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發出“哢嚓”一聲,身體的熱度急劇加劇。


    此刻,烏特加的魔法已然消失,強化藥劑的效力也不複存在,他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這最後拚死的一擊之中。


    哈利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到高格馬思那龐大的身軀向後緩緩倒下,眼睛翻白。


    好消息是!


    高格馬思掉進湖裏濺起巨大的水花,這表明他確實被打倒了,哈利以某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方式做到了。


    然而,壞消息是,哈利自己也在墜落,而且根本無法停止。


    他重重地撞擊在地麵上,瞬間感覺全身所有的肌肉都在燃燒,大腦也無法控製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疼痛,他隻能痛苦地呻吟著,緊緊抓住自己受傷的胳膊。


    巨人們迅速圍在他的周圍,哈利心中一涼,以為這便是自己的末日,被巨人活活壓死。


    他苦笑著想,這或許會是一個頗為奇特的墓誌銘。


    他看到很多巨人看著自己露出微笑,還有一些則帶著好奇的神情。


    突然,他感到腿上一陣劇痛,原來是一個表情陰沉、嘴唇緊閉、滿臉憤怒的巨人用兩根手指夾住了他的腿。


    “別這樣,特拉克斯。”那個一直保護孩子的巨人急忙說道。


    特拉克斯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把哈利高高舉到空中,然後猛地鬆開手,哈利正好落在因震驚於自己被打倒而大張著嘴的高格馬思那裏。


    哈利從旁邊滑過,像一塊石頭一樣彈進水裏,這讓他的疼痛愈發加劇,他在水中拚命掙紮,試圖抓住什麽東西。


    冰冷的湖水包裹著他的身體,每一塊肌肉都拒絕聽從他的指揮。


    他感覺自己像一具毫無生氣的死屍一樣掉進湖裏,甚至能感覺到水不斷地湧入他的肺部。


    他心中明白,必須想辦法自救,可又擔心那樣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猶豫再三,他覺得最好還是等待,畢竟他相信自己的朋友肯定不會讓他等太久。


    他緩緩閉上眼睛,將自己的生命托付給了朋友,在意識模糊中,他仿佛感覺到了湖底。


    他微微睜開眼睛,從這個位置看月亮,卻發現並不如往日那般美麗。


    他再次閉上眼睛,滿心期待著能再次回到霍格沃茨,能洗上一個熱水澡,能再次擁抱赫敏。


    就在哈利幾乎絕望的時候,一雙巨大的手臂環繞住了他的身體,水從他身上快速流過。


    他的背靠著地麵,有人緊緊地壓著他的胸膛,同時,一個粗啞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聲哀求著:“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不……不……哈利,你不要……”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尖叫聲和巨大的腳步聲在他周圍響起。


    很快,哈利感覺到空氣重新湧入了他的肺部,他劇烈地咳嗽著,轉過身吐出一大口水,大口喘著粗氣努力尋找新鮮空氣,不時因為疼痛的肌肉而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隻大手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他費力地抬起頭,看到海格跪在自己旁邊,渾身濕透,胡子貼在衣服上,頭發貼在額頭上。


    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眶裏似乎還含著淚水,嘴巴半張著,看到哈利醒來,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沒事吧,哈利?”海格輕聲問道。


    “謝謝。”哈利呻吟著回答,“我贏了嗎?”


    答案立刻就來了,高格馬思憤怒地咆哮著,瘋狂地擊打著周圍的東西,而其他巨人則圍在哈利周圍。


    他們製造出的噪音震耳欲聾,幾乎如同地震一般,地麵也隨之劇烈搖晃,這讓哈利感覺更加難受。


    在海格的攙扶下,哈利站了起來,實際上幾乎是海格完全支撐著他,他此刻一點力氣也沒有。


    旁邊站著馬克西姆夫人,多比緊緊地貼在哈利的褲子上,那模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讓哈利鬆開,這讓哈利感覺有些疼痛,但他還是強忍著疼痛微笑著,試圖讓多比放心。


    “不公平。”高格馬思咆哮著朝他們走來,“你沒贏,繼續打。”


    巨人揮出一拳,哈利想要移動躲避,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這時,那個保護孩子的巨人迅速站在高格馬思麵前,用一隻手擋住了這一拳,然後用頭狠狠地撞了他一下,高格馬思被撞得後退幾步。


    另一個巨人趁機用腳踢了他一下,直接把他踢倒在地,接著又有一個巨人拿著一條和海格一樣寬、像山一樣高的鏈子,開始用力地捆綁他。


    高格馬思不斷地咆哮著,像瘋了一樣大喊大叫。


    “發生了什麽事?”海格滿臉驚訝地說道。


    “現在他不再是古爾格了。”哈利喘著粗氣解釋道,一隻眼皮開始不受控製地跳動,他看著被綁著、塞著嘴放在湖邊的高格馬思。


    “他發誓離開部落,下一個古爾格由我來選擇。”


    “什麽?”馬克西姆夫人驚訝得差點叫出聲來,如果不是另一個巨人及時扶住她,那個臉上有一大塊瘀傷、一隻眼睛閉著腫起來的小巨人。


    “你看,有些生物你可以和他們講道理,甚至達成對雙方都有利的交易,但像巨人這樣的生物隻會追隨強者。”


    哈利看著一群巨人慶祝著,在卡庫斯的頭邊潑水,然後低下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哈利·波特,新古爾格。”一個巨人用蹩腳的英語說道,他看起來很威嚴,也比較年輕。


    所有的巨人都圍了過來,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然後整齊地排成一排站在哈利麵前,接著他們緩緩跪下,手放在地上,眼睛低垂。


    “新古爾格?”馬克西姆夫人看著哈利說道,“現在你是他們的首領了。”


    “什麽?”哈利也十分驚訝,他從沒想到巨人會有這樣的反應,“我本來是要把部落的控製權交給海格的。”


    “什麽?”海格張大了嘴巴重複道。


    “嗯,我不能在這裏。”哈利獨自努力站起來說道,他能感覺到每一塊肌肉都在疼痛,不過隻要不是太費力的動作,他還能勉強忍受。


    又提醒:“隻有你和馬克西姆夫人能讓巨人站在我們這邊。”


    巨人們看著哈利,一些人鬆了一口氣,一些人則顯得很高興,隻有少數人毫無表情,看起來有些傻氣。


    “我的主人,你的第一個命令是什麽?”一個巨人用他們的語言問道,海格和馬克西姆夫人都看著哈利,哈利也用巨人的語言回答。


    “他們是我的朋友,從現在起他們要聽從海格的命令。”哈利堅定地說道,所有的巨人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你會說他們的語言?”海格有些困惑地問道。


    “海格,古爾格派來的。”一個會說英語的巨人說道。


    “我?”海格抬起頭,這個半巨人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怪異。


    “是的。”哈利坐下身,在口袋裏摸索著另一瓶藥劑,那藥劑是白色的,他拿出來喝了下去。


    頓時,大部分疼痛都消失了,他又說道:


    “我不能成為他們的首領,哈利。是你做到了這一切。”


    “也許吧,但這是你的人民。”


    哈利再次站起身來,微笑著說,“你必須領導他們。這是你的人民,阻止他們打架,教他們不要那麽好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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