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淡然開口道:


    “咱們現在還需要多想嗎?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手段了,除非咱們的宗主出關。”


    “否則在道德宗,沒有人能夠出來與拓跋菩薩對抗,咱還是先等一等吧。”


    “現在要忍住,不能衝動,這個拓跋菩薩想做什麽,就讓他先做,等到宗主出關,到時候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


    大長老:“二長老說的對,咱們要忍耐。”


    “這些人想說什麽就讓他們說去,但是他們不敢出手,隻能打打嘴炮,又有什麽用呢。”


    “或許這就是我們想看到的,還能拖延時間……等到宗主出關,失去的一切,都將拿回來,難道我道德宗還會掉一塊肉啊?”


    大長老的話,頓時讓幾位長老都安靜了下來。


    因為此時此刻,在他們的心中,根本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解除這場危機。


    再說了。


    六人的實力也沒有能力解決這場危機。


    況且還有一個人,正是北莽軍神拓跋菩薩這樣的存在。


    這樣的人。


    居然能夠在這種時候維護著北莽大局,說明此人可不會輕易為誰利用。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能等待著。


    希望宗主能夠快速出關,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能在第一時間內完成。


    這是眾人的期待。


    大長老繼續道:“諸位,咱們現在不能衝動。”


    “等。”


    “一定要等。”


    忍一時風平浪靜,衝動就是魔鬼。


    而此時。


    看著下方跪在地上求饒的那人,呂布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漠,回頭看了一眼徐鳳年,笑眯眯道:


    “看吧。這是別人跟咱演戲呢。”


    “北莽現在已經到了這等地步,不得不和人演戲,嚇唬嚇唬別人,想讓我們知難而退,嘖嘖,有點意思。”


    “哈哈哈,”徐鳳年哈哈大笑一聲,繼而望向了道德宗山門口,跪在地上的北莽宗門的蝦米,淡然開口:


    “北莽軍神的一條走狗而已,怎麽還想在這裏給主子搖尾乞憐?”


    “我看你們還是想一想,到底要怎麽應付接下來的問題吧。別以為我們沒有出手,你們就可高枕無憂。”


    “喂喂喂?我說拓跋菩薩,你到底要做什麽?難道就甘心一直在這看戲?我是殺你兒的仇人,你就不打算讓我償命?!”


    麵對挑釁,拓跋菩薩一點也不在乎,而且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徐鳳年,想激怒他?休想。


    可惜的是。


    徐鳳年並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而是要讓拓跋菩薩出手。


    不然就這樣幹等,徐鳳年這樣的人,又怎麽會甘心?!


    是以。


    徐鳳年望向站在一旁的呂布,“奉先,你對付拓跋菩薩勝算能有幾分?”


    呂布嘿笑道:“不好說,但是至少能讓那條老瘋狗不至於亂咬人,他要亂咬人,我可以肯定,一定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徐鳳年眼眸微微睜開,好奇的望向呂布,然後又點點頭,說道:“我相信你說的話,那我就專心和道德宗的這群道士們講講道理,你替我看著北莽那條戰神狗?”


    呂布點點頭道:“無妨,你盡管和他們講大道理去。我就在這看著他們,我相信,他們不敢多言,就連拓跋菩薩這樣的存在,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徐鳳年還是相信呂布。


    畢竟兩人之前就有過生死之交。


    說起來,還是呂布救了他一命。


    現在又出現在此,這其中必然有大哥的授意,否則以呂布這樣的存在,又怎麽可能輕易離開大哥的身邊,竟然北上,來到道德宗,其中必然還有其它謀劃。


    但是令徐鳳年驚詫的是,這位呂布居然沒有絲毫的表露,反而是顯得平靜。


    就像是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


    呂布繼續道:“二公子,你盡管去做,不用在意,我就這麽站在這裏,我想,這裏的人也沒有人敢出來多說一個字,你想為誰討回公道,我一點不在乎。”


    “你甚至可以將我理解為你站台的人。”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皮糙肉厚,沒有人敢輕易說能擊破我。”


