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長老也是微微一驚,他怎麽沒想到,這個小道士居然可以躲開五長老的一擊。


    而且五長老出手,極其刁鑽。


    甚至已經快到了極點。


    五長老也是一陣遲疑,臉上露出些憤怒。


    有些冷漠道:“你,你敢……”


    小道士見狀,立刻躲在柱子後麵,有些害怕道:


    “五長老,你做什麽?”


    “你怎麽可以偷襲我呢?我可是道德宗的弟子,也是道德宗的一員啊。你這樣做,簡直不要臉。”


    “我,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求你放過我。”


    五長老站在原地,麵紅耳赤。


    剛才發生了什麽,他非常清楚。


    偷襲!


    這兩個字就像是紮進五長老心坎的一根針,實在是讓他有些在不自在。


    五長老強詞奪理道:


    “本長老是教訓你,讓你對本宗的長老無禮,教訓你還分偷襲和不偷襲嗎?”


    “小子,乖乖跪在地上,我就饒了你,否則……嘿嘿嘿!”


    “我就弄死你。”


    下一刻。


    後堂門口此時已經被六長老占領。


    兩人顯然是要將小道士堵在膳堂,準備好好教訓一番這個不懂‘規矩’的小道士。


    順便也讓他閉嘴,否則以後在道德宗內胡說八道,他們的名譽將‘掃地’。


    這是道德宗,而他們是道德宗的長老,有權處理,這種冒犯高層的人。


    必然要清理掉。


    小道士見之,反而是沒有躲藏的舉動,而是拍了拍手,坐在附近的椅子上,抬眸望向兩位道德宗的長老,笑問道:


    “兩位長老想清楚了?不裝了?”


    “這樣很好,我對你們的表現很滿意,你們現在可以開做了。”


    “等下我師父來,你們就告訴我師父,就說我這個小道士,死得其所。”


    五長老冷笑道:“小子,你這嘴倒是能叭叭。隻可惜,話多就會得罪人,甚至是陷入無盡深淵,甚至是死亡。”


    六長老不屑道:“小子,別說隻是個膳堂的小道士,就算是你師父親臨,他也得在我們麵前恭恭敬敬,怎敢對我們出言不遜?!”


    小道士反而是翹起二郎腿,掃過兩名德高望重的道德宗長老,繼續冷嘲熱諷道:“兩位,你們就不用多言,我隻問你們一句,你們真的要對我出手?”


    “我看你們在外麵,不過爾爾,對付自家宗門的人反而是心狠手辣,難道咱宗門的人是你們的仇人?”


    “你們如此對待,你們就不怕,有一天宗門的人,對你們恨之入骨,然後將你們哢嚓?”


    小道士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五長老和六長老兩人對視一眼,眼神陰狠,帶著無盡的殺機。


    兩人幾乎是同時,互相點頭,毫無征兆的出手了。


    他們,勢必要將小道士擒殺。


    兩人拍出一掌,兩道強橫的力量齊出,風聲鶴鳴,兩人氣息就像兩道劍氣。


    呼啦啦!


    五長老和六長老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冷笑,似乎已經能預測到小道士立斃當場的畫麵,嘴角微微的翹起。


    但是下一刻。


    兩人幾乎是同時,身體急忙向後撤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兩人的手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兩人用了十層的內勁。


    而兩人居然無法逆轉的對了一掌,隨即兩人立刻兩掌相對,而後兩人不斷後退,嘴角溢出鮮血。


    五長老怒道:“你……”


    六長老也是微微一驚,盯著小道士,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能有這般能耐?快點招來,或許我可饒你一命。”


    兩人因為剛剛太過用力,所以兩人幾乎是同時退出。


    而且臉上的氣色也漸漸地慘白。


    五長老心道:


    “此子到底是什麽怪物?居然可以做到這等地步,讓我和六長老同時受傷。”


    “我兩人都是強者,雖然出手,但是在中間也能收回進攻,可是小道士居然拉著他們兩人,互相對了一掌,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咄咄怪事。”


    “難道他也是高人……”


    兩人隻能這麽認為,而且修為還在他們兩人之上,可是這怎麽可能?


