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世雄、賈振坤他們一行四人走出和平飯店的大門就分手了。莫小琪陪著賈振坤往外灘方向走去。出門左拐,沿著南京東路再向東還不到一百米就是延安東路,穿過延安東路就是大名鼎鼎的外灘了。


    這時候已是晚上八點,正是遊覽外灘和南京路的高峰時期。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由於上海的地鐵二號線在南京東路就有一站,來這裏遊玩的人當然也就更加方便了。平時還好一點,要是到了節假日和周末,一眼望去,盡是黑壓壓的人群,在這蜂擁而至的人流中行走起來都很困難。


    賈振坤和莫小琪隨著密集的人流慢慢地朝延安東路走著。盡管來過上海好多次,但像一個普通遊客這樣步行到外灘,走進那擁擠的人群中實地觀看美麗的夜景、感受那熱鬧的氣氛賈振坤這還是第一次。以前好幾次都是乘車從延安東路通過,隻是在車上粗略地領略了外灘的風光。


    穿過延安東路後是一個小型的廣場,廣場的一角豎立著陳毅元帥的雕像。對於像賈振坤他們這一代的人來說,陳毅元帥的光輝曆史那是再也熟悉不過的了。新中國成立以後,上海市的第一任市長就是陳毅。賈振坤和莫小琪來到陳毅元帥的雕像前,賈振坤懷著崇敬的心情從上到下打量著這尊雕像。在燈光的勾勒下,完全可以感覺到陳毅元帥的神態風姿得以重現。


    兩個人看了一會,再沿著台階就走上了真正的外灘了。經過改造和提檔升級,現在緊臨黃浦江的外灘已經有了長而寬的觀景長廊。靠江邊是長長的觀景欄杆,後麵則是寬而長的觀景平台。就是這麽寬闊的觀景長廊,賈振坤一看還是吃了一驚,觀景欄杆這邊已經是擠滿了人,你想找一個空位那也是很困難的。觀景平台上也是人來人往,不說是十分擁擠,但走起路來也會人碰人的。


    外灘觀景已經是好多年的傳統了,不光是外地人喜歡來這裏,就是本地人也是很喜歡來這個地方的。賈振坤還記得上海的朋友給他講過這樣的故事,說的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那時上海的住房是非常的緊張,那時公園也少,外灘就成了談戀愛的男女朋友爭先恐後要來的地方。那時的觀景欄杆也沒有現在這麽長,每到傍晚以後,你就可以看到一對對的戀人靠在欄杆邊親熱接吻。這樣特別的場麵後來還成為了上海的一大景觀。


    來外灘主要是觀景,那就是黃浦江對岸陸家嘴一帶的夜景。賈振坤抬頭望去,眼前的一片景色真的還讓他有些震撼。一大片高大雄偉的建築鱗次櫛比,燈光閃爍,氣勢恢宏。有的建築物甚至一整棟都布滿了閃爍的霓虹燈,相當的壯觀。當然這裏麵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高聳入雲的東方明珠電視塔。在夜景燈光的勾畫下,輪廓分明,高大威武。


    “那還有一棟最高的建築是叫……”賈振坤一時沒有想起來。


    “那是金茂大廈,目前是陸家嘴那一片最高的建築物。”莫小琪一直跟在賈振坤的旁邊,不遠不近。本來她是想給賈振坤介紹一點什麽來著,可又覺得他可能都知道,自己在這裏說恐怕有些多餘。


    “真的是很有氣勢、很是壯觀啊!難怪會有這麽多人到這裏來看的。”看著看著,賈振坤發出了感慨。


    “你看,又有一條遊船開上來了。流動的遊船又給這美麗的夜景增加了一種動感的美。”莫小琪也好像有了新的發現。


    “是的啊!高大的建築物是靜止的,但燈光是閃爍的。再加上這流動的旅遊觀光船,一起構成了一幅多麽和諧的畫麵啊!”賈振坤也是頗有感觸。


    緊靠江邊的觀景欄杆已經是站滿了人,兩個人擠不進欄杆邊上,隻能是隔著這些人眺望江對岸的美景。看了一會,兩人隻好順著靠在欄杆邊的人群沿著江邊漫步。


    “沒有想到有這麽多的人啊!想靠著欄杆照個相都不容易。”看見有的人為了留影總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賈振坤也為他們有點著急。


    “今天應該還算好哦。要是碰到節假日或者是周末,來的人還要多,走都走不動。前不久元旦的時候,有個朋友來上海,我陪她過來玩,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吧,那人可真是叫多啊!我們從地鐵二號線的南京東路站走到這裏,就三四百米的路程,哦,準確的說應該是擠啊,擠到這裏就花了半個多小時。”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莫小琪是印象深刻。


    “那這個地方不是就更加走不動了?”


    “是的啊!這上麵完全是站滿了人,基本上就走不動。完全就是在人群中間擠,慢慢地移動著。”


    賈振坤和莫小琪邊說邊往黃浦江的上遊方向慢慢走著。擠在觀景欄杆一邊人當中不少是熱戀中的情人,有時也會有一些親密的舉動。看到這些場景,賈振坤和莫小琪對視著笑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在擁擠的人群中行走,兩個人不時也碰到了一起,或者是手臂、或者是身體的某個部位。碰到一起後,隨即兩個人又分開了。出現這種情況,兩個人先還相視著笑一下,到後來好像也就比較習慣了。碰了一下,隨即又分開,仍然繼續往前走著。


    沿著黃浦江上遊的方向走了一會,遊玩的人好像才少了一些。賈振坤和莫小琪好不容易才在觀景欄杆邊找到了一點空隙,兩個人擠了進去,再回過頭來看對岸的景色時,眼前的景色又有了不小的變化。在這個地方看起來,東方明珠電視塔離現在這個地方就更遠了,近處的黃浦江占去了很大的一片,整個畫麵的效果和剛才相比也不大一樣了。


