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你跟我來。”


    一個光頭青年站在門外對方槿說。


    方槿一眼認出他是跟在拉姆瑟斯身旁的那個侍從。


    此時月正當中,早已過了晚餐的時間。


    想起拉姆瑟斯曾說過今晚回來陪她一起晚餐。


    方槿不hd的笑了。


    看來……出事了。


    ------------


    光頭青年把方槿帶到一間明顯很久沒有使用的偏僻的院子裏。


    屋裏已經點上了燈,暈黃的光把屋子映照的很溫馨。


    床已經鋪好了。


    方槿眼睛四處一瞄,就看出從院內到院外已經布好了崗哨。


    是為了她的安全還是需要監視她,這就沒有辦法分辨了。


    方槿既來之,則安之的往床上一躺,睡覺。


    -----------


    第二天一大早,遠處的院子中吵鬧不休。像是一群人正在爭鬥。


    方槿於是被吵醒。陰著一張臉起床。


    那個光頭青年似乎昨晚就沒有離開,一直守在門外。聽見方槿起床的聲音後,在門外叫:“小姐起了嗎?”


    方槿很快清醒過來,腦海中想像的出現在前麵院子裏的吵鬧聲是因為什麽。


    看來昨晚沒有回來的拉姆瑟斯真的出事了。


    方槿起床,那光頭青年送來清水和替換的衣服,以及早餐。居然是牛奶!昨天可沒有這個啊!


    香濃的熱騰騰的牛奶一喝到肚子裏,整個人都幸福起來了。


    方槿滿意的舔舔嘴角,接著看到了麵包。


    這個……


    昨天不是這些啊……


    昨天吃的是新鮮的水果,魚,雞,和一種沒吃過的肉。


    大概看到方槿對著麵包發呆,那光頭青年說:“今天早上沒有辦法另外給小姐準備早餐,隻好先把夕梨小姐的早餐送來。”


    夕梨吃這個?


    不對。


    方槿問:“那夕梨小姐吃什麽?她今天早上沒有吃嗎?”


    所以把她不吃的送來給她?


    不對。


    方槿追問:“同樣的早餐你們準備了兩份嗎?”


    那光頭青年呆呆的看著她。


    不好!快走!!


    方槿一下子反應過來,抓起鬥篷往身上一罩,快步向外走去。


    那光頭青年急步跟在她身旁,並沒有阻擋的意思,反而在問:“小姐要去哪裏?將軍要我寸步不離小姐的。”


    方槿沒有反對,在此時她在這裏兩眼一抹黑,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問:“我們現在出去,要先藏起來才行。”


    光頭青年馬上說:“那從這裏走。”快步走到方槿前麵帶著她往另一條毫不起眼的小路鑽了過去。


    -----------


    魯沙法在宅院中四處走著,像是在找什麽。


    “你在找什麽?”一個蜂蜜色的皮膚,帶著黑色假發的豔麗女人從回廊裏走出來。


    魯沙法一看到她,神色馬上變得很冷硬。


    “沒有找什麽。我隻是想穿過院子到前庭去。”他說:“聶芙特,你不是在陪母親大人嗎?”


    聶芙特笑笑,如隨風楊柳一樣搖擺著細腰走到魯沙法身旁,靠在他胸前。


    她說:“姐姐們聽說了哥哥被抓起來的事,擔心的都趕回來了。其實不過是想搬點家裏的珠寶糧食帶回夫家而已。我怕媽媽受欺騙才過去的。現在她們都走了。”


    她笑著,可說話卻十分率直。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她接著說:“你為什麽不去陪著那位來自西台的小姐呢?見到她的時候你是多麽激動啊。這幾天你從來沒有離開過她身邊。就是夜晚也守在她的門前。”


    魯沙法沒有接話,扭開臉。


    聶芙特沒有在意,接著說:“她以前在這裏住過半年,是個很開朗堅強的姑娘。我還以為哥哥會娶她當正妻呢。”


    魯沙法忍不住說:“夕梨小姐是……夕梨小姐不會當拉姆瑟斯的妻子的。”


    聶芙特笑笑,好像對這個話題已經失去了興趣。她說:“哥哥這次被抓不知道會怎麽樣。我們去媽媽那裏坐著吧,她一個人會害怕的。”


    魯沙法拉開她的手說:“你去陪著母親大人吧,我……”


    聶芙特不由他再說下去,抱著他的手臂向一邊走去:“走吧,你有什麽事呢?”