    他明明是膳堂的小道士,按照道德宗內的冊子上,他是膳堂師傅的弟子,就是個燒菜做飯的,在道德宗的地位,算得上是最底層。


    但是他卻是身懷武功,而且還在他們兩人之上——


    六長老似想到了什麽,“你作為道德宗膳堂的弟子,卻是不仔細研究菜譜,整日裏偷學我道德宗武功!”


    這可是重罪。


    要是被扣上了這個帽子,在道德宗就屬於偷學,是要被逐出師門的。


    五長老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六長老,似認為驚訝。


    但是下一刻。


    他也是一陣嚴肅道:


    “說得對,你偷學我道德宗武功,這可是大忌。”


    “我靠……”小道士一怔。


    他沒想到兩個家夥無恥到了這等地步,著實是有些毀道德宗的顏麵。


    小道士反問道:“你們剛才哪隻眼睛看到我用的是道德宗的武學?!”


    五長老和六長老同時開口:“都看見了。”


    小道士嘿笑道:“行!”


    “我也不和你們廢話,我是問你們一句:你們真要將我驅走?!”


    五長老和六長老對視一眼。


    倆人不知道小道士話裏的意思。


    六長老開口道:


    “五長老,我們也別跟他廢話了。”


    “現在就能死他。”


    這話是傳音。


    隻有他們兩人聽得見。


    五長老遲疑片刻,還是點點頭:


    “若真要弄死他,還要費些功夫,不能讓他的師傅知道,還有膳堂的那個老東西,否則,我們也有麻煩。”


    六長老應答:“嗬嗬,怕什麽?咱已經將老七弄死了!膳堂已經沒有長老團的撐腰,在我們眼裏,他們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五長老想了想,也是滿意地點點頭:“你要這麽說的話,我這心裏的隱憂,去矣!那我們就弄死他。”


    六長老重重點頭。


    小道士見兩人賊眉鼠眼,必然沒有憋什麽好屁。


    他已經將兩人想的最壞。


    無非就是想讓他閉嘴。


    而且長老團的人將七長老當成炮灰,借著別人的手,徹底斬殺了。


    膳堂以後得不到長老團的庇護。


    言念及此。


    小道士冷冷看向五長老和六長老,兩人迎著小道士的目光,渾身寒顫。


    但是兩人立刻恢複了平靜。


    怎麽回事?


    怎麽看一眼這個小子,都會有種渾身寒意的感覺?


    兩人幾乎同時,對望一眼。


    越是這樣,就越是讓兩人下了殺心。


    現在不動手,以後會更難。


    殺氣——


    小道士感受到了兩道實質的殺氣,一道來自五長老,另一道來自六長老。


    喃喃道:


    “終於……按捺不住了嗎?”


    “也好……”


    小道士沒有給兩人任何機會,反而是率先動手,頃刻之間,身形則是在兩人之間,化作一道殘影,拖曳著兩人對碰在一起。


    六長老和五長老被撞的暈暈乎乎,東倒西歪。


    六長老有些氣呼呼道:“五長老,你要做什麽?”


    五長老怒道:“這話不是該我問你?你到底要做什麽?我什麽都沒做,你已經撞擊我好幾次了。”


    六長老:……


    五長老:……


    等到兩人緩過勁,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而這個人正是膳堂的小道士。


    小道士見兩人狼狽不堪的模樣,大腿都快被他的小手拍青了。


    此刻的他笑的合不攏嘴。


    見兩人看著自己,小道士輕咳一聲,止住笑聲,“實在對不住,小道笑的有些冒失了。”


    六長老和五長老:……


    小道士凝視著兩位道德宗的長老,“兩位長老,若是沒有其他事,小道恕不奉陪!”


    “要是兩位想找我師父,他老人家說了,等你們什麽時候解決道德宗的危機,他就回來,若是無法解決,這道德宗的膳堂,他也就不回了。”


    “順便告訴你們一聲,你們兩人的安排進來的親戚,我們已經收拾幹淨了。”


    “道德宗有你們這樣的蛀蟲,真是道德宗的厄運,這樣的宗門,想走向通天大道,不容易。”


    話音落下。


    此時的人已經離開。


    兩人想阻攔,都已經來不及了。


    六長老起身,坐在凳子上,摸了摸有些疼的屁股,哎喲一聲道:“這都什麽事,我們招誰惹誰了?道德宗這些白眼狼,個個都針對咱,他們到底想做什麽啊?”


