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裴向鬆淚涕橫流,臉上的淚痕斑駁,顫抖著手指向江瑾璃,對她的冷酷和殘忍,感到驚恐和難以置信。


    江瑾璃的冷血和恐怖超出了裴向鬆的想象範圍,怪物,她竟然真是個沒有心的怪物!


    柳幕雲神智混亂,腳步蹣跚向前幾步,哭嚎聲不斷,幾乎是在嘶吼:“你這般忤逆父母,這般不顧人倫,你根本不配為人!”


    江瑾璃對此隻是輕蔑地嗤笑一聲,冷冷回應:


    “人倫?忤逆父母?哼!我行事隻遵從本心,無愧於心,天地尚不能束縛我,何況區區人言!再說了,我隻有一個姐姐,所謂的父母,又在哪裏!!”


    她深邃的瞳孔中透著寒意,麵容冷漠,不帶一絲情感:


    “對我有恩之人,我自會銘記在心。但你們幾人算什麽東西?那點微不足道的生恩,我早已通過多次饒恕來償還。


    可你們不知進退,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次又一次地來招惹我,那就休怪我無情。你們的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你一定會遭天譴的!!!”裴向鬆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嚎叫。


    江瑾璃卻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臉不屑,隨即昂首挺胸,氣勢如虹,霸道的宣言:


    “天譴?可笑至極,你以為我會怕這種東西?那不過是懦夫的借口!我命由我心,不由天,更不由他人置喙!我自選道路,自掌命運。天若阻我,我便捅破這天;地若攔我,我便踏裂這地!”


    江書曼聽到這番霸氣的話,心情不禁激動起來,望向江瑾璃的目光愈發溫柔。


    沈青瓷和在場的所有戰士也被這番話激勵得熱血沸騰,他們滿懷敬仰地注視著江瑾璃。


    裴南絮則張大了嘴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眼底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崇拜與向往。


    “你……猖狂!你簡直……太狂了!咳咳咳咳……”裴向鬆被江瑾璃的狂言所震懾,隨即嘶聲大喊道,伴隨著猛烈的咳嗽。


    江瑾璃突然笑了起來,眉眼舒展,笑容豪邁而肆意:


    “狂?沒錯,我不僅狂妄,還冷血、弑殺。我本來就是個瘋子,更是個感情淡漠的怪物。但那又怎樣?你能奈我何!”


    江瑾璃身上散發出的威壓,讓裴向鬆和柳幕雲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好幾步。


    裴向鬆實在忍無可忍,胸口的怒意和悲傷如同烈火焚燒著他的心髒,讓他心膽俱裂。


    他大喝一聲,在柳幕雲驚恐的注視中猛地衝上前去。


    此刻,裴向鬆已經失去理智,隻剩下滿腔怒火。


    他抬起手臂,掄起拳頭,狠狠地朝江瑾璃的頭部擊去。


    江瑾璃輕輕一側身,便靈巧地避開了裴向鬆的猛攻,同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眼底透著凶狠,語氣冰冷地說:“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用手打人啊,真是夠討厭的。既然如此,你這隻手,不要也罷。”


    說完,江瑾璃猛地用力,逐一去掰裴向鬆的手指。


    清脆的骨折聲在空氣中回蕩,伴隨著裴向鬆淒厲的慘叫,場麵令人毛骨悚然。


    直到裴向鬆的五根手指全部被掰斷,扭曲地貼在手背上,江瑾璃才停了手。


    接著,她用力一拉,竟將裴向鬆的整個手掌從手臂上硬生生扯下。斷麵血肉模糊,碎骨與皮肉粘連,鮮血如泉般湧出。


    “啊啊啊——”裴向鬆痛苦地倒在地上,緊緊捂著斷臂,淒厲的嚎叫響徹四周。


    “不,不,天哪,向鬆……”柳幕雲嚇得軟倒在地,哭泣著,手腳並用地向裴向鬆爬去。


    江瑾璃隨手將斷掌丟棄,瞥了一眼地上的兩人,冷漠地說:


    “你們應該慶幸沒有言語侮辱過我姐姐,這才讓你們保住了性命,否則,我會送你們下地獄陪你們的兒子!”


    她轉向遠處的戰士,厲聲命令:“來人,把他們趕出領地!”


    幾位戰士立即上前,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動手將兩人拖拽起來。


    “不要啊!!你這樣做,和親手殺了我們有什麽區別!


    向鬆還在流血,外麵那麽大的颶風,非常危險,我們都沒有異能,出去被風卷起,必死無疑啊!你為什麽要如此狠心!”


    柳幕雲掙紮著,絕望和恐懼在她心中蔓延,讓她感到全身冰涼,如同墜入冰窖。


    外麵不僅有颶風,還有洶湧的屍潮,他們兩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活得下去啊?


    “沒什麽區別,隻是死法不同而已。”江瑾璃的無情和冷血實在讓人心悸:


    “出了我的領地,你們在南北兩方便無處容身,各處基地絕不會收容你們,你們隻能東躲西藏,靠自己苟活下去。”


    她眼尾上揚,語氣不緊不慢,卻帶著一絲殘酷的玩味:


    “你們能活多久呢?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這一切,都取決於你們自己了。”


    “你簡直不是人,你沒有心!天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柳幕雲悲憤地哭喊,隨即轉為哀求的哭腔:


    “對不起,我們錯了,求你給我們一次機會,不要趕我們走。我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我發誓!我發誓啊!!”


