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雖然沒有買過酒,但梁紅玉時不時的就來買鹵味,經常聊上一兩句,早就熟悉了。


    不過現在過來,顯然不是買鹵味,這是特意找她聊天的?


    程月站在門口笑著打招呼,“梁大姐,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梁紅玉往身後看看,拉著程月皺眉道:“我是看到那兩人剛走,這才特意過來的。”


    程月直覺梁紅玉有話要說,便把人帶進大堂去說,“梁大姐,你認識她們?”


    梁紅玉道:“那咋不認識?剛剛走的是瀟湘館的老鴇,前麵走的是怡春院的,這兩家跟我們酒水鋪子都有合作。


    不過怡春院我們早不供應酒了,那老鴇人不行!”


    說完還衝門外撇撇嘴,滿臉唾棄。


    這真是困了有人送枕頭,她正想著跟誰打聽打聽呢,梁紅玉就來了,而且還跟怡春院合作過,聽著像是鬧了什麽不愉快。


    程月道:“梁大姐,不瞞你說,她們過來就是談生意的,我跟瀟湘館已經談妥了,怡春院那邊我還想再打聽一下。”


    梁紅玉一拍手,說道:“我就是猜到了,這才過來的,瀟湘館沒什麽問題,相對幹淨點,老鴇人也不錯,生意還是可以做的。


    怡春院就不是那麽幹淨了,那個老鴇為人不咋樣,什麽人都收,有些過於貪財,反正我是看不上。


    前些年她家還鬧出過人命,誰知道是不是幹了逼良為娼的惡事!總之離遠點好。”


    雖是青樓,逼良為娼也是犯法的,鬧出人命更嚴重,程月問道:“那官府不管嗎?”


    梁紅玉搖搖頭,低聲道:“咱們徐縣令為官的確清正,但怡春院可不是想管就管的,不好說人家是上邊有人,誰敢管?


    說實話,要不是我男人他表兄有點本事,我們的生意都不好退出來。


    總之,這種地方要離遠一點,咱們這種平頭百姓,安安穩穩做生意就是,可莫要沾染這種人。”


    青樓這種地方,最適合收集消息,本就是各有靠山。


    如何做生意,做什麽生意,都是背後的人說了算。


    誰知道暗地裏做些什麽事?


    程月點頭應道:“梁大姐,謝謝你了,這生意我不會做的。”


    那秦媽媽說話態度還是客氣的,程月一想,大概猜到是因為陳三爺他們的緣故。


    既然這樣,那就是拒絕了也不會有什麽的。


    梁紅玉拍拍程月的手,笑道:“那就好,以後有什麽不了解的盡管問我,我們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在縣城做生意的時間久了,很多事還是清楚的。”


    都在一條街上做生意,能相互照應就照應著,她不是那種小心眼子的人,看不得別人好。


    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來,程月這人值得結交,要是那種心思彎彎繞的人,她肯定不會上門來多嘴。


    “好,以後有事肯定不跟你客氣,梁大姐,我去你裝點鹵味,當是謝禮了,你等我一會兒。”


    人家熱心腸,願意上門告訴她,省了她不少心,不然這打聽都不知道找誰呢,肯定是要感謝一番。


    梁紅玉擺擺手,“不要不要,你留著賣錢,我想吃自己來買!”


    說著就一溜煙跑回酒鋪了。


    程月拉不住她,索性自己去裝了一份,又讓陳林給送過去。


    若是她去送,指不定又拉扯著半天回不來。


    陳林剛回來,劉大壯也趕著牛車過來了,著急忙慌道:“程妹子,今天來晚了,耽誤你事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程月看過去,見劉大壯滿腳都是黃泥,都看不清鞋子長啥樣了,褲子袖子也是髒兮兮的。


    遂說道:“沒耽誤,今天路難走,我們過來也晚了,你這是摔了?”


    劉大壯撓撓頭,不在意道:“是摔了一跤,不過我皮糙肉厚的摔不疼!你們回家的時候可得注意些。


    程妹子,貨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啊,還得趕著去給別家送。”


    要不是為了扶一對老夫婦,他好好架著牛車肯定摔不了,不過舉手之勞的事,他也懶得說。


    程月跟劉大壯說以後再多送幾隻雞鴨,劉大壯笑容滿麵的答應後就走了。


    “小林,紹文,長永,你們先把雞鴨搬到後院分解了,我來收拾這裏,咱們抓緊時間,弄完早點回家。”


    程月見鹵味已經賣完了,便叫三人先去分解雞鴨,今天路難走,還耽誤了時間,萬一回家晚了,看不清路可就危險了。


    “好!”三人也知道不能耽誤,應聲後馬上動起來。


    程月拿起抹布擦了桌子,收拾好後又進了廚房,準備做一鍋燉菜。


    今天人少,她也不想耽誤時間炒幾個菜,怎麽方便怎麽來,燉上菜再溜上一篦子白麵饅頭就行了。


    燉菜的功夫,三人便將雞鴨都處理好了,程月另起爐灶鹵製上這才吃飯。


    下午等鹵味都做好,程月他們這才趕著回家。


    天公不作美,走到半路上,又下起了雨,還好雨不大,今早來都準備了蓑衣。


    隻有大牛淋了一身雨,把陳林心疼了一路,直說等回了家,也要給大牛做一身蓑衣披著。


    天氣不好,村口今天倒是沒人閑聊了,程月一時還覺得不習慣。


    “你們聽,是不是有誰在哭?”


    趙長永擰著眉毛,總感覺村裏傳來似有似無的哭聲。


    他這麽一說,大家都屏氣凝神,淅淅瀝瀝的雨聲不小,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到。


    張紹文將手放到耳朵旁,聽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是,聽不清楚,應該不是村頭這邊傳出的。”


    程月也聽到了,分辨不清是什麽哭聲,隻好趕著牛車往村裏走。


    越靠近村尾哭聲越大,依稀聽得出是小孩子的哭聲,程月心裏惴惴不安,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趙長永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他家就在村尾,這哭聲就是家那邊傳過來的!


    早上下了那麽大的雨,不會是家裏出事了吧!這麽一想趙長永再也坐不住了,一臉焦灼道:“程月嫂子,我先去看看!”


    說著就跳下牛車,一瘸一拐的快速往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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