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聽完了她的語音,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科技是把雙刃劍,既為渣女狩獵提供了便利,也加快了翻船的速度。


    尤記得如此慘烈的翻車,還是在上一次。


    如果她說她喝醉了,被盜號了,這事能算了嗎?


    下次能不能給她發個預告,他們老這麽搞,她會嚇出心髒病的。


    臨場應變、扭轉乾坤的能力,又不像她的愛情是可再生能源,說有就有。


    “兩位借一步說話。”


    葉曉曼也不管嘉應和姬惟明什麽反應,背著手,率先走出門。


    表情很冷酷,下盤很虛浮。


    明明是海了別人,卻做足了被別人海了的姿態。


    姬惟明跟嘉應一個沒跟上,她已走開了十幾步遠。


    沒錯,她是說了借一步說話,又不是說走完一步就會給答案,在沒想出狡辯借口之前,她決定先沿著皇宮散一圈。


    皇宮這麽大,總能逛一個月吧。


    中途走到池塘邊,失足掉下去摔成失憶,發信息的事全忘了這也很合理吧。


    無語子,他們就不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嗎,什麽人啊,還敢來找她要說法,就不會自己編一個嗎。


    你們學學被關在屋裏的蕭楚競。


    提起蕭楚競,手裏的副符已經被撕碎了,離破櫃而出隻有一步之遙。


    葉曉曼走到值班侍衛身邊,先賣了蕭楚競。


    “娘娘。”


    “我房間的衣櫃有點奇怪,好像藏著個刺客。”


    “是!我們立刻去查看。”


    姬惟明和嘉應同時動容,侍衛隊長帶領一隊修士就衝出宮殿。


    葉曉曼及時給蕭楚競傳訊:【蕭師兄,你的行蹤暴露了,速速離開!】


    【蕭楚競:不怕,可能是我之前打暈的太監蘇醒了,叫來了人手。】


    葉曉曼小眼神掃視身後兩個男人,你們學學,這種自動把不合理的地方補全邏輯鏈的能力。


    一團白霧從宮殿裏彈出來,蕭楚競借著障眼法從窗戶飛出,落在葉曉曼對麵的閣樓屋簷上。


    三個男人打了個照麵。


    姬惟明和蕭楚競各自在外表上做了偽裝,沒有認出彼此,蕭楚競留意上了站位和葉曉曼顯得很親密的嘉應。


    這個擁有洗髓草的禿驢,什麽時候跟小師妹的關係那般好了?


    電閃雷光之間,葉曉曼看到嘉應隨手摘下路邊的一片柳葉,月白色僧衣流風回雪,彈向蕭楚競。


    她還沒看清他是怎麽出招的,周圍飛沙走石,閣樓已被削成了一片平地。


    飛葉殺人,恐怖如斯。她至今仍舊覺得嘉應是她遇到的人裏麵最厲害的,她根本看不透他的深淺。


    蕭楚競的護身法寶直接被碾碎了大半,他依依難舍地看了葉曉曼一眼,捏了個遁形法訣,往宮外遁去,身後跟著一隊抓捕他的修士。


    嘉應眼神下移,立手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不知是不是在為他毀壞的物件懺心。


    葉曉曼看了看廢墟,再看看嘉應,不敢想象打在她身上有多疼。


    她忍不住抖了抖肩膀,但沒辦法,她第二個就要賣了嘉應。


    畢竟綜合考量,姬惟明現階段對她的用處更大。


    “嘉應大師,”她落落大方地說,“我不清楚你怎麽會有我的信息?可能是我失誤發多了一個人。”


    她向兩個男人展示了她的通訊鈴鐺,這種是修仙界的基礎款,相當於手機界的老人機,功能不太好,容易出錯漏。


    她逃不過,幹脆極限二選一。


    “信息我隻發給了睿王殿下,他前段日子對靈草培育的見解,非常獨到。我常想常得,受到了很多啟發。因而很掛念他,特地邀請他麵見討論。”


    我撇得很清楚了,想見他,隻是被他的學識折服了,沒有別的,希望你能被我蒙蔽過去。


    嘉應撚著佛珠的手指深深地掐進珠子的縫隙。


    姬惟明儼然像打了個大勝仗,他就知道,隻是一場誤會,葉曉曼用情專一,她永遠會選他,嘉應永遠是癡心妄想。


    他明白嘉應鐵樹開花不容易,他們曾經是好朋友,看嘉應難受他也不好幸災樂禍,隻是感情的戰爭很殘酷,對輸家寬容,無異於養虎為患。


    他殘忍地道:“嘉應,你聽清楚了嗎。”


    “收起奇怪的想法,回你的寺廟。”


    葉曉曼可不能再讓姬惟明對嘉應冷嘲熱諷,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他再刺激嘉應,難保嘉應會把他們之前的醬醬釀釀講出來。


    葉曉曼深明大義地道:“我和聖子大人單獨談一談。”


    “好好,把誤會說開了也好。”


    姬惟明是懂進退的,不會叫葉曉曼難做。


    “你們聊,本王去追捕刺客。任何傷害你的人,本王絕不姑息。”


    “你快去。”葉曉曼巴不得複雜的局麵簡單化,她經過姬惟明身邊,走向嘉應。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姬惟明拉著她的手臂,帶著幾分霸道,把她輕拉到懷裏,當著嘉應的麵,隔著柔軟的劉海,親了下她的額間。


    在恪守禮教的神域,姬惟明這個大膽的行為,簡直就是在嘉應的麵前做恨。


    姬惟明的體溫發熱,他歡喜地跟她說,“你選了我,我很高興。”


    隻剩下兩個人獨處。


    葉曉曼站在嘉應麵前,嘉應的眼神如一波死水,連鮮紅的淚痣,似乎也不再鮮活了。


    “你想要的事,我一直在努力,再過不了多久,姬文逸就會失去祭神官的位置。”


    他話音一轉:“我和姬惟明,你選了姬惟明?”


    很輕的話,他問得很沉重,好像他一生的枯榮喜悲,全係在這個問題上了。


    葉曉曼低著頭,別啊他該不會當場哭出來吧。


    “額,倒也沒有。”


    嘉應看了看被他削成廢墟的閣樓。


    “我和姬惟明同時從樓上跳下來,你會接住誰?”


    神金啊,誰看見別人跳樓會站在下麵接。


    葉曉曼絕不回答送命題,她左顧右盼,“牛頓說你們會同時落地。”


    都同時落地不分彼此了,還接個頭。


    嘉應的眼神更死寂了,“牛頓是誰?你新的男人?”


    葉曉曼:“……他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你放心。”


    嘉應執著於同一個問題,“你避而不談,是因為無論我問什麽,你都會堅決地選擇姬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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