    徐鳳年沒有多想,反而是站起身,望向立於穹頂之上的拓跋菩薩,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的冷意。


    但是他沒有在意此人,而是望向一側的另外一個人,則是最開始那一位為道德宗出頭的年輕道士,“小道士,你現在還願為道德宗出頭?你確定不走?我可是再一次警告你,別說我沒有說過,出了問題,我可以肯定,道德宗的這些道士的尿性,絕對不會在意你。”


    年輕道士眼眸中亦是閃過一抹寒意,語氣中帶著些冷意,身形漸漸升空,竟是與拓跋菩薩並肩,同時冷冷看了一眼拓跋菩薩,然後回頭凝視徐鳳年,“看上去,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強,但是,似乎也強不到哪裏去,就算是你身邊有一位高人,但是在我看來,也不過爾爾。”


    “還真是有些滑稽,沒想到道德宗已經走到了這等地步,居然被一個小子和一個離陽王朝的武夫逼迫到了這等地步,還有北莽戰神在場,著實是有些令貧道唏噓。”


    此話一出。


    頓時就讓所有人都望向那名年輕道士,眼眸之中有帶著驚訝,有帶著憤怒,還有帶著好奇的。


    “此人到底是什麽人啊?”


    “不就是咱平時看見的那位年輕道士嗎?”


    “就是他啊?沒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如此厲害啊。”


    “是呀,的確是很厲害啊,可能在咱道德宗內,都能排上名號了。”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樣的存在,在任何時候,都是強大的存在,等到這一場災難後,我想,這個年輕的道士,可能將是咱道德宗的高人嘍。”


    “我看也是如此,這一次就連咱長老團的人都不敢麵對的存在,現在居然是一個也不敢出來了,你再看看此人,居然是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是迎難而上。”


    “哎,看來,咱道德宗還真的走上了另外一條不歸路。”


    “……”


    道德宗的這些個道士們,此刻都在議論紛紛。


    同時。


    就連道德宗的長老們,這一刻也是心中有些疑惑,同時望向穹頂之上的年輕道士,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但是欲言又止,似乎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總覺得不用再說出口。


    六長老喃喃道:


    “這是咱們道德宗自己的事情,和他有什麽關係?自己在這裏顯擺,難道還真以為咱道德宗真的沒人了嗎?!”


    “我看這樣的人,就該被徐鳳年那樣的狂妄之徒教訓一番,最好是能將其殺掉,這樣才好呢。”


    “現在出現在咱麵前,就是在給咱道德宗臉上抹黑。”


    五長老亦是有些不滿,語氣中帶著殺意,“此子到底想做什麽?我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可是他似乎一點也不願放過我們,要不是宗主說過,不要為難他,我早就對他下了殺心。”


    “此子對我道德宗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你看看,現在這些人道德宗的道士們,居然向著他了。”


    “這可怎麽辦?”


    四長老淡然開口:


    “我看他是故意的。”


    “他是想替代我們這些人中的位置嘍。”


    “老七死了,他就想往上爬,這都無可厚非,我看呀,這倒是不用在意。”


    “隻是……他想往上爬,就得看我們是怎麽看的,而不是一味的在這跟我們演戲看。”


    三長老歎息一聲,說道:“說句實話,我倒是很佩服他的精氣神,到了這種時候,居然一點也不著急。”


    “對方已經說得清清楚楚,隻要他離開道德宗,人家根本不會追究什麽……”


    “可是他還是死皮賴臉的,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難不成他真的想繼續待在這裏?”


    “或者是成為咱們道德宗的長老不成?可是這樣對他又有什麽好處呢?”