    魯沙法跟著她走了兩步,停下來問:“拉姆瑟斯上次帶回來的姑娘在哪裏?”


    聶芙特眨眨眼,驚奇的說:“你居然會對女人感興趣?我就站在你麵前,你怎麽可能會看到別的女人呢?”說著貼到魯沙法的身上,她豐滿的身體緊緊靠在魯沙法的胸前。


    魯沙法有點驚慌的把她推開說:“就是前天我們見過的那個被黑紗包起來的女人啊。”


    聶芙特滿不在乎的說:“早就送走了。哥哥不過是帶她回來一夜而已,昨天天亮就送走了。哥哥怎麽會認真呢?”


    魯沙法卻不認同,說:“今天早上有人要求準備和夕梨小姐一樣的早餐,我想會不會是那個女人吃的。現在家裏正出事,我覺得那個女人有問題。”


    夕梨的早餐是魯沙法去準備的,當他聽說有人要求準備和夕梨小姐一樣的早餐時,他屬於軍人的敏感神經就繃緊了,他直覺的認為與那天拉姆瑟斯抱在手中的女人有關。而那個女人,很有可能會成為夕梨小姐這次任務的障礙。


    聶芙特恍然大悟,大笑著說:“是我啦。每天都看到你端那個給夕梨吃,我也想試試看,有多好吃。今天早上讓奴隸給我也準備了一份,怕人知道了說我嘴饞就讓人不要告訴別人。其實一點都沒有煎魚好吃。”


    說完拉著魯沙法繼續向前走。


    魯沙法一臉的深思,但這次總算沒有再反抗,被聶芙特拉走了。


    ------------


    方槿被那個光頭青年從宅院的一個小角落裏帶了出來。根據以前的經驗,方槿直接要求去各地商人聚集的市集,那裏的人又多又雜又亂,躲在那裏最安全。


    在市集中的一間帳篷裏,方槿安安份份躲了十幾天。這期間城中最少發生過幾十次的騷亂。平均一天好幾起。


    人心浮動。奴隸們常常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城中的守軍現在也加強了巡邏的力度,可以看到街上常常有一隊一隊的衛兵在跑來跑去。


    但是,雖然聽說城外有奴隸暴動,有軍隊鎮壓,可城中仍是最大限度的保持了秩序。有最多外國商人聚集的市集更是在重兵的看守下,沒有發生一點問題,連帶著躲在這裏的方槿也算是平安無事。


    -------------


    這天。方槿剛剛把午餐擺上準備開飯,帳篷突然揭開走進一個人。


    雖然逆光看不清楚,但方槿仍然看到他的身上有被鞭打的傷痕,手腳上有鐐銬的痕跡。


    拉姆瑟斯一進來就倒在方槿睡覺的毛毯上,大大鬆了一口氣的說:“啊………………”


    這聲氣歎得太不cj了。


    方槿靠過去,近看更不得了。臉上基本就沒好皮了。耳朵上、鼻子上嘴巴上、眉毛上、眼皮上,從胳膊到腳。


    方槿連碰一下他都不敢。


    拉姆瑟斯手臂一展,把方槿摟到懷裏,方槿接著就看到胸前密密麻麻的都是血道子,皮肉外翻。


    拉姆瑟斯親在她的頭發上,沙啞的說:“沒事……”


    方槿第一次柔順的依偎在他懷裏,乖得像一隻小羊羔。


    拉姆瑟斯滿意的再摟得緊一點,喃喃的說:“等我睡一覺起來……”


    呼呼的聲音傳來,他已經睡著了。


    方槿看看他的樣子,再看看她擺好的美味的烤肉和小麥餅,很沒有良心的想著:看來是吃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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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姆瑟斯睡醒後也沒有馬上回他家,而是像要在這個小帳篷裏紮營似的讓人把東西都搬過來了,包括他的床上用品,他的奴隸居然給他鋪了一個超級豪華的床!還有一整套的黃金的餐具,包括一個巨大的黃金水壺。


    這些東西一擺,方槿就沒地方坐了,直接坐上了剛剛鋪好的他那華麗的大床。


    拉姆瑟斯去旁邊的帳篷裏洗了個澡,他的奴隸給他在旁邊又架了一個帳篷,這麽麻煩還不如回他家呢。


    洗得幹幹淨淨了,他穿著小短裙就過來了,盤腿坐下,一邊吃一邊讓旁邊的奴隸給他上藥。


    要說有愛心的話應該方槿給他上藥,可惜方槿沒想起來上前表達愛心,拉先生好像也沒有這個想法,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為為他服務的應該是奴隸而不是方槿。


