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呢?”


    幾人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大漢派一人堵住大門後。


    神色不善的詢問起來。


    “兵爺,我兒跟你們一樣,都是這北長城上的巡夜人,好幾個月沒消息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活著沒有,這不,隻好帶著懷孕的兒媳婦來看看。”


    老宋頭說著,果真擠出了兩滴‘傷心’的淚水。


    床鋪上的兒媳婦那也是相當配合,嗚嗚哭著,好不傷心。


    大漢隻不過被派來北長城幫忙的臨時巡夜人,所以無法感同身受。


    他瞄一眼女人隆起的肚子,嫌棄道:“你兒子真是個畜生啊,麻風病都下得去手?怕不是你這老小子扒灰吧?”


    一句話,給老宋頭整懵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人非但沒有同情心,思路還如此之清奇!


    “才染的病,以前好著呢。”老宋頭緩了半天解釋道。


    屋內光線本就昏暗。


    加之還有一股濃鬱的黴味。


    大漢也不願意走動,便遣了另一名胖子同伴去隔壁房間查看。


    老宋頭眼睛滴溜溜轉,不動聲色雙手攏進了袖中。


    “誒,我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老頭和一個漂亮女人?”大漢搬了條凳子坐下,開始環顧四周。


    老宋頭驚道:“我就是老頭啊!”


    大漢撇了撇嘴:“你當老子瞎啊,你是老頭不假,但你這兒媳婦,哪裏跟漂亮沾邊了?”


    “那...那我就沒見過了。”老宋頭訕訕道。


    見那大漢還在打望。


    老宋頭上前兩步,好奇道:“兵爺,你們到底在找誰啊?”


    大漢瞪了老宋頭一眼:“念在你兒子也是巡夜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以後啊,這種問題不要問,記住了鄉巴佬!”


    老宋頭點頭哈腰連連稱是。


    卻也沒有走遠,幹脆就杵在了大漢身側。


    “你做什麽?”大漢抬頭疑惑道。


    “什麽做什麽?”老宋頭茫然道。


    “你站我旁邊做什麽?”大漢一手按著刀柄。


    “不是兵爺,咱得講理啊,這裏是我兒子家,我站哪裏,難不成還要跟您打個報告?”老宋頭不可思議道。


    “嘿你特娘的,還挺倔?”


    大漢晃動環首刀,雙眸冰冷。


    正在這時。


    去隔壁房間探查的同伴走了過來。


    他在大漢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後。


    後者突然站了起來,並用刀指著老宋頭。


    “去,去把你兒媳婦的衣服脫了。”


    老宋頭聞言一驚:“兵爺,做這種事情會被天打五雷轟的!”


    “少特娘的廢話,房間裏麵藏馬,是特娘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大漢喝道。


    老宋頭可憐兮兮解釋道:“這馬南方來的,水土不服...”


    “別囉嗦,趕緊去!”


    大漢唰的一下,將刀架在了老宋頭的肩膀上。


    老宋頭眨了眨眼,隻得緩緩走向床鋪。


    “幾位兵爺,你們別難為我爹,我自己脫!”


    床鋪上的孕婦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外麵套一件冬天穿的大襖。


    整個人臃腫得像個皮球一樣。


    “你們真是禽獸,居然連孕婦都不放過!”


    女人一邊罵,一邊解起了扣子。


    大漢咧嘴一笑:“別說有的沒的,老子今個就要看看,你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


    見那孕婦磨磨蹭蹭半天才鬆了兩個扣子。


    大漢一努嘴:“兄弟,你過去幫幫忙!”


    “大哥,她有麻風病啊!”胖子驚懼道。


    “誰知道真的假的,你別用手就是了,拿刀挑。”大漢提議道。


    胖子隻得苦著臉,謹小慎微走了上去。


    來到孕婦跟前,他便用刀劃拉對方大襖上的扣子。


    滑到肚皮的時候,突然碰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竟然發出一聲輕微的金石交擊聲。


    “大哥...”


