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聽到嘉應要把洗髓草送她,內心狂喜,外表仍舊很平靜。


    雲淡風輕地裝比已成為一種習慣。


    老實人不會因為收到高額的禮物而喜形於色,隻會表現得不太好意思。


    耳邊聽到嘉應繼續說:“我原打算,你離開神域的時候,作為餞行禮物,將它送給你。”


    “我像是傀儡,不能擁有個人情感,一舉一動都置於他人的監視之下,我所擁有的獨一無二的東西,不管是我的心,還是物件……”


    嘉應的話說得很散,像是扯斷線之後四處崩逃的珍珠,“隻要我對一個人表現出過分的偏愛,接收禮物的人就會受到永寧寺的調查。”


    明白了,洗髓草不是他故意拖著不送,是大筆資產需要先洗一洗再送給她,免得她被盯上。


    嘉應是設身處地替她著想的。


    葉曉曼連忙撫慰:“你的苦心我理解的。”


    嘉應說:“我不打算這麽做了。”


    葉曉曼:“別啊!你這份餞別禮我還是很喜歡的!”


    嘉應:“它會成為我們的定情禮物。”


    葉曉曼:“……你展開說說。”


    嘉應:“你方才點醒了我。”


    葉曉曼疑惑:“我說什麽了?”


    嘉應:“姬惟明長得有幾分像我,是他的福氣,他一個卑賤的替身,憑什麽後來者居上。”


    葉曉曼:“啊?”


    嘉應手握洗髓草,拿捏了修仙者的命脈,底氣漸漸足了。


    一旦有了保三爭大的籌碼,他就想把姬惟明當三的路截斷了。


    “你厭棄他吧,我們私奔。”


    男人心海底針,你剛剛還說願意做小呢。


    葉曉曼不願意,她要坑姬文逸,後期少不了姬惟明的助力。


    她遲疑地說:“我覺得還是有點欺負姬惟明,我人好,見不得男孩子受委屈。”


    她委屈地退後一步,“要不還是按照你剛才說的,我和姬惟明先談著,再偷偷把你收為外室?”


    嘉應不快地咬唇:“你不是說從前車馬慢,一生隻夠愛一人?”


    葉曉曼理直氣壯:“我後來不是買飛舟了嗎!”


    嘉應:“你還說你做不出腳踏兩條船的事?”


    葉曉曼痛心:“說誰是船呢,我不允許你物化自己。”


    她指指腳下,“我腳踏實地呢,誰踩船了。”


    嘉應:“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他冰凍著臉,要把洗髓草收起來。


    葉曉曼連忙攔住他,“我跟你開開玩笑而已,你說你老是板著個臉,一點幽默感也沒有。”


    嗯,不懂情趣為人乏味,倒是將來跟他分手脫身的好理由……


    嘉應安靜地看她。


    葉曉曼在跟嘉應談條件的時間裏,已經想好了權宜之計,“我會甩了姬惟明和你在一起的,隻是讓他慢慢死心,需要一些時間……”


    嘉應緊接著問:“需要多久?”


    光明正大被承認的心,一刻也得不及了。


    葉曉曼想了想她的計劃,“至少要等到雷齋月結束。”


    嘉應接受了,“我辭去聖子之位,也需要一段時日。半個月後,我們一起離開神域。”


    “沒問題的。”葉曉曼說完,眼巴巴地看著他手上的靈草。


    “不過嘉應,我需要先跟你強調一下。談戀愛和結婚是兩回事,我雖然收了你的洗髓草,不代表我們就是真正在一起了,就隻是接觸接觸噢。”


    該死,為什麽話這麽熟練就說出來了。


    是因為已經在不同人麵前,整整重複了三次嗎。


    手頭同時三條線在進行!真是死無前例!她刑的!斃定沒問題!


    不要害怕,手你別抖了,心髒你別再突突地跳了,咬咬牙,沒關係,一輩子很快就過去的。


    “我明白。”笑意爬上嘉應的眼梢,他性子寡淡,很少笑,一笑起來便有讓萬物失色的魅力,令葉曉曼明白了周幽王的心情。


    葉曉曼已經大膽放飛想象的翅膀,設想她升級三根天靈根後有多強,卻見嘉應……


    緩緩撕下了一片葉子。


    接著把那麽誘人的洗髓草放回懷裏。


    他!放!回去!了!


    葉曉曼:“?”


    嘉應淒然地垂下眼眸,“我怕你,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再也不來見我。”


    他卑微地道,“你每次找我,我給你一片。”


    那也有二十幾片葉子呢。


    葉曉曼深深體會到了魔族的爽快,純血如司空情,混血如蕭楚競,寶貝說給就給,絕不磨嘰一秒。


    神族的男人愛整分期付款那一套,渣女很不喜歡。


    葉曉曼努力說服嘉應給全款,“你信我,我不是那樣的人。”


    嘉應說:“既然如此,它和我遲早是你的,你急什麽?”


    葉曉曼無言以對。


    嘉應說出內心的恐慌,“莫非你接受我,隻是為了修煉資源?你剛才其實是不要我的,還是因為我拿出了你想要的東西……”


    “你就愛胡思亂想。”葉曉曼輕捂嘉應的嘴,她情意綿綿地剖白:


    “我承認,洗髓草讓我很心動,但我會接受它,也隻是因為拿著它的人,是你。”


    “嘉應,隻因為是你。”


    算了算了,每次吃一片,很快吃完的。


    嘉應坐在進貢的長毛地毯上,骨節分明的手扯開了一絲不苟的層層衣襟,把洗髓草葉子放在他的鎖骨上。


    他雙手往後撐在地板上,不再說話,就剩一對眼睛看著葉曉曼。淺栗色的眼珠能讓人聯想到某種幽深的地宮入口,想走近,又怕被未知的危險吞噬。


    可是惑誘就近在眼前。


    惑誘是由凹陷下去的鎖骨、發著幽光的植物草葉組成的,他把領口扯得開點,僧衣滑落一邊肩膀,邀請她來品嚐深穀的甜酒。


    不要考驗曼姐的人性,曼姐根本沒有人性。


    她人很快就從椅子瞬移到嘉應身上。


    坐他腰。


    嘉應以引頸受戮的姿態,半闔著眼,頭往後仰。


    葉曉曼順著他的天鵝般的脖頸,摸了摸他的喉結,埋頭,叼走了他鎖骨的洗髓草葉子。


    又燒又釣,下一次他會把葉子放在身體哪個位置,簡直不敢想象。


    開始嫌二十多片葉子有點少了。


    畢竟每一片,都能開啟一個福利點。


    名字她想好了,就叫奇跡嘉應的全身大冒險。


    她很樂意去打卡的。


    嘉應就著這個姿態,一手往後撐地,一手把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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