    此刻,柳幕雲滿心後悔。他們好不容易進入這裏,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卻被野心和貪婪蒙蔽了心,最終導致家破人亡。


    報應啊,報應!


    “我下的命令,從無撤回之理,機會已經給過你們多次,是你們自己不珍惜。”江瑾璃的話語強硬,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那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們!”柳幕雲絕望地尖叫。


    “想死?既然這麽想死,那你大可以自己動手,何必指望我來幫忙,我沒這個閑情逸致。”


    江瑾璃冷冷地回應,隨後向戰士們揮了揮手。


    戰士們不再猶豫,粗暴地將兩人拖拽起來,向領地外走去。


    “不要——”


    “我們真的錯了啊——”


    裴向鬆和柳幕雲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嚎,漸漸遠去。


    很快,兩人被拖上了車,聲音逐漸微弱。


    車輛啟動,迅速駛向領地之外,四周終於恢複了寧靜。


    直到江書曼扯了扯江瑾璃的衣袖,用眼神指向遠處一直癱坐在地,始終未發一言的裴南絮。


    江瑾璃這才轉過頭,將視線移向裴南絮,隨後邁開步伐,向她走去。


    裴南絮感受到江瑾璃的腳步聲如同重錘敲打在她的心上,壓迫感讓她額頭冒出了冷汗。


    江瑾璃在裴南絮麵前停下,垂眸,靜靜地注視著她,沉默不語。


    裴南絮抬起頭,用嘶啞的嗓音問道:“你打算殺了我嗎?還是要趕我走呢?”


    見江瑾璃不言語,裴南絮輕輕拉了拉江瑾璃的褲腳,用輕鬆的語氣哀求道:“你可以殺我,但請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她非常喜歡這個地方。因為隻有在這裏,她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活著,像人一樣生活。


    這裏的安寧和幸福令人上癮,更讓人心懷希望。


    她再也不願意回到外麵那個惡心的末日世界。


    一想到要孤身一人在外流浪,甚至可能被喪屍咬死,裴南絮就感到不寒而栗。如果注定難逃一死,那她寧願死在這裏。


    裴南絮的眼神中帶著一種莫名的虔誠和執拗,她凝視著江瑾璃,繼續說道:


    “如果你要取我的命,我不會拒絕,也不會有任何反抗,我的命是你救的,你隨時可以取回。”


    江瑾璃終於有了反應,她蹲下身來,用指尖挑起裴南絮的下巴。她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睛直視著裴南絮,語氣幽幽地問道:


    “你不恨我嗎?我殺了你大哥,趕走了你的父母,你難道就沒有一絲恨意?不想為他們報仇?”


    裴南絮順從地抬起頭,目光清澈,毫無躲閃,真誠地說道:“不,我一點也不恨你。”


    “很奇怪,我不但沒有恨意,連一絲傷心都沒有。相反,我很開心,甚至感到一種解脫和暢快。我……這樣是不是病了?”


    裴南絮感到自己的靈魂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終於掙脫了束縛,獲得了自由。


    裴家人的慘烈遭遇並沒有在她心中激起一絲波瀾,反而讓她感到非常高興。裴南絮從未意識到,自己竟能如此冷血。


    裴南絮的睫毛不斷顫動,她抿了抿嘴,有些無措和呆滯:


    “我好像真的很冷血,這樣是不是很不孝?我會不會因此遭到報應,受到天譴呢?”


    裴南絮突然又笑了,目光變得堅定,“但我不怕。”


    見江瑾璃依舊沉默,裴南絮急於證明自己的真心,急忙補充道:“我對你真的沒有恨意,報仇之類的事,我從未想過,因為我和他們早就沒有感情了。


    再說,就算我修煉幾輩子,也不可能成為你的對手。我對你的情感,唯有敬仰、感激與崇拜,且永遠如此。請相信我!”


    恨?這根本無從談起。


    江瑾璃處理了裴家人,不僅再次救了她,更解救了她飽受折磨、混沌不堪的靈魂。


    江瑾璃不僅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指路人,是她末日中的信仰。她多麽渴望能被江瑾璃接納,能親切地稱呼她一聲姐。


    但裴南絮深知取得江瑾璃的信任很難,她不敢有所奢求,隻希望江瑾璃能相信她的話,不要將她視為裴家三口中的一員。


    江瑾璃眼睛一眯,饒有興致的重複道:“崇拜我?”


    “嗯。”裴南絮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她直視著江瑾璃,將自己眼底最真實的想法,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江瑾璃麵前。


    江瑾璃定定地注視了裴南絮數秒,最終鬆開了手。


    她眼中並沒有厭煩,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淡笑,雖然這笑容轉瞬即逝,但卻足以讓裴南絮看呆了。


    江瑾璃站起身,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拉著江書曼的手,相伴著向前走去。


    周圍的戰士跟在身後,很快,所有人都消失在拐角處。裴南絮一個人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久久未能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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