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霽:“那你方才為什麽一直不說?”


    阿秋:“我我我、我沒反應過來……”


    “……”容霽被她的遲鈍氣得都笑了,怎麽會有這麽蠢的貓?


    阿秋還試圖補救,又試探著運轉體內的靈力,奈何她方才用力過猛,靈府裏一片枯竭,現在是半點兒法術都用不出來,用手在空中揮了半天,指尖隻躥出一縷小小的煙,她抬起頭,尷尬地朝容霽笑笑,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我現在用不了法術,帶你出不去。”


    容霽這才想起來,她之前受了傷,他趕過來之後,她嘔出的大片大片的血不是一般地嚇人,後來又竭盡全力為他療傷,半點都沒顧上自己,現在的人形估計都還是勉強變的。沒想到她平日裏看似膽怯弱小,實則也是這樣的堅韌,這樣想著,他幹脆拉著她在一邊坐下來,仔細查看她周身,還好,沒有什麽外傷。


    阿秋被他拽著,一直懵逼,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


    容霽檢查完,又問她:“現在有沒有不舒服?”


    阿秋點了點頭,想到什麽,又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一臉心虛地望著他。


    容霽低聲罵:“傻貓。”第一次忍不住,他低頭用冰冷的下唇貼了貼阿秋的額頭,動作是憐惜的,幾乎不帶任何思考和權衡。


    阿秋呆呆地望著他,反應過來他親了自己,後知後覺地紅了耳根,低下了頭去。容霽瞧她這般羞澀的模樣,還抬手捏著她紅彤彤的耳廓,大笑道:“你害羞什麽?本就是孤的貓兒,孤連摸都摸過了,還親不得不成?”


    阿秋捂著臉,躲開他捉弄的手指,他又戳她軟乎乎的臉頰,她左右亂擺,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胸口,容霽的動作一頓,阿秋透過指縫悄悄瞧他,看他眼睛裏不摻一絲雜質,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樣想的,是單純地覺得她是貓,還是對她有一點點旁的意思呢?


    若是有意思當如何?沒有意思又當如何?


    阿秋不想考慮這麽複雜的事情,她也沒時間考慮,因為下一刻,容霽又仔細地詢問她此刻的感覺,他心思縝密,阿秋不懂照顧自己,他卻是明白的。


    等到阿秋說完自己的狀況,容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色,“罷了,現在這裏留宿幾日,等你恢複罷。”


    阿秋覺得不可行:“我這回是被神仙傷的,比一般的傷難以恢複,我自是可以等上許久,可老大你是凡人,你不可能這麽多日不吃不喝。”


    容霽問:“這裏的獸類可能捕食?”


    阿秋垂頭喪氣,“這些都是靈物,我吃得,可老大你肉體凡胎,吃不得。”


    這麽說,便無解了。


    容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落在了這化外之地,除了等死,似乎沒有第二個可能性。


    容霽也微微怔了一下,薄唇下意識地抿起,麵色微微一冷。


    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拖累,連阿秋都比不上,如此弱小。


    在人間,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前呼後擁,金尊玉貴,可在阿秋的世界裏,他什麽都不是。


    沒有前世的強大,什麽都沒有,甚至要依仗著阿秋而活。


    容霽這一瞬間忽然厭惡起自己來,一股深深的無力從心底湧起,但取而代之的又是深切的不甘心,她口口聲聲說,星玄是他,容霽是他,可怎麽可能一樣?一個無可匹敵,一個不堪一擊,分明是雲泥之別,她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他曾經自詡不凡,可現在才知道,生而為人,本身就是一種渺小。


    容霽垂下眼,麵色逐漸冷若寒霜,阿秋以為他在擔心,連忙保證道:“你不要擔心啦,無論如何,我都會保住你的。大不了我再將靈力全部給你,然後你就變……”


    “不用。”容霽冷冷打斷她,並不想領情。


    阿秋噤了聲,一時無言地望著他,小聲道:“可沒有別的辦法了呀……”


    容霽忽然抬眼,冷冷瞪了她一眼,瞪完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又一言不發地抿起唇,扭過頭自個兒生悶氣。


    阿秋:這是突然之間哪根筋不對了?


