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邦尼一個機靈醒了過來!驚惶的四處看,發覺還在篷車內時鬆了口氣。


    篷車保持著較快的速度走著。


    伊爾邦尼小睡了一會兒,頭腦變得比較清醒了。臉上脖子上手上腳上的皮膚這會兒都火辣辣的燒疼。白天曬了一天的成果出來了,皮膚上是一種充血一樣的紅色,還有成片的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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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貴族從小沒有受苦經驗的伊爾邦尼不知道他這已經算是嚴重的曬傷了。他隻是覺得皮膚上癢了點,沒有放在心上。


    他不知道以後幾天這些不起眼的,現在隻是發癢的水泡會折磨的他睡不著覺。


    對他來說,現在浮上心頭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麽樣快的見到卡爾殿下。


    殿下還不知道太後的事。就算有傳言太後自焚了,可卡爾殿下一定不知道這裏麵真正的□□。


    雖然他從頭到尾都隻是猜測。不過他有把握,他的推斷是正確的。


    太後是假死。


    不過說起太後假死的事就不能不提起尤伊的事。將尤伊綁來其實是他自做主張的行為。事先並沒有報告給殿下知道。


    他本來是想等到事情有了一定的進展之後再告訴卡爾殿下。


    他也有把握殿下不會對他的自作主張有心結。


    卡爾殿下希望帶領西台走向輝煌,在這之前的種種手段隻要有成果就是可行的。


    但現在他失敗了。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這樣他就需要對他的行動進行解釋。要有一個完美的解釋來向卡爾殿下報告,不能讓卡爾殿下對他失望,那這就需要給尤伊的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並對現在的情況進行分析,還要找出可行的辦法,以及現在這種情況下的優勢。


    其實他覺得,把太後弄到自焚,永遠離開了西台的政治舞台就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


    另外就是尤伊。她對太後不尋常的忠誠,和太後對她的重視,如果可以用這個來對付那個赫帝族貪得無厭的族長,也是一個好處。


    或許可以到了營地以後,請求營地裏的駐軍把尤伊找出來。看在太後如此看重她的份上,或許她還有別的用處。


    隻是如何請求駐軍的援助呢?他現在這個樣子如此落魄,當務之急當然是第一,回哈圖薩斯。第二,去找卡爾殿下的遠征軍。


    不管是哪一個選擇,都不合適說出現在要去抓一個宮女。就算說她是逃奴也不合適,抓逃奴這麽小的事有什麽必要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辦?


    要想說動駐軍去抓人,就一定要有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軍隊出動必定要是大事才可以。


    像這次駐軍來找他,就是得到了正式的命令。那要想抓尤伊,就同樣需要這樣的理由。可如果說尤伊是奸細之類的,那她赫帝族族長女兒這樣的身份就成了問題。就算他想用這樣的理由威脅那個族長,可事情一旦說穿了,那個族長肯定會非常痛快的大義滅親的。


    那個赫帝族的族長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要是知道尤伊被冠上如此的汙名,一定又會像之前一樣,在製造武器時找借口拖延。現在短期內是少不了赫帝族的幫助的。


    伊爾邦尼還在頭痛。篷車停下來了。


    要下車了。伊爾邦尼等著那個守將多利其克揭開車門的簾子請他下車。


    身為貴族,他已經很習慣下階層的人對他的服務。


    可是這一次他等了一會兒了,卻沒有等到給他掀車門簾的人。


    於是隻好自己掀開車門的簾子下車。


    在踏出篷車的一瞬間,伊爾邦尼的神經繃緊了。


    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絕不是一個友好的歡迎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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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個士兵半圍成一個圈,勾腰搭背的等著伊爾邦尼下車。


    而那個將軍早就不知去向了。


    伊爾邦尼的眼睛很快的把周圍的情況看了一遍。


    這是一個不算大的駐軍軍營。


    絕不是正式的。


    隻有幾個帳篷。看得出行李帳篷一個,應該是用來放馬鞍之類的用品的,軍帳三個,用來給士兵休息的。主帳一個,應該是那個將軍的。


    問題在這個營地沒有設圍欄。


    一般正式一點的駐軍營地會設有圍欄,用圓木樁子把營地圈起來,是一種身份的向征。一般的普通民眾的紮營地不會設圍欄。隻有軍隊才會這樣做。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臨時的駐紮地,就跟商隊臨時休息的紮營地一樣。


    所以這些人就像那些遊蕩在沙漠中的商隊一樣,遊蕩在沙漠中找他嗎?


