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利亞的國書送到西台來之前,我就已經從烏魯西和修達那裏聽到了消息。


    我對敘利亞這個國家的印象不怎麽深刻,不過修達告訴我,敘利亞就在埃及和西台都在爭搶的一個重要的商道上,可能說敘利亞是一塊大大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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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埃及國內正在內亂,要說這是西台占領敘利亞的大好時機。不過以阿爾華達的行事風格來猜測,他應該不會主動向埃及挑釁。


    可惜所有人都猜錯了。


    阿爾華達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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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到出兵的消息時,我和方槿正在擺沙盤。


    “已經出兵了。”方槿把代表西台的小旗放在了埃及對麵。


    宮奴報回來的消息中,先遣軍已經出發了。


    敘利亞的國書中是要求西台以正義之師的名義前去幫助敘利亞對抗埃及的。雖然從表麵上看這個要求十分合理。


    埃及現在就像打盹的獅子,敘利亞想乘機逃出埃及的魔爪也可以,不過投國書到西台,這不是前門打狼後門引虎嗎?


    所以這個國書的來曆很有問題。


    可能性有很多。


    最少能確定的是這個國書不是我們搞得鬼。


    方槿在修達送消息回來後,就天天擺沙盤。


    我在旁邊看。


    這件事我們幫不上忙。


    我們不可能幫修達去戰場。行軍打仗這種專業性強的工種不是我們這種三腳貓幹得來的。


    烏魯西早在修達把消息送回來之前就已經派人跑到埃及去了。他上次在埃及建立下了不小的人脈。


    所以我們就算心急如焚,天天急的轉圈,也隻能等在哈圖薩斯。


    方槿天天擺沙盤,都快魔症了。她擺的時候,我就坐在一邊看她擺,聽著她喃喃自語。


    明明知道自己不行,可是卻心急得不得了。真狠不得能一巴掌把這些麻煩的人全拍死,那就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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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卻沒有看到周杏出來。


    打發宮奴去找,居然傳回消息說她不在宮裏,也沒有出宮的記錄。


    怎麽回事?


    我和方槿的心一下子都提起來了。前幾天剛發現卡爾那邊的魯沙法正在接近周杏。今天人就一下子不見了。


    我站起來就要宮奴傳令衛兵去外麵找。


    正說著,她進來了。


    我鬆了一口氣,方槿撲過去把她拉過來就上手掐,使勁掐。掐得她唉唉叫。


    我咬著雞腿說:“掐!不能輕饒了她!”


    周杏投降:“別!別!我說還不成嗎?我去見哈娣了!!”


    方槿放開她。


    周杏說哈娣還是一直在擔心身處太後宮這個敵營裏的妹妹們。似乎是魯沙法幫哈娣搭了線,不然方槿和周杏平常都是不理她的。


    哈娣代表卡爾的立場,是絕不可能跟太後宮的這兩個和平相處的。可從另一方麵講,她們三人是親姐妹。如果沒有我,她們三人是夕梨的死忠。


    現在夕梨離開了,哈娣就自己一個人在卡爾的後宮裏。她一直想把三姐妹再帶回赫帝族去。


    我咬著雞腿的動作慢了下來,回去赫帝族,可能會很安全啊。現在我身旁是越來越危險了。可是還沒等我開口,這兩人異口同聲的把話給說死了。


    周杏說:“別想我再回到那個都是草棚子和泥窯子的村子裏了!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裏每天都要去提井水洗臉啊!我這個族長千金跟個奴隸丫頭差不多!”


    我滿腔的熱血言辭被一桶涼水給澆得幹幹淨淨。


    方槿點頭,拍著我的肩說:“親愛的,再跟你過了這幾年的好日子以後,別說是回赫帝族再過以前的史前生活了,就是現在你讓我再去殺雞生灶扛柴火,我都不幹。”


    周杏笑嘻嘻的:“有什麽啊,不就是殺人放火謀朝篡位嘛!說不定以後我們也可以撈個女王什麽的當當呢。”


    方槿一巴掌巴在她後腦勺上:“做你的大夢吧!!”


