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宗明晚上借著開會的名義拉著軍部所有高層喝了趟酒,所有人都喝的迷迷糊糊,包括他自己也醉的意識全無。


    後來被尿意憋醒,開了床頭燈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正準備往外走,忽然意識到不對。


    他偏頭往旁邊看,一個皮膚細白五官清秀的女人就躺在他旁邊,看樣子年歲不大,至多不超過十七,被子鬆鬆垮垮在她肩膀上搭著,隨著他起身掀開,露出整個裸背。


    賀宗明腦子嗡的一聲,酒一下子醒了。


    眯著眼睛細瞧那女人片刻,他依舊維持著鎮定,沒有當場發作,還是先去解決了生理問題。


    從廁所回來,賀宗明是直接踹門進去的,行軍打仗的最不缺的就是力氣,那門重重彈在牆上,發出咣地一聲,仿佛連著地板都震了震。


    女人再也不好裝睡,滿臉驚慌地從床上爬起來,被子剛從她肩上滑下一個邊兒,賀宗明隨手一揚,一件外套正正好好罩在她頭頂上,劈頭蓋臉捂得嚴嚴實實。


    “司,司令……”女人接過外套遮住自己身子,露出俏生生的麵孔,略顯畏懼的朝著賀宗明看,眼神怯怯的。


    賀宗明搬了把椅子坐到床邊,他起夜走的急,襯衫也沒仔細穿,扣子一顆沒係,還是敞著懷的模樣。


    兩人全都是衣衫不整,可這畫麵卻一點曖昧都沒有,反而讓女人感到強大的壓迫,被他那雙滿是冷寒的眼睛一看,汗毛都豎了起來。


    賀宗明不帶一絲感情的瞧著她:


    “說說吧,你是怎麽回事?”


    女人叫翠棗,是某個團長姨太太的妹妹。


    她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也是那個團長得知了賀宗明妻子離家,他身邊沒個可心的人伺候,才動的歪主意。


    畢竟給自己上司送女人嘛,在軍部中早就不是什麽新鮮事。


    賀宗明要是喜歡她,把她給留下了,自然是皆大歡喜。


    不喜歡她,用完了再扔掉,知道她的來曆後也必然會給點好處當小費。


    無論結果怎麽樣,對那個團長來說都是不虧的事。


    可這種真實情況,翠棗是無法直接跟賀宗明說的,她隻能按照那個團長的囑咐,結結巴巴撒謊:


    “我,我是羊城的百姓,在司令凱旋時有幸見過司令一麵,而後心生仰慕,今天在酒樓,看見司令醉酒,又恰巧得知了司令太太最近沒法親自照顧您,所以自願前來伺候……”


    賀宗明之前瞧見她時覺得她最多十七,一聽她開完口,眉頭皺的更緊,這女孩最多十五。


    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又更冷了些,審問地朝著翠棗開口:


    “到底是誰叫你來的,你最好是實話實說。”


    翠棗聽著他這審犯人似的語氣,不禁嚇得瑟瑟發抖,可還是咬緊了牙,小聲說:


    “司令這是怎麽了,明明昨晚上還是好好的,是翠棗伺候的您哪裏不滿意嗎?”


    她語意曖昧,言外之意兩人昨晚已經發生過關係。


    賀宗明哪裏聽不出來,卻是直接冷笑一聲:


    “給臉不要是吧?”


    下一秒直接拔槍,沒有半分猶豫,槍口直接便對準了翠棗頭頂!


    翠棗見勢不對,趕緊一股腦從他床上連滾帶爬的跑下去,老老實實跪在賀宗明麵前,哭著道:“司令饒命!”


    這回不用賀宗明再問,她老老實實,把什麽都給說了。


    賀宗明聽完又是一聲冷笑:“下三濫的東西,不在軍務上動腦筋,就會弄這些玩物喪誌的東西。”


    翠棗這時也不敢再有任何隱瞞,哭著抹淚說:


    “其實姐夫最開始是沒有膽量這樣做的,隻是司令您喝醉後,一直在喊太太的名字,喊了多次,姐夫以為您這是需要人伺候,所以才把我給送了過來。”


    哪曾想,賀宗明醉了就是真的醉了,她費力把他給扶回了房間,賀宗明倒頭就睡,一動不動。


    她看他那樣子,也不敢真的對他做什麽,再說翠棗也才十五,小女孩似懂非懂,連男女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都不清楚。


    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把自己的衣服給脫光了躺他旁邊,至於賀宗明,她的膽量也就敢把他上衣給扒了,褲子那試了試,不會解他那外國腰帶的扣,也就隻能放棄了。


    這一回說出來的話,總算是明明白白,一個假字都沒有。


    賀宗明根據他酒醒時的細節一想,也全都對的上。


    腦袋還帶著宿醉後的脹痛,他也懶得再追究了,用腳把床底下的女人衣服踢到翠棗身邊。


    “交代完了就滾吧,回去告訴你那姐夫,今天這事再有下次,我直接讓他官降一級,絕不留情!”


    翠棗如蒙大赦,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哆嗦著手腳慌慌張張的穿上衣服就走了。


    賀宗明一個人躺回床上,明明腦子裏還難受的很,可卻又沒那麽想睡著了。


    眼睛看著頭頂的虛空,發散了一會兒,忽然想到挽月。


    他喝醉以後竟然叫她名字嗎?


    賀宗明想了想那個畫麵,而後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挽月就是樣子生的太小了,皮膚白,身量嬌,往他身邊一站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就因為她那個模樣,軍中才對他的喜好一直猜測離譜。


    這些年賀宗明在外頭打仗,其實也沒少過自薦枕席的女人。


    成熟的、風騷的、明豔的,什麽類型都有。


    不過那時候戰火不斷,他每天都死上百個兄弟,腦子裏裝的不是殺人就是收屍,哪還有心情想七想八的。


    那些人也不直白,賀宗明索性就當沒領悟她們的意思,一個都沒理會。


    倒是後來有個在戰火中父母雙亡,流離失所的十幾歲小姑娘,他瞧著那孩子的樣子想到了自己女兒,帶在身邊照顧過一陣子,直到找到合適的人把她托付出去。


    後來也不知怎麽的,事情傳著傳著就傳成了他賀宗明喜好年紀小的女童。


    而挽月那小不點的模樣,更是成了他癖好奇特的鐵證。


    想到挽月,賀宗明心中又有些不暢快,一眨眼他離開春城也有些日子了,她但凡對他有一點在意,也該知道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還真要以後就跟他不相往來了?


    隻要一想想那個可能,賀宗明就一口瘴氣堵在心頭,正煩悶著,耳邊卻忽然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


    “司令!不好了司令!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聽聲音,很像他昨晚才秘密會見過的雲芝。


    賀宗明心中一震,他不是已經給了她一筆錢,叫她趁天黑帶著孩子隱姓埋名離開羊城嗎?怎麽人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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