眼睛。


    葉曉曼想起之前撞見月慕山洗澡,見過這法寶一次。


    “我的妖丹。”月慕山介紹說。


    葉曉曼新奇地多看了幾眼,”不放在身內嗎?”


    “可以取出來的。妖族會在滿月的時候,吐納妖丹,對月修煉。”


    葉曉曼想象一群毛絨絨對著月亮曬珠子的情景,“挺好玩的。”


    月慕山笑著說:“妖族每個月會舉辦圓月祭典,人山人海,很熱鬧的,姐姐到時來妖界玩吧,我當你的向導。”


    弟弟在拐她回家了。


    “行,一言為定。”


    月慕山年紀小,藏不住心事,看葉曉曼心情不錯,趁機問了:“你跟那個老……戴麵具的男人是什麽關係?”


    葉曉曼說:“他是我老板,我目前受他雇傭,幫他做事。”


    月慕山:“除此之外呢?”


    葉曉曼坦蕩地說:“沒別的關係了。”


    月慕山放心了,他才是光明正大的正宮,老男人擺什麽正室派頭。


    “鶴妖呢?”


    “普通朋友吧。”葉曉曼反問,“你為什麽會問,是我和他走得太近,工地上傳出了緋聞嗎?”


    “你走到哪都帶著他,他還把頭靠你肩膀……”


    “他說他頭暈,我就把肩膀借給他,這有什麽不對的嗎?”


    她眼神澄澈,老實人的神經很木訥的,看不懂男人的小小心機,樂於助人有錯嗎。


    月慕山自始至終相信她的人品,立刻就相信了。


    “至於形影不離,他很弱容易受欺負,我不幫他,他很快就會死,我不能見死不救。”


    “姐姐是位好人,”月慕山無奈地說,“就怕有些人利用你的善良,你也要警惕一些老男人……”


    “老男人?”葉曉曼假裝聽不懂,聽到荊追被罵,差點爆笑出聲。


    不過月慕山蛐蛐得對,荊追千歲以上了,被稱呼一句老男人很中肯。


    “很多老男人年輕的時候,喜歡在外頭瘋玩。”


    月慕山表情無辜,他在就事論事罷了,說了這句惡評之後,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貓耳,表現出了從不在背後說人壞話的高素質,但是為了葉曉曼,還是咬牙帶著罪惡感說下去了。


    “當然,我沒有說那位戴麵具、頭發花白的大爺,年輕的時候玩得很凶,我隻是舉個例子。”


    “但話說回來,大爺到了這把年紀,長得也不像很守男德的樣子,說不定什麽都玩過了。”


    “再多說一句,大爺一把年紀了還戴著麵罩,他有什麽不好見人的,他是不是心理不正常?”


    月慕山強調:“我沒有背地裏討論他人的興趣,我隻是擔心姐姐的安全。”


    頭發花白的,大,爺。


    葉曉曼忍不住了:“噗,咳咳!”


    趕緊關閉跟荊追的通感,怕他順著網線過來虐貓。


    好濃的碧螺春的味道,小貓妖以前真看不出茶茶的。


    月慕山鋪墊完前情提要,說重點,“妖界很多這種老男人,玩到老年,玩不動了,就謀算著找個老實女人成親。”


    “就為了臥病在床的時候,讓人伺候他吃喝拉撒。”


    月慕山問葉曉曼,“姐姐,你說她們看中了老男人什麽?圖他們長老人斑,還是圖他們不洗澡?”


    葉曉曼憋笑:“你言之有理,我也不懂她們為何想不開。談戀愛嘛,還是要跟弟弟談,弟弟又甜又嫩還有八塊腹肌,姐姐最喜歡了。”


    她不覺得綠茶貓討厭,他肯為朕費心就好。


    月慕山立刻黏上來,“我也喜歡姐姐。”


    第一次談戀愛,牽手就臉紅。


    和她肩並肩走著,厭惡的鬼界變得多姿多彩,多希望這條路永無盡頭。


    葉曉曼隨口問:“在外頭租房貴嗎?”


    礦場外頭為了服務鬼卒和礦工,修建了大型生活區,飯店酒樓賭坊風月場所應有盡有。


    鬼卒可以居住礦場內提供的員工宿舍,也能申請外出居住。


    住在外頭的話,少了很多監督,行動會更自由。


    荊追金口大開提出要求,估計有什麽重大任務交代,葉曉曼隻能搬出去住。


    月慕山當了礦霸,融入基層,消息四通八達,他對這個問題有發言權:


    “鬼界的消費水平不高不低,客棧的單房一個月八百到一千靈幣,兩萬靈幣能租到一套三房小別院。”


    葉曉曼點點頭,“價錢是其次,最重要是安全問題。”


    很容易再次租到歡喜山莊那樣的規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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