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告中心的改革方案經幾位主任討論後準備提交台長辦公會之前,賈振坤又把主任朱一先約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在辦公桌旁邊的沙發上坐定以後,賈振坤就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今天請你過來呢,是想在這個方案最後提交到台裏麵之前再和你交換一下意見。因為這個改革方案的步子應該是還是邁得比較大的,很可能在廣告中心乃至全台產生震動效應,當然也可能是好的引領作用。既然台裏麵把這個事情交給我們,我們就應該下決心把它做好,做出成效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說完,賈振坤又望著朱一先,當然也就是等著他表態。


    “我肯定是全力支持這次中心的改革,隻不過……”,當一旦真的要動起來的時候,朱一先的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甚至有些惶恐。


    “你說吧。是的,我們應該把可能遇到的困難考慮在前麵。廣告中心的這次改革肯定會遇到很多問題,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也隻有這樣走下去了!”賈振坤的態度依然堅定。


    “賈台,是這樣的啊。有些情況原來你可能不了解,我想通過這段時間的座談和調研,廣告中心的情況你可能掌握得差不多了。對於台裏這樣的創收狀況,我也是很憂心、很著急的。但是我這個主任又有什麽辦法呢?隻要你一動、就會觸及上上下下、方方麵麵的利益。沒準你還沒有走多遠,這個位置就換人了!”朱一先說的也是實話,說是一個部門的主任,說不準哪天找一個理由不讓你幹了就不讓你幹了。


    “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怕得罪一些人、改革就不搞了,不能因為涉及一些個人的利益就讓台裏的利益受損失啊!你說一個台一年創收老是隻有這麽一點點,怎麽交待呢?”賈振坤似乎有點激動,因為這種情況在新聞中心是很少能夠遇到的,當然在與錢打交道的廣告中心就大不一樣了。


    “當然這個事隻要台裏、隻要老鄭台長能下決心,應該就好辦多了。”其實有些話朱一先也不好明說,他知道賈振坤現在都已經知道一些內幕了。和瀚江電視台廣告中心保持業務關係的社會上的十幾家廣告公司,不少與台裏甚至局裏麵的一些領導有關聯。其中有一家就是局裏陳副局長的侄兒開的,有一家的股東之一就是老鄭台長的外甥,還有一家廣告公司的總經理是自己好朋友的兒子,其它還有好幾家也是類似情況。


    “我想台裏也好、老鄭台長也好,應該會下決心的。台裏的廣告這幾年經營情況老是這個樣子,和兄弟台一比較、情況都擺在那裏。局裏、宣傳部領導也說過多次,台裏內部也有不少反映,現在台裏麵、老鄭台長壓力都很大。我想就是個人要做出一些犧牲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勢麵前,看清形勢很重要啊!”在對相關情況進行分析以後,賈振坤還是很有把握地對朱一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朱一先連忙點頭,“是的、是的。現在的局勢和原來是大不一樣了。隻要局裏、台裏領導能夠下決心那就好辦了。”


    賈振坤感覺開始觸及到朱一先的要害了,覺得還有必要鞏固一下成果。“當然以前的事我也不會多過問、多追究,這裏麵還包括我們廣告中心在管理方麵存在的一些漏洞等等。不過現在我們的重點是要把今後的廣告創收搞上去,經過幾年的努力,要達到我們台應該達到的水平。”話雖然沒有說明,但意思已經是很明白的了。


    朱一先感覺自己有點在冒虛汗了,也不好拿出紙巾來擦,“那是的、那是的,我一定配合賈台把這次的改革工作做好。”


    賈振坤見時機已到,又連忙話題一轉,“這次我覺得還應該把廣告中心的班子成員作適當調整。中心業務一科的科長陶軍就很不錯,還有業務二科的黃乘龍,也不錯。是不是今後可以給他們多壓一點擔子,這樣也可以讓你減輕一些壓力。當然這個還要看我們以後進行的競爭上崗的情況,誰能夠上來。”


    “是應該這樣、應該這樣。”自己的短處現在都捏在人家手裏,你還能說什麽呢?本來陶軍不是自己這條線上的人,自己要推薦也輪不上他,但現在也不好提出不同的意見。望著賈振坤那不溫不火的目光,朱一先心想,這個人還真是厲害啊。一步一步,穩紮穩打,步步緊逼。現在你自己可能還比較清白,說話有底氣,不知道你分管廣告中心以後又會怎樣呢?還有真要是動起來也還會出現許多意想不到的問題,我們走著瞧吧!