    兩個人陷入了僵持之中,無法理解這個年紀的少年心態的阿秋沒有辦法,隻好放著容霽在這裏坐著,自己去河邊喝水,這裏的泉水也用靈氣,阿秋想早點好起來,便喝水捕魚,將這裏沒有靈識的小魚生吞了之後,感覺身體恢複了一點兒,又繼續吃吃吃。


    她心大得很,後來差點吃了一條有靈識的魚,對方在她的爪子下瑟瑟發抖,指著一個方向說:“那邊的有靈芝仙草,你去吃那些,遠比吃我好多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大家都是妖,修煉不容易啊……”


    阿秋尷尬地放開它,又循著那條魚指的方向,就這樣吃了一路,也不知道自己溜達到了哪裏,就看見遠處有兩個奇怪的影子,好像還在奇怪地一拱一拱的,她好奇地悄悄靠近,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仔細一看,阿秋嚇得手裏的果子差點滾出去。


    是一對妖怪在雙修?!


    那一對妖怪赤身裸.體,身體糾纏在一起,乍一看是一堆白花花的肉,隨著他們的動作,體內的靈力飛快地交融著,阿秋看到他們吐出了自己的妖丹,純淨的妖丹在空中交融,修為也在往上瘋漲。


    雙修確實有助於修為提升,尤其是在這樣有靈氣的化外之地,而且妖平時逼出妖丹會很痛苦,甚至有性命之憂,可唯有雙修的時候,妖丹才會這樣吐出體外,與對方共享。


    等等……


    妖丹?!


    阿秋忽然心念一動。


    對啊!她隻要將老大的妖丹還給老大,那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老大可以變回昔日的模樣,她也可以趁機療傷!


    雖然老大可能不太配合。


    但阿秋覺得應該沒關係。


    阿秋見慣了妖界雙修,其實妖的廉恥觀沒有那麽深,他們經常換配偶,甚至有的隻將雙修作為提升修為的途徑,不就雙修一下嘛?能將老大從這裏救出去,還能讓星玄歸來,還能給她療傷,這麽多這麽多的好處,她覺得求都求不來呢。


    老大這樣聰明,肯定也不會計較,不過他死要麵子,可能需要她……強硬一點?


    阿秋這樣想著,便興奮地跑了回去,一想到可以將妖丹還給老大了,便開心得不行。


    容霽本在樹下坐著,靜靜地閉目養神,直到遠方傳來歡快的腳步聲,他才睜開眼,便看見阿秋小臉紅撲撲的,帶著滿臉的笑容朝自己撲了過來,直接撲了他一個滿懷,衝力之大,便讓他直接整個人躺在了地上,他尚在愣神間,她一把將他壓在了身下,開始扯自己的衣裳。


    容霽驚怒:“……你幹什麽?!”


    阿秋雙眸晶亮,擲地有聲地答:“雙修!”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你們沒有看錯,就是女主……那個……了男主。千年的阿秋雖然單純,但是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轉世的鵝子畢竟還是純情小少年。


    第45章


    雙修?


    容霽被她四肢並用地趴在身上,本來是想掙紮, 聽到她這麽擲地有聲的兩個字, 似乎是被震到了,一時居然還沒反應過來。


    阿秋趁這個空當飛快地脫自己的衣裳, 脫得隻剩下最後一件,又去脫他的, 容霽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青筋暴跳,“你給我住手!”


    阿秋似乎是做好了十分完善的心理準備,飛快地答:“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突然了, 但時間緊迫, 我也來不及和你仔細解釋,你要知道我是真的為了你好,做完你就知道了。”一邊說著, 她已經將自己扒得幹幹淨淨, 跨坐在容霽身上思考了一下,先低頭親了他一口, “啵”的一聲格外響亮,表示要開始了。


    容霽:“……”


    這他媽是在做噩夢吧?


    他一口氣沒提上來,氣得雙目發紅, 他想了很多的可能性, 比如自己被活活餓死,或者阿秋又強製地召回了星玄,或者中途來了個誰將他救走, 亦或是又遇上了其他複仇的神仙……盡管他想得再多,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了阿秋手裏,她突然要和他雙修??


    但他又豈會是如此隨便之人?


    他此生向來是左右別人,那等事從未有過,更遑論還是被人強迫?


