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亞跟隨傲其滿打滿算也就兩年時間。


    他之所以能成為傲其的心腹。


    主要靠得就是一股狠勁。


    有機會跟隨二哥特勒出去進貨的時候。


    他總是會衝在第一個。


    他們進的貨物主要有兩種。


    第一種便是現如今雜貨鋪裏擺的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另外一種則是巨蛇的食物,也就是那些個倒黴的受害者。


    不是所有的受害者都會被騙到去往忘影湖的馬車上。


    遇到那些手裏有點功夫的棘手人物時。


    阿亞總會用絕對的暴力讓他們乖乖閉嘴。


    有的受害者閉一段時間,有的則閉一輩子。


    無論閉多久,阿亞從來都沒有覺得愧疚。


    因為他的理念很簡單:若要自己過得好,就得讓別人替自己吃苦;若要自己活下去,就得讓別人替自己死。


    所以這兩年來,他過得非常快樂。


    可現如今快樂馬上就要結束,等天一亮,又要重新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


    沒有了穩定的經濟來源,也不知道傲其還會不會把自己留下。


    一想到今後的命運開始撲朔迷離,阿亞忍不住煩躁起來。


    嘭——!


    他抬手一拳砸在前店的桌子上,鬱悶得直喘粗氣。


    “哪裏來的死瘸子,屬狗的啊?有屎不吃,盡逮著耗子拿!”


    沒怎麽讀過書的阿亞,也隻能這般形容那死瘸子多管閑事。


    門簾處傳來動靜。


    特勒的聲音響起。


    “阿亞,出什麽事了?”


    特勒站在後屋門框邊,語氣頗為嚴肅。


    阿亞回頭,歉意道:“二哥,沒什麽事,我打蚊子呢。”


    “大哥在睡覺,你動靜小點。”特勒叮囑道。


    阿亞連連應是。


    見特勒轉身要往回走。


    阿亞急忙問道:“二哥,咱們以後怎麽辦?”


    特勒駐足:“什麽意思?”


    “巨蛇死了,店也要沒了,大哥以後肯定不會繼續做這種殺人越貨高風險的買賣,以大哥的性格,沒準會拋棄咱們。”阿亞擔心道。


    特勒聞言,皺起了眉頭:“以你我兄弟之間的情義,大哥怎麽可能不管咱們?再說了,這些年攢的錢不夠你後半輩子花?”


    “二哥,錢大部分都在大哥的手裏,你我手上那點,怎麽可能夠花?”阿亞反駁道。


    “平時少去喝點花酒,怎麽可能不夠?靠人不如靠己,如果哪天我們真如你說那般被大哥拋棄,難不成就不活了?”特勒陰沉道。


    由奢入儉難。


    要讓阿亞再回到以前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他打心裏一百個不願意。


    可現下又無力改變事態走向。


    阿亞隻好低下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見朝夕相處的兄弟一臉頹喪。


    特勒無奈歎了口氣:“別想這麽多了,先把大哥吩咐的事情辦妥再說,以後的路該怎麽走,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


    言罷,特勒掀開門簾回到了後屋。


    阿亞盯著桌上的燭火發呆,指甲抓的桌子嘎吱響。


    他是三人裏麵最年輕、也是手最鬆的一個。


    平日裏哪裏有攢錢的概念,跟那些個狐朋狗友廝混的時候,為了充大哥掙臉麵,口袋裏經常剩不下幾個子兒。


    如今收拾細軟跑路,全身上下加起來一兩銀子都不到。


    越如此想,阿亞就越著急。


    四下張望,雜貨鋪裏僅剩下那些帶不走的二手衣裳。


    想要往兜裏藏點珠寶之類的小玩意都沒辦法。


    “大哥?卵哥!防自家兄弟跟防賊一樣!二哥也是的,什麽事情都言聽計從,讓你收拾細軟,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給我留啊!!”


    阿亞狠狠咬著牙齒。


    內心沒來由便升起一股火氣。


    當當當——!


    就在他琢磨著如何在店裏搞點小錢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呼!”


    阿亞急忙將桌上的蠟燭吹滅,同時手把在腰中的短刀上,滿眼警惕望著雜貨店的門扇。


    安靜了沒多會,敲門聲再次響起。


    阿亞大氣不敢出,把著刀柄的手攥得發白。


    “特勒,別裝了,我剛才還看見蠟燭亮著呢!”


    店外傳來一個中年女人有意壓低的聲音。


    阿亞頓時鬆了口氣。


    這聲音,他可太熟悉了。


    正是二哥特勒的姘頭耶琪。


    這耶琪是鎮上酒肆的老板娘。


    人長得不怎麽樣,但是身材飽滿。


    在小小的寒石鎮,也算排的上號的人物了。


    若非如此,也入不得他二哥特勒的法眼。


    想到自己手頭拮據,阿亞提溜著眼珠子,頓時有了想法。


    他躡手躡腳來到門邊,小聲道:“嫂子,你家那口子今個又不在家?”


    興許是這聲嫂子喊得太得勁。


    門外的婦人語氣明顯開心起來。


    “那廢物在家又怎麽了,你嫂子我不一樣來?他要敢說個不字,我明兒就喂他喝藥!”


    阿亞隔著門板諂媚道:“嫂子說的是,你是賺大錢的人,在咱鎮上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而你家那口子分幣不掙,他在你麵前可不就廢物一個?”


    門外婦人咯咯直笑:“你小子,今晚嘴巴真甜,怎麽,寂寞了?”


    “害,嫂子這話說的,像你這樣的女人,就算不寂寞的時候,小子我心裏也惦記得緊,可奈何你是二哥的女人,咱也隻能有心無膽啊。”阿亞惆悵道。


    門外婦人笑得愈發劇烈,阿亞甚至能想象到那峰巒在抖。


    “不跟你鬧了,趕緊開門吧,我找你二哥有事。”婦人小聲道。


    阿亞聽出了女人言語裏的急切,嘴角倏然間咧到了耳朵根。


    “嫂子,今天怕是不能如你的意了。”


    “怎麽了?”


    “我二哥今兒不是出去進貨嗎,沒在店裏呢。”


    “哎呀,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你二哥也是的,走之前也不來看看我。”


    沉默片刻,門外婦人掃興道:“算了,我再忍兩天吧,阿亞,你二哥回來的時候記得過來通知我一聲。”


    “別別別,嫂子別著急走啊!”阿亞壓著嗓子喊道。


    “不走做什麽,難不成進去跟你聊天啊?還是你真對嫂子有想法?”


    婦人的言語中明顯帶著試探。


    阿亞沒事就在鎮上花天酒地,對於女人這種欲拒還迎的小招數,那是在熟悉不過。


    若放平時特勒不在的話,他還真就敢弄頂帽子給二哥戴戴。


    不過今天他的目的主要是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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