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吃完燒餅以後。


    並沒有著急繼續去找尋常龍的下落。


    他在街邊買了串糖葫蘆後。


    如同那貪吃的小兒般,邊走邊品嚐。


    這次他沒有再往那人多的地方鑽。


    大街上到處都是苗千萬的家丁和縣衙的捕快。


    為了不徒增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陸天明越走越偏僻,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等路過某條巷子的時候。


    探頭瞅見裏麵沒人,便幹脆鑽了進去。


    走著走著。


    前麵出現一道人影。


    卻正是剛才吃燒餅時坐在隔壁桌的短須捕快。


    短須捕快陰惻惻笑著。


    打量陸天明的眼神,像極了餓狼盯上了獵物。


    “瘸子,我見你麵生的很啊,一個人來的竹林縣?”


    陸天明正在吃最後一顆糖葫蘆。


    聽到對方問話後。


    將糖葫蘆囫圇吞下,捏著串糖葫蘆的竹簽轉身要走。


    可後麵同樣來了一個人。


    正是那年輕的捕快。


    年輕捕快刀已出鞘,臥刀的手有些微顫抖。


    並且不停的吞著口水,看起來非常緊張。


    陸天明蹙了蹙眉。


    轉身望向堵在前麵的短須捕快。


    “官爺,不知小的犯了哪條律法,竟惹得二位把小的堵在這巷弄當中?”


    短須捕快挑了挑眉頭:“有沒有犯法,得查過才知道,瘸子,你先回答我,你一個人來我們竹林縣做什麽?”


    陸天明往後跌了一步:“我隻是出門遊玩路過此地而已,並沒有任何特別的目的。”


    聽聞此言。


    短須捕快臉上笑容愈盛。


    他緩步朝陸天明走來。


    “你可聽聞我們縣上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


    陸天明搖頭:“不清楚。”


    短須捕快笑容忽地消失。


    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


    “縣上苗員外養的狗被人給毒死了,滿大街都是苗家的家丁以及我們縣衙的捕快,你會不知道?”


    陸天明晃動手裏的竹簽:“官爺,小的平生隻喜歡吃,沒怎麽注意街上發生了什麽,而且,死了一條狗而已,怎麽能是大事呢?”


    那短須捕快當即便冷笑道:“嗬,看來你真是外地來的,不知道我們竹林縣的天是誰。”


    稍作停頓。


    他又補充道:“苗員外家的狗死了,那可比尋常百姓死了還要嚴重。”


    陸天明不解道:“官爺,您跟小的說這些有什麽用,不管狗還是人,死了就是死了,講再多,也無法複活不是?”


    短須捕快微微眯眼:“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不趕緊抓到凶手,整個竹林縣都不會太平。”


    “那官爺當務之急是找到凶手才對,你在這堵著我有什麽用?”陸天明蹙眉道。


    “嘿嘿,”短須捕快突然又笑了起來,“我要找的人,不就在眼前嗎?”


    陸天明聞言指著自己,不可思議道:“官爺是說,小的便是那毒死狗的凶手?”


    短須捕快聳了聳肩:“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可凶手究竟是誰,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說著。


    短須捕快便朝年輕捕快努了努嘴。


    “兄弟,一會我幫你控製住這瘸子,你隻需動手把他舌頭割下來就好,等把他帶回衙門,這案子就算是結了。”


    年輕捕快聞言,緊了緊手中的刀。


    隻是他明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刀握得越緊,麵色就越白。


    短須捕快見自家兄弟緊張得不行。


    出言安慰道:“兄弟,你放心,這種事當哥哥的也不是第一次做,瘸子沒了舌頭,咱們再逼他在罪狀上簽字畫押,他又不能說話,天王老子來了都查不出來。”


    短須捕快壓根就沒把陸天明當一回事。


    話一說完。


    他便準備伸手去鎖陸天明的脖子。


    可剛把手探過去。


    卻見那瘦削的瘸子忽地將手裏的竹簽遞出。


    根本就來不及躲。


    竹簽轉瞬便插進他的肩頭。


    疼痛剛出現。


    又見那瘸子欠身抽出短須捕快腰上的佩刀。


    然後順著竹簽的尾部紮了進去,並將竹簽削成兩半。


    最後。


    刀身在短須捕快的肩頭輕輕一抖,竟把竹簽震碎,變成無數竹屑留在了短須漢子的肉骨當中。


    當——!


    陸天明猛地發力。


    將佩刀插進旁邊的牆上。


    並在短須捕快張嘴要叫出聲時,及時扯下腰帶塞進了後者的嘴裏。


    “唔...唔...”


    短須漢子發出痛苦的呻吟。


    卻因為嘴被堵住,聲音連巷子都穿不出去。


    陸天明轉過身,望向背後瞠目結舌的年輕捕快。


    “刀收起來吧。”


    小小的竹林縣,哪裏有人見過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


    嚇壞了的年輕捕快試了好幾次,才將刀尖對準鞘口。


    收刀的過程中,更是因為手抖使得刀身不停撞擊刀鞘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走近些,我有事情要問你。”陸天明沉聲道。


    僅僅三兩步的距離。


    雙腿灌鉛的年輕捕快覺著自己像是花了三兩年的時間。


    “大...大俠,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還請...”


    陸天明擺手打斷:“我不殺你,但是你不能撒謊。”


    年輕捕快如蒙大赦。


    急忙點頭道:“我絕不會欺騙大俠...”


    陸天明頷首,接著問道:“剛才我吃燒餅的時候,聽聞你們談及壽竹街有個賣耗子藥的異鄉人?”


    年輕捕快點頭如同小雞啄米:“那家夥是上上個月來到我們竹林縣的,每天就在菜場門口兜售耗子藥,昨天苗員外家的狗被毒死以後便沒了蹤影。”


    陸天明從懷裏摸出拾依留下的畫像。


    展開以後問道:“他是不是長這個樣子?”


    年輕捕快甚至都沒有看一眼畫像便回道:“那家夥平時帶著個牛皮麵具,我們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若不是這次苗員外的狗死了,也沒人會在意他。”


    陸天明又道:“那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嗎?”


    年輕捕快謹小慎微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大俠實在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壽竹街上的菜場問問看。”


    陸天明聞言蹙起了眉頭。


    菜場必定是人多之地。


    如今捕快們和苗家家丁到處捉人。


    他若是現在過去,並打聽那賣耗子藥的下落,指定會被當成嫌疑人。


    而且那賣耗子藥的昨個才消失,估摸著也是因為苗千萬的狗被毒死而躲了起來。


    自己真去那壽竹街,恐怕除了惹得一身騷外,什麽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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