    二長老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緩緩開口道:


    “在我看來,這件事沒有你們想想的那麽簡單,但是也沒有那麽複雜。”


    “既然宗主都已經說過,不要對他怎樣,我看現在咱們也不用為難他。”


    “畢竟,咱們的宗主已經叮囑過。”


    “而且,此人對我們道德宗還是有幫助的,現在至少還能拖延一番時間。”


    大長老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


    “嗯……你們呀,不要總是盯著人家不放,現在我們道德宗已經陷入一場危機,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想一想,怎麽解決掉這一場危機。”


    “你們是沒看見,現在多少人,都在等著看咱的笑話,人家這名年輕道士沒有看笑話,反而是出手相助,你們怎麽能這麽想人家呢?”


    “我看呀,都是你們的心裏有毛病,才會這麽想的。”


    “……”


    話音落下。


    頓時眾人都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似乎就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在思忖,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事。


    但是六個人,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良久……


    還是大長老打破了沉默,緩緩開口:


    “越是在這種時候,咱們就要放棄排外的觀念,再說了,咱們要麵對的是徐家的人,還有那位叫呂布的家夥,此人絕對不簡單,在拓跋菩薩手下逃之夭夭的存在,你覺得會差?”


    “所以現在不要多想,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等。”


    “咱看一看,這位年輕道士,到底要做什麽?”


    言念及此。


    大長老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顯得極其的平靜,似乎剛剛的話,根本就不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一樣。


    其餘五名長老,這一刻亦是有些凝重的神情,甚至是有些驚詫。


    五長老有些疑惑的問道:


    “大長老,您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大長老歎息道:“此一時彼一時啊。”


    “現在咱們根本不是徐鳳年的對手,加上他身邊還有一個呂布……”


    “本想用拓跋菩薩阻攔呂布和徐鳳年,現在看來,根本無法實現嘍,此子實在是厲害的很。”


    “咱們要利用一切可能,將眼前的兩個人攔住,等到咱們的宗主出關。”


    “……”


    話音剛落。


    這時。


    突然又從外麵傳來一聲道:


    “我說道德宗的道士們,你們要是想等你們宗主出關,直接告訴我一聲得了,也不用別人在這裏送死。”


    “我有的是時間。”


    “對嘍,我現在肚子有些餓了,我就先去你們道德宗找些吃的,有敢阻攔我的人,殺無赦。”


    話音落下。


    整個人的身形已經落在了道德宗的廣場之上,而且根本一點也不在乎其它道德宗的道士們,似乎在他的眼裏,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你……”


    “大膽!”


    “找死!”


    此時此刻,在道德宗的道士們,都怒了。


    因為這毫無疑問是對道德宗的挑釁,甚至是對道德宗的一種無視,居然可以這麽明目張膽。


    下一刻。


    一名道德宗的道士,實在是有些忍耐不住,頃刻之間,整個人已經朝著徐鳳年奔來,口中還在念叨著:


    “休要張狂,這是我道德宗,豈能容你放肆。”


    徐鳳年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來人,然後轉身,一腳踩踏在此人的胸口,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找死!”


    下一刻。


    就見此人倒飛出去,而且沒有絲毫的停滯。


    就在這一刻。


    所有人都是張大了嘴巴,望向穹頂上,倒飛出去的道士。


    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怎麽……”


    “好強……”


    “怎麽可能啊!”


    原本還想繼續上的道士,見到了這一幕,個個都退縮了,手中的桃木劍在鳴鳴。


    似乎也在害怕。


    就在這時。


    穹頂之上的年輕道士開口道:


    “你居然對一個平平無奇的道士出手,我看,就不用對你客氣嘍。”


    徐鳳年嘿笑道:“請。”


    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換言之。


    徐鳳年之所以要去膳堂,就是想激怒這些個道士,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些臭道士,居然不動手,反而是一些小蝦米跳出來阻攔,這倒是符合道德宗的一貫伎倆。


    年輕道士一步踏出,空中出現了一道道的氣浪,眨眼之間。


    道士已經至那名倒飛出去的道士,手心抵在小道士的背後,本想慢慢將道士身上的力量卸掉,然後平穩著陸。


    但是就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間,道士的眸中閃過無數的驚駭,甚至神情有些凝重,盯著眼前的道士,同時望向徐鳳年,喃喃道:


    “好強!”


    “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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