    在離瀚江電視台不遠的一家叫瀚留香的酒家二樓的一間包房裏,朱一先和黃乘龍又坐在了一起,不過他們都是來做客的,做東的是瀚江視窗廣告公司的總經理塗叢林,當然他還帶來了兩個美女業務員,為的是陪電視台廣告中心的兩位領導把酒喝好。盡管是塗叢林請客,但還是朱一先坐首席的位置,左手邊的塗叢林、右手邊是黃乘龍,兩個美女再分坐兩邊。


    瀚留香酒家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吸引朱一先喜歡來這裏的原因主要是這家店的一道特色菜,油炸盤鱔。酒家老板是瀚江下麵一個叫嘉玉縣的人,他們的家鄉出產一種特產,盤鱔。和別的地方的鱔魚不一樣,這種鱔魚個頭要小得多,隻是比一般的筷子稍微大一點。


    這道菜的做法也很特別,先把活的鱔魚弄死後把它盤起來,形成一個一個的圓圈,就像以前人們夏天裏點的那個蚊香一樣。然後是把它蒸熟,再放進油鍋裏麵炸。炸的功夫最為講究,炸的時候千萬要注意火候,油溫不能太高,炸的時間也要合適,否則就炸糊了。炸得好的盤鱔是褐黃色,上麵再澆上用辣椒、蔥薑蒜混炒在一起的佐料,那就是色香味俱全了。


    吃盤鱔也很有講究,夾起盤鱔首先是要把它的頭朝腹部那一邊咬斷、但又不是完全咬斷,最好是三分之二的樣子。再順著盤鱔的身子往下拉,把盤鱔腹中的那一根盛有汙物的腸子拉下來,然後就可以享受它的美味了。


    吸引朱一先的還不僅如此,據說這盤鱔還特別滋補,就是人們常說的滋陰壯陽,說是效果特別好。不知道是這道菜真的有功效、或者是心理作用,朱一先這幾年感覺身體狀況還不錯,那方麵的生活也對付有餘。因此朱一先過不久就要來這裏,每次來都要點這道油炸盤鱔。


    “你們電視台真的這樣搞,我們去哪裏喝西北風啊!前幾天我們好幾家廣告公司的朋友在一起聚了一下,大家都很有想法,說你們以前依靠我們,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啊!”和許多社會上的廣告公司老板大腹便便的樣子不大一樣,塗叢林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留著小平頭,顯得很精神。


    “喊了好多年、說了好多次,這回是要來真的了啊!”朱一先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黃乘龍連忙接過話,“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們幫忙代理,我們也輕鬆得多。以後要自己經營,就會辛苦多了啊!”


    眼看大家的情緒有些不高,塗叢林就自己拿著酒瓶來給他們斟酒。“來,先喝幾杯再說。我先敬大家一杯!來,幹!”


    三男兩女一起從座位上站起來,每人都把手中的小酒杯往口中一到,一飲而盡。這幾年南江市及瀚江省好些地方都流行喝這種名叫“瀚江邊”的白酒。酒名是因古代一位著名詩人的一句詩中有“瀚江邊”而來。這種酒喝起來進口比較綿和,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後勁。


    按照酒桌上的規矩,塗叢林又分別給朱一先和黃乘龍敬了一杯酒。盡管這次廣告中心的改革調整好像影響最大的那些社會上的廣告公司,但塗叢林看起來還沉得住氣。


    “你們的這次改革,說起來是要拋開我們這些廣告公司自行經營,但我認為關鍵的問題還是要提高價格。聽說準備提高0%?其實羊毛出在羊身上,就是要那些做廣告的企業多拿一點錢囉。”


    黃乘龍好像聽出了一點道道,“是的啊,其實台裏隻要廣告價格起來了,可以多收錢了,和誰去做也就不一定重要了啊。”


    “怕是沒有你說的那麽簡單啊!還有一個廣告客戶的資源問題。老是掌握在你們這些公司手裏,我們也就很難有主動權啊。”朱一先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不過你們隻是看到好像廣告公司拿走了一部分利潤,沒有看到廣告公司在這個過程中所做的工作、所做的服務啊!”塗叢林深有感觸地說。


    見朱一先和黃乘龍情緒還是不高,塗叢林又發話了,“我們的兩位美女呢?難到還要等廣告中心的領導來給你們敬酒嗎?”


    塗叢林帶來的兩位業務員都隻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並且酒量也都還不小。身材苗條一點的那一個叫蘇子琪,身材稍微豐滿一點的那個叫田甜。其實她們已經和朱一先、黃乘龍一起吃過好幾次飯了,相互之間也都經過了好幾次的“酒精考驗”,彼此也比較熟悉。


    田甜首先站了起來,從桌上拿起酒瓶,先把自己的杯子倒滿,然後走到朱一先身邊,“來,我先敬朱主任兩杯!”