    胖子張嘴便喊。


    可話沒說完呢,那孕婦突然將大襖扯開。


    露出了肚子上的一口鐵鍋。


    鐵鍋上綁了把菜刀。


    菜刀上滿是鏽跡,一看就是長時間沒有打磨過。


    女人二話不說,抽起菜刀就是一刀下去。


    哢一聲,菜刀不夠快,直接卡在了胖子的腦門上。


    可憐那胖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便抖動著倒了下去。


    大漢見狀,又驚又怒。


    剛打算上去救人,才想起來自己身邊還有個老頭。


    可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


    老宋頭已經貼到了他的跟前。


    噗的一聲。


    還未來得及反抗。


    老宋頭便將半塊碎瓷碗片插進了他的咽喉裏。


    “哼...哼...”


    大漢沉悶發出了幾聲類似豬叫聲後,撲通倒下沒了動靜。


    老宋頭不做停留。


    轉身便朝著門口那人撲去。


    可是那人反應卻是不慢。


    早就撒丫子跑進了院子裏。


    “殺人了!殺人了!”


    那漢子邊跑邊喊,聲音抖得像在彈棉花。


    眼瞅著馬上就要溜出院子。


    院門處突然冒出個穿暗紅色戰袍的巡夜人來。


    那巡夜人二話不說。


    一刀便將漢子的腦袋削了下來。


    “墩子哥!”


    追出屋子的李寒雪激動出聲。


    墩子將刀身上的血甩幹淨後,急忙招呼道:“你們倆,跟我來。”


    墩子說的急迫。


    老宋頭和李寒雪也沒有多問。


    趕緊跟了上去。


    墩子卻並沒有把他們帶出宅院。


    而是來到角落,將一塊石磨掀開。


    石磨之下是一口老井,裏麵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躲進去,等安全了,我再把你們放出來。”


    “天...天明呢?”李寒雪擔憂道。


    “他在敲悶棍呢,別擔心!”


    把石磨重新合上以後,墩子又抱了些幹草將老井遮住。


    做完一切後,他二話不說便翻進了隔壁宅院的圍牆內。


    不多會。


    巷子裏響起密集的腳步聲。


    最先到來的是龍世仁。


    看見門口身首異處的屍體後。


    他眯了眯眼,喝道:“給我搜,老子看你們能跑多遠!”


    另一邊。


    南門靖也聽到了隔壁巷弄裏的喊聲。


    他旁邊的皮蛋抱怨道:“我就說了那人很可能是陸天明,你非說我看錯了,這回安逸了,出事了吧?”


    皮蛋說著,火急火燎就要往隔壁巷子趕。


    “皮蛋。”南門靖突然開口。


    皮蛋回頭,發現南門靖笑得頗為詭異。


    “怎...怎麽了副樓主...”皮蛋結巴道。


    “你爹娘或者身邊的朋友,有沒有人提過,你話太多了?”


    南門靖緩緩前行,走到了皮蛋跟前。


    “有是有,可這是天性,改不過來啊。”


    皮蛋發現南門靖很奇怪,卻沒敢跑。


    “改不過來,就不用改了,沒必要強求。”


    南門靖突然伸出一手搭在了皮蛋的肩頭。


    由於身高差距,皮蛋隻感覺肩膀被拽得生疼。


    “頭低下來,我跟你說句悄悄話。”南門靖微笑道。


    皮蛋顫巍巍勾下脖子:“副樓主,我...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多嘴了,你的表情,好可怕!”


    “我笑得這麽甜,有什麽好害怕的?”


    說著,南門靖再抬手,勾住了皮蛋的脖子。


    未等皮蛋說話。


    他另一手突然寒光乍現,猛地便抽出短劍插進了皮蛋的胸膛裏。


    “你...你...”


    皮蛋剛準備說些什麽,卻被南門靖捂住了嘴巴。


    “皮蛋啊,人生在世呢,不光要眼睛好,腦子也得機靈,我說是狗,你非要說是狼,我說那人正常,你非要說是瘸子,你說你該不該死?”


    一邊說,他一邊把皮蛋往旁邊的破屋裏拖。


    “有些事情呢,你可能看不明白,但是別人一打聽,就能看出端倪,隻有死人,才不會多嘴,所以你不能怪我,你說我說的對嗎,皮蛋?”


    皮蛋圓睜著眼,瞳孔瘋狂左右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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