    賈振坤在電視台是做記者出身的,扛電視攝像機也扛了好多年。有一段時間,他對攝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還省吃儉用買了一台上海牌的照相機,盡管不是很高級,也還是花了他不少錢。外出采訪時很多時候是扛著攝像機、還背著照相機。看到感覺特別好的場景畫麵,不僅是要拍下來,也還要照下來,當然這是要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囉。後來對畫麵的感覺幾乎就成了一種職業病了,走到哪裏,或者是往哪裏一站,眼前景色的畫麵效果就會呈現在腦海裏麵。在一般人看來,一個畫麵就是一個畫麵,而在專業人士的眼裏,他看到的,就不僅僅是一幅簡單的畫麵,它是由諸如光線、角度、構圖、景別大小、主體、前景、背景,等等這些畫麵的元素一起構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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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靠著欄杆、擠在了一起,盡情欣賞著眼前這絢麗多彩的景色。賈振坤似乎感受到了莫小琪的氣息,那是一種讓人舒心的感覺。盡管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她,但他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好感。與以前他接觸的女人都不大一樣,莫小琪知性、得體,盡管內心有自己的想法,但給人的印象卻是溫文爾雅,不大外露。賈振坤想起了前不久看到的一篇文章,就有這麽一個說法,說是做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讓別人感到“舒服”。當然這種“舒服”肯定不是一味的遷就,就是有不同意見時,也會比較講究技巧,讓你接受別人的意見。賈振坤感覺莫小琪就是這樣的人,集美貌和聰慧於一體,就是人們形容的那種“秀外慧中”的人。


    想到這裏,賈振坤轉過頭來朝莫小琪看了一眼,沒想到,這時莫小琪也正往自己這邊看。四目相對,兩人似乎都讀懂了對方。也就這麽兩三秒鍾,兩人的目光隨即又閃開了,又看起對岸的景色來了。


    在莫小琪眼裏,賈振坤也是自己心目中比較理想的“男人”。和賈振坤對她形成印象的過程不同,在見到賈振坤之前,在一定程度上她是“知道”他的。在電視這個圈子裏,賈振坤也算是一個知名的人物,對他的傳聞也有不少。何況在和賀勁打交道的過程中也沒少聽到他對賈振坤的介紹和稱道。在莫小琪看來,賈振坤成熟、內斂,事業心強、而且有那麽一股勁。全國那麽多的電視台,就省級電視台就有三十多家,能夠從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記者奮鬥成為一個台長,是多麽的不容易。想到自己也是出身一個普通人家,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中國最好的新聞傳播學院,後來還進入了央視,現在又到了全國一家知名的影視節目製作公司擔任高管,其中又是何等的艱辛!剛才的那幾秒鍾的對視,是不是兩個人都讀懂了對方呢?是不是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呢?想到這裏,莫小琪內心似乎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躁動。


    兩個人一時也沒有再說什麽,好像都在用心去體驗這種相遇相知的感覺。


    “我們往回走吧?那邊的景色又不一樣哦!”過了一會兒,還是莫小琪打破了沉寂。


    兩個人離開了那個難得的靠欄杆的位置,又起身往回走。這時的遊人好像是少了一點,從對麵也不時走來一對對依偎而行的情侶。兩個人行走時不遠不近的距離,有時也讓迎麵走來的行人對他們倆投來似乎有點異樣的目光,好像在說,這兩個穿著比較講究、氣質也顯高雅、感覺還挺般配的人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走在一起,不過好像又不是情侶哦。賈振坤和莫小琪也似乎明白了這些人有些異樣的目光的含義,相視著笑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沿著黃浦江朝下遊走了一會,就是蘇州河與黃浦江匯合的地方了。角度的變化,呈現在眼前的畫麵效果又很不一樣了。在這個時候的畫麵裏,東方明珠電視塔又到了靠前的位置,從而顯得是特別的高大雄偉。兩邊的建築物燈光閃爍,不斷伸向遠方,江麵也顯得更加寬闊。


    離這個兩江匯合處不遠的地方,蘇州河上還有一座造型別致、鼎鼎有名的全鋼架橋——外白渡橋。橋雖然不大,但也是老上海的標誌性建築之一。據說還是我國第一座全鋼結構鉚接橋梁,橋麵上還可以走汽車。很有特點的是橋上方設計的是曲回折疊的鋼條造型,很多講述老上海故事的影視作品中幾乎都有這座橋的鏡頭。兩個人又沿著蘇州河上行,來到了這座橋邊。其實外白渡橋就是連接著延安東路的,這時仍有不少的汽車在橋上通過。橋的兩邊是人行道,也就一米多寬吧,兩個人並排行走還是可以的,不過要是對麵有行人過來,那就隻有側身讓行了。


    外白渡橋也就五六十米長,要是快速走過,也隻需要一兩分鍾就可以了。不過來這座橋上觀光的遊客肯定都是邊走邊看的,如此的夜晚、如此的美景,當然對於賈振坤來說,身邊還有美人,這是多麽難得的夜晚啊!怎麽能夠讓它這樣匆匆而過呢?遠處的外灘美景畫麵看起來又有了變化,近處是蘇州河,再是黃浦江,遠處才是對岸陸家嘴那一片頗具現代氣息的高大建築群,閃爍的燈光不斷變化著造型。轉過來一看,眼前就是亭亭玉立的莫小琪,她的旁邊就是那特色鮮明的外白渡橋鋼架,亮著燈光的汽車在橋麵、在鋼架前麵穿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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