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有什麽隱藏修為的手段?可是,據我所知,陸地神仙之前,都可隱藏修為,但到了陸地神仙境,就如明燈,行至任何地方,都可被人知曉。”


    “或許凡夫俗子不清楚,但陸地神仙,或者是大天象境的強者,都可看得清楚。”


    韓生宣作為一個高手,而且擁有自己的通玄神通,加上又掌握大內武庫,其中諸多秘聞,也有不少見到。


    可是如徐平安這般的,少見。


    他愈看愈覺得徐平安深不可測。


    同時在心中亦是有些遲疑。


    甚至是令人悚然。


    聞言,沒等太和宮內傳出任何消息。


    但是此刻的韓生宣,麵色一冷,怒道:“大膽。”


    “直呼陛下名諱,死罪!”


    “徐平安,速速就擒,否則,陛下怒火,伱無法承受。”


    韓生宣最是聽不得,更是看不得,有人輕慢了趙惇。


    更別說是直呼趙惇名諱。


    上次這麽抱怨的,直呼陛下名諱的人,已經作古。


    就連祭日都去了快十載了。


    墳頭的雜草都長了幾丈高了。


    徐平安毫不在乎,隻是乜一眼韓生宣,淡然道:“韓生宣,伱不過是個閹人,別人對伱好一點,伱就可以搖尾乞憐,但有些是非曲直,伱不懂。”


    “當年,伱圍剿我母親,也有一份啊!”


    “既如此,也該還了。”


    韓生宣嗤笑一聲,道:“當年可以斬殺伱母親,今者亦可斬殺伱。”


    “太安城積蓄了多年,強大的勢力,已然不是從前。”


    “是嗎?”徐平安手中的大涼龍雀輕輕一抖,周身劍氣交織, 空中被無數的劍勢籠罩,天空上出現一道旋渦,正在緩緩落下,周圍無數小劍垂落,眨眨眼,形成了劍幕,將韓生宣籠罩其間, 壓製離陽首宦發髻崩裂,披頭散發,七竅流血,身上的猩紅蟒袍炸裂。


    徐平安根本沒有給離陽首宦任何機會,又是一劍。


    劍氣凝練,洞穿胸口,出現一道血洞,血洞周圍發出滋滋滋的聲響,登時,傷口瞬間碳化,就連三千紅絲, 本是重生之物,但此刻竟是漸漸失去生機。


    韓生宣眼眸猩紅,雙目圓睜。


    “怎,怎麽?”


    “你想說怎麽可能?”


    徐平安輕笑道:“沒有什麽不可能。”


    “伱韓生宣再厲害,在我劍下,不過土雞瓦狗之輩。”


    “我就隻是想見一見趙惇,方便問問他而已,他卻要讓這麽多人陪葬,真是可悲可歎。”


    韓生宣眼神中透著一絲悚然。


    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這一刻,他有些驚悸。


    不是他害怕!


    而是來自內心的恐懼。


    他一直以來,都是以指玄殺天象。


    憑借著三千紅絲,坐鎮太安城皇宮,二十多年的離陽首宦。


    就連司禮監其它大監,見到他都要恭恭敬敬。


    沒有人敢觸犯他的黴頭。


    隻有別人怕他。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過恐懼了。


    換句話說,他都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可此刻。


    頃刻之間,徐平安打破了他多年來的威嚴。


    隻是一劍而已。


    韓生宣身體搖搖晃晃,麵朝太和宮的方向倒下,口中還在嘀咕著:


    “陛下,奴婢,走了!”


    “我,再也無法照顧伱。”


    “我,我……噗嗤!”


    韓生宣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急速墜.落,眨眨眼,就要墜.落在地。


    突然。


    被一個人抱住。


    韓生宣閉著眼,本以為自己死了。


    等他艱難睜開眼,看到一個身著黑衣的禿驢。


    這個禿驢他太熟悉。


    正是楊太歲。


    此刻的楊太歲,麵色慘白慘白的。


    楊太歲問道:“大監,伱這是幹嘛?”


    韓生宣氣結,“我,我死了呀!”


    楊太歲哂笑道:“伱,伱不用著急。還沒死。隻是……上麵那個家夥,實在厲害。到底是什麽修為?試探出了沒?”


    韓生宣皺眉,艱難的吐出四個字:“陸-地-神-仙!”


    楊太歲也是一愣,糾正道:“是:陸地劍仙吧?”


    韓生宣有些無語。


    他閉口不言。


    氣息有些紊亂。


    楊太歲也沒開玩笑,而是抱起韓生宣,朝著一側的偏殿走去。


    與此同時。


    柳蒿獅等人,已經齊聚了太和殿之巔。


    阻攔著徐平安。


    掃過所有人,徐平安抬起手中的三尺青峰,冷笑道:“我觀諸位如同插標賣首爾。”


    十多人都低下頭,生悶氣。


    要是在平日,這些人其中任何一人,都可悍然出手,教訓如此狂徒。


    但是今日,這些人,不但沒有表現出很生氣的樣子,都是忍氣吞聲。


    韓生宣一字一頓道:“徐平安定會讓陛下出去認錯。但陛下……”


    楊太歲提醒道:“不要說話了。”


    聞言。


    韓生宣慘然一笑,“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老楊,除了陛下,我還有一件事,放不下。”


    楊太歲沒有等韓生宣說話,便已經猜到了韓生宣想說什麽,急忙點頭道:“我知道……”


    他自然知道。


    韓生宣一直將趙楷帶在身邊。


    他還是趙楷的二師父。


    雖然沒有對外表態,但是趙楷是趙惇的私生子,人人都知道。


    他不給韓生宣說話的機會,鄭重道:“我會好好照顧趙楷。”


    韓生宣點點頭,“我等的就是伱這個態度,如此我便是死了,也無憾。”


    韓生宣說完。氣息漸漸弱了。


    最後歿了。


    這位離陽首宦,終於走完了他的一生。


    來得有些快,突然。


    但他從未遺憾過。


    正如他所說,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著趙楷成人。


    托付給楊太歲後,便既溘然長逝。


    楊太歲歎息一聲,招呼幾個內侍,將韓生宣抬走,看著韓生宣的屍首被抬走,眼神中帶著些黯然。


    這位黑衣國師,轉身望向天空,徐平安始終臨空而立。


    對麵站立著十八位太安城的宗師。


    楊太歲望一眼太和宮大殿內,他在等。


    所有人都在等。


    等著當朝天子做出決策,然後派出高手。


    否則,就走出來,給這個討公道的北涼王世子,隻是……


    當這個公道被北涼王世子討回,就真的結束了嗎?


    到時候離陽王朝趙家天子的顏麵蕩然無存。


    楊太歲喃喃道:“陛下,伱會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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