    吃了一大盤的烤肉和小麥餅,再灌了一瓶清水。拉姆瑟斯像是緩過來勁了,開始講述他失蹤時的事。


    事情很簡單,有人看見他的兵拿著他的手令私自出營到市集中找□□。這本來隻是禦下不嚴這樣簡單的事,可是現在卻變成了他違製縱容士兵有不軌企圖。這個帽子可大了。


    本來禦下不嚴隻是略有小懲,可現在卻變成了他縱容士兵,淩駕於法老之上。


    其心可誅。


    所以,被抓了。


    然後嚴刑拷打,逼他說出對法老不敬的深層心理。


    拉姆瑟斯一直在頑強抵抗著。他知道時候到了自然有人來救他。


    果然,夕梨帶著造反的奴隸來救他了,掀翻了大牢救了他出來。


    他就從善如流的接受了西台皇帝的結盟要求。


    至於上埃及那裏怎麽交待,手握埃及三分之一兵權的他還從來沒有人來向他要過交待。


    當他這麽說時,氣勢驚人。


    方槿微笑看他。


    其實他現在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有點什麽大帽子扣下來他就要完蛋。又不能一直躲在軍營裏,現在又沒有大戰讓他混水摸魚。再說他的母親妹妹都在下埃及,親戚又多,要跑還真跑不掉。所以他隻能跟上埃及保持著一種危險的平衡。那邊想抓他的小辮子,他又何嚐不想一下子掀翻上埃及呢?


    隻差一個機會。


    西台皇帝送來的正是這樣一個機會。


    大業,有的是時間去籌謀,現在來說,先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抱住方槿,很機靈的先握住那兩隻不安分的小爪子再把人摟到懷裏,在方槿怒瞪的目光中。


    他說:“我先把你送回卡涅卡吧。你還是在那裏安全些。”


    在方槿說話前,他說:“最遲半年,最快三個月,大戰就會暴發了。”


    方槿低頭不語。


    拉姆瑟斯接著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跑出來,不過有你的主人在,我想也不會有人專門跟你為難的。”


    方槿抬起頭來,眼睛裏全是戒備。隻要說起葉綠,什麽浪漫的細胞全都跑光光了。方槿第一個意識到的,就是眼前這隻,從立場上講,跟葉綠是對立的。


    那對她來說,也是需要防備的。


    拉姆瑟斯卻很高興。聰明的姑娘。


    他咳一聲。進來一個人。跪在他們麵前。準確的說是跪在方槿麵前。


    “阿克那。”方槿驚訝的說。


    阿克那堅定的看著方槿,以及抱著她的拉姆瑟斯。對阿克那來說,埃及將軍抱著他的主人這件事是需要警惕的。


    察覺到阿克那的眼神,拉姆瑟斯一口咬上方槿的嘴唇。在阿克那麵前上演了一幕惡霸強搶民女的好戲。下場是惡霸的嘴上多了幾個血口子,民女眼神凶惡,一口血沫子。


    阿克那淡定低頭。


    “帶著你的主人走吧。”拉姆瑟斯把方槿扔到阿克那身旁。得回方槿一個血淋淋的眼神。


    拉姆瑟斯一言不發,看著阿克那把方槿帶著帳篷。


    --------------


    等到帳篷的簾子在麵前合上。方槿感受著帳篷外的沙漠裏的熱風。無意識的說:“你怎麽來了?”她是在問阿克那。


    阿克那說:“公主送了信回來,要求一定要保護你的安全。所以我就追過來了。之前一直進不了城,其他人都在城外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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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槿本來就不以為拉姆瑟斯會殺掉那些人,以他的性格,隻怕是剝光了所有人的衣服全扔到沙漠中了。


    呆呆的站在帳篷前一會兒,好像她在等待著什麽一樣。


    最後看了一眼,方槿幹脆的轉身說:“走吧。”


    留下那個最後也沒有人出來的帳篷,方槿毫不猶豫的上馬出城。


    直到回到卡涅卡,她都有一種不真實的茫然感。


    仿佛,她還在那個幹燥的熱死人的沙漠裏,那裏有個散發著難聞氣味的小小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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