    伊爾邦尼對他的眼光有信心。這些人絕對是西台的現役士兵。


    他們身上穿的鎧甲和腰上懸的刀劍全都是這一次遠征埃及新造的。是由他牽頭向赫帝族定製並發往軍中的。


    這也是為什麽他在剛才從篷車上第一眼就認定他們是西台的士兵的原因。


    那現在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什麽呢?


    正式的西台士兵對他懷有敵意,並且不顧忌他的貴族身份公然挑釁。對貴族不敬隻會有死路一條。他們敢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麽?


    他一定忽略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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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爾邦尼鎮定的走下篷車,問離他最近的一個士兵:“多利其克將軍在哪裏?我有事要找他。”


    那個五大三粗的士兵沒有理他的問題,銅鈴一樣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感覺到他的敵意,伊爾邦尼謹慎的後退了一步。


    士兵嘿嘿笑著,咧開的嘴裏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牙齒上滿是汙垢。


    “貴族……啊哈……”好像他對他是個貴族這一點非常滿意。


    伊爾邦尼知道有一些人對貴族不滿,他們多數是一些亡命之徒。因為對貴族不敬隻會是死路一條。


    伊爾邦尼目光平視前方,仿佛沒有看到有這樣一個威脅如此之大的人正在對他不懷好意的圍觀。


    周圍沒有人像是要上前來阻止這個士兵,他們的圍觀更像是為了防止伊爾邦尼逃跑。


    他們的確不懷好意。而且並不介意讓他知道。其實是根本怕他不知道。


    伊爾邦尼冰一樣的目光射向這群人。


    想對付他?


    這種小場麵就想對付他嗎?


    伊爾邦尼冷笑。


    太小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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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爾邦尼在誰也沒有料到的時候矮身向那個逼上來的士兵的方向竄去。


    一手握住此士兵腰間的佩劍順勢向此人腰間一掄!


    這個士兵就□□著彎下了腰。


    其他人完全沒有想到伊爾邦尼這個看起來根本就隻剩下半條命的文官居然會搶先攻擊,還有如此好的身手,一時之間都驚呆了。導致來不及反抗。


    等他們醒來神來,伊爾邦尼早就用搶到手的劍將這個士兵劈倒了。


    完全沒有手下留情。


    伊爾邦尼一劍正中他的脖子,將他的頭都快切下來了,當場死得透透的。


    其他士兵反應過來的已經把手放在劍柄上了,但速度還是慢了伊爾邦尼一個眨眼的功夫。


    等那個多利其克將軍得到報告趕來時,看到的就是伊爾邦尼把在場的六個士兵全都砍翻在地。


    伊爾邦尼看到他來,眼神表情都沒有變化,好像他仍在哈圖薩斯,仍是那個皇太子身旁的第一近臣。


    他的這個作派馬上就把這個本來想好好羞辱伊爾邦尼的多利其克給氣壞了。他本為希望看到伊爾邦尼倒在地上,形容狼狽,可現在他倒像一個勝利者似的站在這裏。


    多利其克一揮手,又衝上來了一群士兵。


    看到圍在他身旁的幾十個士兵,伊爾邦尼完全沒有一點畏懼。


    他平靜的說:“將軍,我需要你給卡爾皇太子送信,講明我在這裏的事。”


    然後,他屏息等著多利其克的回答。


    -------------


    這就是他在懷疑的事。


    會發生這樣的事的最大可能,就是他本身出了問題。


    他的身份一定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才會導致西台的正式軍官縱容下屬給他下馬威。


    會是什麽事?