    當這件事我以為就這麽結束時,當天晚上,周杏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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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方槿快把哈圖薩斯的地皮給翻過來三遍了,就是找不到她。


    咣!的一聲,方槿把一隻銅爐給踢翻了。裏麵的香灰撒了一地。


    “就不該讓她出去!!”方槿快把嘴角咬爛了!她一直以來在我們三人中間都很有大姐姐的樣子,其實她在家裏是老小,似乎在外邊的朋友中間她當老大的心願得到了滿足。不過從小學到大學,她的心智也確實越來越成熟,思考問題更加全麵,以前我們倒是有哄她的意思,之後就真是聽她的話了。


    所以周杏這次的失蹤,方槿快急瘋了。


    我隻能一遍一遍的讓宮奴和侍衛去找。現在全哈圖薩斯都知道太後宮丟了一個宮女了。


    沒有一點消息。


    隻能是被擄走了。


    如果真是陷入什麽陰謀裏,那還好說一點。畢竟如果是陰謀那一定是針對我或者修達的,那周杏的安全還算是有保障。就怕是哪個要錢不要命的奴隸販子抓了她去賣。,那就算我能找到她,這半個月過去了,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我心裏翻江倒海一樣。


    我不敢去想像周杏會遭遇到什麽。


    修達很快傳了信回來。大意就是現在正是西台出兵的時候,外邊還有埃及和其他強國在虎視眈眈。一個小宮女丟了實在算不了什麽大事。我在信中所說要他派兵查哈圖薩斯周圍的奴隸販子的奴隸團,首先在現在的情況下他不能隨意動兵,再有奴隸團都是隨著商隊走,查起來容易造成騷動,所以他不能讓他的兵去幫我找周杏。


    最後他說他已經讓他的總管找幾個年輕漂亮又能幹的侍女給我了,讓我就不要再想丟的那一個了。很有可能她是跟男人跑了。


    我吐血。把來送信的侍衛罵走了。


    我又找烏魯西,這一次再三聲明這個丟掉的侍女是來自赫帝族,是卡爾最親近的那個製鐵族的族長的女兒。


    烏魯西不負我的重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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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回來我就把他拉進了一個小偏殿。這段時間我在通過宮奴傳話的過程中,感覺倒是比以前更親近了點。我也比以前更敢跟他說話了。


    一進殿我就讓他關上了門。


    我回身就看見他很自覺的把那件黑色的大鬥蓬給脫了下來,他下麵穿的是皇後宮的神官袍,上麵紋金線鑲寶石的,很是華麗耀眼。


    他要跪下。我以我從來沒有的速度竄到他身前,把他拉了起來。


    “陛下。”他一邊行禮一邊躲開。


    烏魯西一定在心理潔癖,隻要我一碰他,躲得比兔子都快,就跟我身上有毒似的。


    周杏的事弄得我一個頭三個大,看見他這樣,一時頭腦發熱。


    眼半閉,手往腦門上一扶,腿下一軟,就向他身上倒去。


    烏魯西一驚,伸手扶來,我巴在他身上就不鬆手了。


    “陛下?陛下”他一邊小聲叫一邊把我托到一邊的獸足小榻上。等我一坐穩了,他魚一樣滑溜的就想跑。我一邊死死拉著他一邊急切的說。


    周杏怎麽不見了,那個魯沙法的事,還有哈娣的事我是交待的清清楚楚。說完了我目光懇切的望著他。


    烏魯西看著我好像我長出了一副驢耳朵。


    可我還是那樣看著他。


    烏魯西清清嗓子:“陛下,修達殿下說的對,這個宮女的事不用再管了。”


    我張嘴想再重申一遍這個宮女的身份很特殊啊,有可能是讓卡爾那邊的抓去利用了。


    烏魯西沒讓我說出口:“陛下,如你所說的那樣,這個宮女的身份複雜,那麽如果她真是被卡爾皇太子那一邊的人抓去利用來傷害陛下的話,那如果陛下再出手救她,很有可能正會走進他們的陷阱中不是嗎?”


    我張著嘴卻沒話可說。


    他再說:“況且如果那個宮女真是被同是一族的親姐姐擄走的,那他們自已打成一團,對我們也不是什麽壞事。”


    他說:“陛下如果少宮女使喚的話,修達殿下送來的幾個女孩子,殿下不如挑幾個留下來吧。”


    我搖搖頭。


    我沒有足夠站得住腳的理由讓烏魯西和修達救人。我說不動修達,就不可能說動烏魯西。可是我隻有這兩個人能找。


    烏魯西走了,而我在偏殿裏發呆。


    我坐在原地直到傍晚時,方槿進來了。我一看見她馬上直起身子,僵硬的骨頭都在抗議的叫。


    方槿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癱在我身上,頭埋在我肩膀上。


    “找到沒?”我不抱一點希望的說。


    方槿搖頭。一聲不吭。


    我沉默不語。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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