    不管你是多大的領導,一般在酒席上對女士都還是比較客氣的,她們來敬酒也不好拒絕,否則就讓人覺得是有失風度。朱一先也一樣,況且今天的酒局才剛剛開始。


    “好,兩杯就兩杯,幹!”朱一先也很爽快。


    其實朱一先心裏蠻喜歡像田甜這樣身材比較豐滿一點的女孩子,何況田甜就像她的名字一樣,人長得也很甜,圓圓的臉,脾氣也很溫柔,特別是一笑起來兩個小酒窩,特別可愛。當然喜歡歸喜歡,也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特別是現在這個階段就更不會有什麽特別的想法了。朱一先現在本來就有一個相好的,身材也是豐滿型的,當然年紀肯定是比田甜大了不少,兩個人已經交往了好幾年。不過這個女人比較強勢,對朱一先也很好,隻是她要求朱一先除開自己以外不能再找別的相好,所以朱一先這些年主要就是在老婆和這個女人之間周旋,也還算相安無事。其實他這個位置上,朱一先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暗送秋波、甚至想投懷送抱的人還真不少。特別是那些廣告公司的女業務員,個個漂亮、能說會道,大多還主動熱情。朱一先也是心裏想而不敢行動啊!所以現在就是很喜歡田甜,他也不敢來真的。


    喝完一杯,朱一先和田甜舉起第二杯酒剛好在碰杯的時候,就聽見塗叢林發話了,“慢點、等一會,按照以前的規矩,你們倆的第二杯可是要喝交杯酒的喔!”


    朱一先和田甜兩人正準備碰杯的畫麵就在這一瞬間定格了,其它人也都一起望著他們倆。


    朱一先看了看田甜、又望了望著大家,“不知道小田甜還願不願意啊。”


    “願意、願意。”其餘的三個人一起說道。酒席上有時候是需要起哄的,這樣氣氛就更加熱鬧。“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朱一先又回過頭來望著田甜。田甜的臉上也開始出現了紅暈,本來白皙的臉上現在真的就是白裏透紅,朱一先也覺得有些發熱。


    “好,幹!”田甜首先把舉著杯子手放下來開始繞過朱一先的手腕,朱一先也隨著田甜的動作也繞過田甜的手腕,兩人還要把酒杯送到自己的嘴邊才能把酒喝了的。這樣上身就要貼近,特別是臉部要挨得比較近才行。朱一先趁勢望前麵一靠,兩個人的臉頰就輕輕地蹭到了一起。一杯酒幹完也就兩三秒鍾的時間,但朱一先還是感覺到了和田甜那細膩、同時有帶有熱度的臉頰的“親密接觸”,也許這個感覺比那杯酒更值得回味。


    和朱一先喝完兩杯,田甜又敬了黃乘龍兩杯。這中間是不能吃菜的,不過這對於她們這樣的廣告公司的業務員也算不了什麽,早就鍛煉出來了。田甜就有過一口氣連幹十杯的記錄,不過那次田甜最後還是吐了,看來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一般喝個五六杯,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和田甜敬酒不大一樣,蘇子琪相對就顯得雅一些、秀氣一些。按照以前的習慣,她和朱一先喝完第一杯酒以後,就是要朱一先講一個時下流行的小段子。講得好、大家通過了,才能喝第二杯。


    習慣成自然啊!習慣這個東西是很厲害的,有時就和規則差不多了,一旦形成、還真不好改變。


    朱一先這時也不得不按照這個習慣來了。“還是老規矩啊,講完了、大家笑了就算是通過了啊,沒有笑、我再來。”他清了清嗓子。


    “好、好。”大家也附和著,這時的氣氛已經完全放鬆下來。


    “這次呢,我給大家講一個我們中心發生的一個真實的故事啊。”


    “不會吧,你又在瞎編,我們可要核實的啊。”塗叢林知道他又在胡編亂造。


    “真的、這次肯定是真的,一會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問黃乘龍啊。”朱一先還在賣關子。


    “那我就開始講了啊。故事其實很簡單,就是呢我們中心有一位女同事、長得很漂亮,每天中午她老公都給她送午飯,每次來的時候也不說話、放下飯盒就走了。”講了幾句,朱一先故意停下來望了望大家,看他們都是很專注在聽的樣子,又接著往下講。


    “很碰巧的是,那天我們中心新來了一位男同事,他很好奇,就問這位女同事:?剛才那是誰啊?怎麽也不說話啊?女同事就回答說:送外賣的。這位新來的同事又問:怎麽沒給錢?女同事說:不用給,晚上陪他睡一覺就好了。新來的男同事沉默了。第二天,這位新來的男同事就給這位女同事帶了四菜一湯的午飯,辦公室其餘的同事都很詫異地望著這位新同事,你們猜結果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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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聽到這裏,在座的幾個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田甜嘴裏的一口飯菜也差一點噴了出來,“你們中心不會有這麽傻的男同事吧?”


    站在朱一先身邊的蘇子琪也是笑彎了腰,手裏拿著的酒杯也是不停地晃動。“那以後這位男同事還怎麽在你們中心呆啊!”


    “還不錯吧,這就算過了啊!”朱一先的神情也已經完全放開。


    “好,還可以。繼續喝!”酒桌上的氣氛進入了高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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