    伊爾邦尼想像不出來會有什麽事能影響到他的身份和地位。


    從家世上說,他的家族是西台立國以來的一支大家族。族中曾經出過數位位居元老院首席的大臣。在後宮中也曾經非常風光。遠的不說,卡爾皇太子的父王,就曾經非常寵愛出自他家的一位側室。當然那位側室沒有留下一個孩子就去世了。


    他的家族在西台是根深蒂固的。可以說,動搖了他的家族,等於動搖了西台一半的貴族。


    而他本人,從小就陪伴在卡爾王子身旁,是王子的第一近臣。無論是在朝中還是在宮中,都默認他以後會以元老院首席的身份成為卡爾殿下朝中的大臣。


    有著這樣的身份和家世,有什麽勢力能夠影響到他?


    但一定發生了什麽!


    變故是從哪裏開始的呢?


    首都哈圖薩斯嗎?


    可是直到他被擄走,首都一直是非常平靜的。再說現在首都裏隻有一個皇後有資格對官員,特別是貴族出身的官員給予處置。可是以皇後的性格,她是絕不會自做主張的。


    太後已經自焚了。她再也影響不到政局。


    修達王子遠在天邊,而且他的影響力也不足以動搖他的地位。


    那問題就是出在遠征軍中了。


    遠征軍中現在聚集了西台所有的重要人物,任何一個都可以決定他的命運。


    可是卡爾王子在遠征軍中,有他在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


    一個恐怖的猜測擊中了伊爾邦尼。


    不會的……


    卡爾殿下不會這樣對他的……


    他不會默認此事發生在他身上的……


    這裏一定有可以解釋的通的原因……


    卡爾王子,一定不會這麽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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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利其克笑著說:“給王子送信?你?”


    他暴笑起來。周圍的士兵都跟著一起哄笑。


    伊爾邦尼的外表是看不出來他的心裏其實已經在沸騰了。


    他平靜的看著多利其克,就好像他在耍猴戲。


    多利其克惱怒的看著他:“就憑你?一個通緝犯?王子殿下那麽高貴的人怎麽可能會接你的信?”


    通緝犯?


    伊爾邦尼抓到了一個關鍵。雖然事情向著他最不願意相信的方向發展,可他仍是沒有露出一點不安憤怒的樣子。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像是多利其克正在說著一個非常不高明的謊言,而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


    多利其克越來越生氣了,他咬著牙接著說:“你在首都犯下監守自盜的惡行,皇後陛下已經奪去了你的貴族身份,定了你的罪行,你的家族也將你除名了,你以為你還是貴族嗎?做夢!!”


    聽到這裏,伊爾邦尼鬆下一口氣。隻要事情不是出在卡爾王子那邊就可以。皇後有多麽容易被人蒙蔽他最清楚。隻要他可以在這次遠征中立功,重新得回貴族身份不是什麽難事。


    想到這裏,伊爾邦尼放心了。習慣性的用居高臨下的態度對著多利其克交代:“以你的身份,幹涉這件事真是太不自量力了。馬上送信給卡爾王子。”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還真帶著點他以前的味道,所以雖然他的外表非常狼狽落魄,可有那麽一瞬間,多利其克差點就聽他的話去找人了。


    可他馬上就把這一瞬間的迷茫變成了更大的怒火,衝著伊爾邦尼大叫:“把他給我綁起來!!讓這個貴族老爺知道一下我們的厲害!!”


    可他沒有像以前所想的那樣,把伊爾邦尼打個半死再交出去。在他的心底,多少有點相信了伊爾邦尼的話。


    最少,他並不想招惹麻煩。


    士兵們都是油子,從長官的話音裏很快意會到了暗藏的意思。


    所以撲上去繳了伊爾邦尼的劍,把他又給捆成了一個粽子。


    多利其克讓人把伊爾邦尼扔到馬棚裏看管起來後,訕訕的走了。


    他決定明天一早就回駐軍總營去。快快把這個伊爾邦尼交出去!


    剛才短短一會兒,他就流了一身的冷汗。


    看來這件事,不是像他想的那樣,可以輕輕鬆鬆的立功,是一個大好的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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