    “難道他們不清楚,這樣跟我們作對,最後的下場隻有一個,自取滅亡。”


    “看一看如今的道德宗,誰敢不聽我們的話?那是自找沒趣,這個小王八蛋,竟是敢戲弄我們。”


    五長老似是回過了什麽味,“剛才他說:道德宗膳堂咱的親戚,都被他們清理了?”


    六長老似想起了什麽,摸了摸頭,“剛才那小子……是這麽說的。”


    兩人急忙起身,朝著膳堂後跑去,有幾名小道士正在忙活著,見到兩位道德宗的長老,皆是恭恭敬敬道:


    “見過兩位長老。”


    兩人問了幾個人。


    小道士也是搖搖頭。


    問到了一個知情的小道士,“他們已經被遣散走了,這幾個人,在咱膳堂,什麽事都不幹,每天隻知道偷懶,而且還欺負咱膳堂的師兄弟,更可惡的是,這幾個人,冒充是五長老和六長老的親戚,我們想著,五長老和六長老乃是我們道德宗的德高望重的長老,怎麽會有這樣無恥下流而又不講理的親戚呢?!”


    “……”


    五長老和六長老黑著臉,顯然是不滿,但是又不能在幾名小道士麵前發火。


    畢竟,這件事本身就是他們的親戚不對。


    兩人走到善堂後堂,想去見一見善堂的大師傅,正是剛才讓他們受辱小道士的師父。


    但是兩人去了後堂,得到的消息是大師傅離開了。


    六長老有些氣憤的說道:“嗬嗬,真的走了。”


    “走了也好,這樣咱道德宗就安靜了。”


    “咱們有可以將那些離開的人召集回來,將膳堂,裏裏外外,都換一遍。”


    五長老舉手阻攔,憂心忡忡道:“老六,你不知道,這位師傅,咱可沒有權利動。”


    六長老不明覺厲,“就算有人為他撐腰,咱也不用怕,隨便給他安一個罪名,他還能說什麽?!”


    五長老搖頭道:“你覺得宗主會相信你?”


    六長老一驚。


    良久……


    五長老打破了沉默,“宗主是咱道德宗的精神支柱,有時候看似不在,但時時刻刻都在的,我們有時候做事,不能太過,像老師傅這樣的人,咱不要動,但咱可以讓他過得不舒服。”


    六長老眼睛一亮,似是想通了,“你說的沒錯,我是該好好想想嘍。”


    “隻是咱就這麽忍氣吞聲?剛才那個小道士,咱就這麽放過了?!”


    五長老輕笑道:“你我都和小道士交過手,你覺得,就憑我們倆,能是他的對手啊?!”


    “我看著,這個小子,可能是膳堂以後的掌舵人。”


    “讓他去吧。大不了,咱以後不招惹。”


    六長老有些憤怒。


    但是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六長老有些鬱悶,狠狠地握緊拳頭,“遲早我要讓他吃盡苦頭。”


    “我道德宗要出現這樣的先例,對我長老團的人不敬,以後我等還怎麽在道德宗立威?!”


    “這件事,似平靜,但背後一定有推手。”


    兩人能猜出背後之人,但是又拿別人沒辦法。


    五長老搖搖頭道:


    “走吧,咱還是去前麵,看看情況,不能讓徐鳳年在道德宗撒野,這才是咱該做的。”


    “大長老受傷,還有一個年輕道士攔住兩人,咱也不能輕易鬆懈。”


    “萬一有人趁機渾水摸魚,對我道德宗而言,可是一次不小的創傷。”


    然而。


    就等兩位道德宗的長老離開之後,後堂之中走出一道身影,正是剛剛隱去的小道士。


    這位小道士的臉上帶著微笑。


    同時。


    在小道士的背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此人身著道袍,頭戴蓮花冠,手中持一柄拂塵。


    小道士轉身看著道人,道:“師父,我看這些人,在道德宗內,耀武揚威,早已忘記他們是道德宗的長老團,七長老被他們逼死,實在可惜。”


    道人笑而不語。


    小道士歎息一聲道:“你老人家,是不會在意的。”


    高大道士抬起拂塵,輕輕地在小道士頭頂一敲,笑罵道:“你又非為師肚中蛔蟲,怎知我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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