    容霽牙關咬地死緊,從牙縫裏擠出森然幾字:“再不停手,孤定不會放過你。”


    少年臉色青白,唇和眼尾卻很紅,漂亮的黑眸盛著滿滿的怒火,長發被蹭的有點亂,胸口的衣裳也散開了,端得是誘人三分,極為讓女人把持不住。


    阿秋動作一頓,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忍不住摸了摸他柔軟的長發,觸手十分絲滑,而少年的眼底盛怒更是壓抑不住。


    其實容霽生得真的很好看,若他是女子,想必也傾國傾城的容貌,但他又不顯得女氣,就是很是精致,很有少年的蓬勃活力,和星玄的樣子也差不太多。


    但他平日脾氣著實太壞,所以很少讓人注意他的外表,而星玄,更是多了一種凜冽沉著的氣勢,舉手投足都帶著不可冒犯的威嚴,讓人遠遠地便心生畏懼。


    阿秋本來應該害怕的,但做到這個地步了,忽然就沒有那麽害怕了,甚至還覺得容霽此刻的模樣有點奶凶奶凶的,那雙眸子再冷再凶,也隻是虛張聲勢而已。


    若他此刻打得過她,她毫不懷疑他會將她碎屍萬段,但他偏偏反抗不了。


    阿秋仔細瞧著容霽,忽然覺得他的臉看起來特別光滑,她忍不住摸了摸,又在少年暴怒的眼神之中,低頭親了一下他的眼皮,少年下意識閉上眼睛,阿秋就開心地笑,反而將他惹得更為惱火。


    本來隻是想將妖丹還給他,但她現在玩著玩著,好像得了某種怪癖,就是想激怒他,想看他生氣又沒有辦法的樣子。


    阿秋:我好像在作死,但是作死的感覺有點爽。


    阿秋想了想,又低頭咬住容霽的耳垂,能清楚地感覺到少年身子一僵,他似乎有點兒泄力,可能是已經認識到了現狀,阿秋在他耳邊悄聲道:“雖然我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不太熟練,但是我會盡可能做好的,老大不要擔心……”


    容霽:“我說最後一次,給我停手。”


    說完,他忽然反應過來,方才她說自己是第一次?


    第一次?她不是懷孕了麽?


    容霽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了奇怪的地方,他開始思考,看來之前那個扶越就是那個公貓神仙,扶越三番四次對她下這等狠手,想必應該不會對一夜春宵的小母貓如此無情吧?


    如果阿秋和扶越真的沒有瓜葛,還沒有別的貓的話……她就不是懷孕了?


    那她之前為何嘔吐?


    之前,容霽但凡想起她懷著別的貓的孩子,便總是有一股無名之火,如今忽然發現自己一直在誤會她,表情有點奇怪,又是生氣又是詫異又是鬆了一口氣,太多的情緒交雜在一起,內心豐富得一時沒緩過來,最後居然偃旗息鼓,沒了動作。


    阿秋覺得安靜的容霽比生氣的他更為可愛,讓她的心都化了,她喜歡極了他,摟著他的脖子在他頸邊好生蹭了幾回,才開始進入正題,摸索著要怎麽做。


    阿秋:“老大,你忍忍啊……嘶,好像歪了……”


    容霽:“……”


    阿秋:“啊,有點疼qaq。”


    “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聽說還應該動一下?”


    “……”


    容霽終於忍無可忍,睜開眼,用一種要撕了她的眼神盯著她,冷聲道:“你把我當什麽了?!”


    阿秋小臉紅彤彤的,額頭上不住地冒汗,手心後背都是汗,手足無措道:“我我我,我好像卡住了?我動不了了。”


    容霽忍無可忍,他衝她怒吼道:“放開我!”


    阿秋連忙放開他,十分慌張,全然沒有之前的得意。


    容霽抬起手臂,一手捏住她的後頸,貓兒最怕捏後頸,一捏便軟軟地趴了下來,容霽順勢抬手攬住她的腰肢,一個翻身,便輕而易舉地轉換了姿勢,他眼神冰冷,夾雜著一股濃烈的火焰,猝然點燃了五髒六腑的血液,手指在她尾椎骨那處一按,她便驚叫一聲,變出了一條大尾巴。


    “……”容霽沒想到誤打誤撞弄出了一條尾巴,把那條尾巴隨便扒拉了一下,阿秋卻倒抽一口冷氣,腳趾蜷縮了一下,抱著他的脖子就往他懷裏縮,完全沒了方才那股豁出去的架勢。


    容霽在她耳邊吹了口氣冷氣,“方才是誰氣勢洶洶?”


    “方才是誰說要溫柔待我?”


    “方才是誰動手動腳?”


    阿秋:這個人真的好記仇。


    她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乞求用自己可憐的外表博得憐憫,少年卻回她不好好意的冷笑,他的眸子十分漆黑,宛若無盡的深淵,幾乎將她吸進去,阿秋的意識逐漸朦朧起來,隻嗓音破碎地哼哼:“不要拉尾巴,癢癢癢,疼……別……不要尾巴……”


    她越是哼哼,容霽越是不留情,他其實也是第一次,但是慢慢摸索著也會了,反觀阿秋,現在隻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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