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接過西尋的魔杖,神色凝然,端詳了很久才緩緩的看著西尋,雙眸裏閃爍著精光,他說:“黑龍魔杖?!你……你是從那裏得來的?”


    流風語氣有些激動,他似乎極力的壓抑著,但顫抖的聲音依舊讓西尋聽出一些端倪,西尋不解的問:“怎麽?這叫黑龍魔杖?它有什麽問題嗎?”


    流風仿佛突然回過神來,苦澀的笑了笑,仿佛在掩蓋著他的失態,頓了頓道:“沒什麽問題。不過我很想知道這魔杖是你怎麽得到的?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告訴我嗎?”


    “這隻不過是在我房東老太太的雜物室的櫥櫃發現的,並且是她送給我的。”西尋照實說。


    “哦,原來是這樣……”流風沉浸在思考當中。接著,他將黑龍魔杖遞給了西尋,囑咐道:“好好保管它吧,它可不是一般的魔法杖。”


    西尋點了點頭,收起黑龍魔杖,對流風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我還是會去勇士穀看一看,至於這隻魔杖,我想……我應該會好好的保管它。”


    ……


    西尋離開了魔法公會,他和流風不是朋友,這是西尋的想法。一直以來,西尋就覺得流風是個難以靠近的人,是一個讓人無法琢磨的人,而現在,這種想法越發的占據了西尋的大腦。西尋並沒有刻意的靠近流風,打一開始,西尋就能感覺到自己和流風的不同,雖然他迷惑於流風對自己的青睞,詫異於流風對自己的關懷,但流風的從容的微笑,在西尋眼裏,永遠都是那麽詭秘。


    所以,對於流風,西尋並不想過多的透露什麽。即便如此,他也相信流風對自己的蹤跡了如指掌。否則的話,也不會再每一次之後都暗示西尋。


    在雲之城的日子,有些百無聊賴。炎熱的太陽暴曬著懶散的人們,西尋一夥也不例外。坐在酒館喝著加了冰快的酒,似乎是他們唯一願意去做的事情。小酒館裏有些冷清,更多的人都跑到勇者酒吧去了,夏季來臨,老板娘瑪麗的穿著可是格外的少。而半年多的儲備,足夠北方聯盟再次蠢蠢欲動了。勇者酒吧裏的客人們一邊欣賞著老板娘瑪麗誘人的身體,一邊議論紛紛的談論著局勢。


    “這個無聊的夏天……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火峰爬在桌子上,炎熱的天氣讓他沉悶不已,有氣無力的玩弄著杯子。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和我一樣去參加軍隊,我敢想你保證,讓你的生活充實的一塌糊塗。”米蘭笑著說。他終於如願以償了,北方聯盟和聖武帝國的緊張局勢影響著迦南國。而在數月的調息之後,迦南王還是決定給西邊的貴族們一點點教訓。而這一次,是由迦南王親征。米蘭則在這次遠征軍的征召之內,甚至獲得了一個騎兵營隊長的職位。這個可以統領一百人的芝麻小官在他人眼裏不值一提,但對米蘭來說卻是莫大的榮耀了。


    “哈,當兵可不是我的誌願。”火峰搖著腦袋。


    ……


    迦南大公國從聖武帝國中獨立出去以後,一直沒有得到聖武王室的承認。直到一月前,迦南王派遣使臣前往帝都,並且簽定了一係列的協議,其中包括:聖武帝國和迦南公國依舊保持君臣關係,聖武帝國是宗主國,而迦南公國則是附屬國,每年向帝國朝歲納貢,迦南王依舊被聖武王室授予大公爵的爵位。王室承認迦南公國的獨立地位,不幹涉迦南內政,並結為攻守同盟。


    這是聖武王室妥協的最低限度,迦南王也樂得接受,畢竟王室要的是虛名,實權還是依舊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此時和聖武帝國建立如此密切的關係,那遠征西方的軍隊完全可以借境而過,不需要翻越雅丹山脈,並且在軍事上同樣可以得到帝國的援助。而聖武帝國也從迦南公國這裏得到了不少好處,比如說他們一直視為隱患的糧食短缺問題,在迦南的幫助下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這一次遠征,迦南王動用了全國近一半的軍團,將近十五萬人的兵力足夠讓西方的幾個諸侯心驚膽戰了。


    這是米蘭在遠征之前的最後一次聚會了,西尋、卓爾、火峰以及溫霓同時舉起杯子,祝福米蘭凱旋而歸。


    離開酒館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明天米蘭就要出發了,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有身經百戰的迦南王穆容坐鎮,這次出征應該不會想上次一樣糟糕吧,西尋邊想邊和卓爾回到閣樓。


    小樓寧靜,徐徐的清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潮悶的空氣清新不少,格太太真是一個細心的好人,她總是不會忘記把西尋和卓爾的窗戶打開,總是在他們走後把房間收拾的整齊幹淨。西尋美美的躺在卓爾的那張新買的床鋪上,真是太愜意了。


    “卓爾,聽說過獸人沒有?”西尋側過頭,看著卓爾說。


    “獸人?你是說勇士穀的野蠻半獸人?何止聽說,我曾親眼見過……”卓爾說。


    “哦?”西尋一股腦坐了起來,好奇的問:“你見過?”


    “是的,我的確見過,永生難忘!”卓爾的表情有些黯然,說話的時候眼神閃過一抹殺機。


    “也許有故事要聽了……”西尋看著卓爾的臉,那張微微變了顏色的俊朗的麵孔上一曾冰冷,似乎獸人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樣。難怪西尋會這麽說,他知道接下來,卓爾就會告訴他一切事情,這些事情和獸人有關。


    “我的家鄉在白河邊上,那是一座美麗的小村莊,我父母和我以及幾百戶人安靜的生活在那裏。那裏的天空很藍,白河的水又冰又甜,每天我都會和村裏的孩子們一起在冰窟窿裏撈魚,那裏的魚很大,一隻就夠我們一家人吃上一天的了……”卓爾說著,臉上的表情也變化著,瞳孔中充滿著溫馨和憧憬,仿佛勾起了他美好的回憶。突然,他臉色一變,有些悲嗆的說:“我一直以為我們會這麽平靜的生活著。然而,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卓爾哽咽著,眼圈已經有些紅潤了:“那是一個夏天,數千獸人乘著大木筏趟過白河,突然出現在我們的村莊。他們摧毀了我們的房屋,掠奪了我們的家畜,他們肆無忌憚的屠殺著手無寸鐵的村民們,村民的鮮血染紅了整個白河,我被父親藏在草垛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友被殺害而無能為力,甚至連哭的勇氣都沒有。一天以後,整個村莊變成了地獄,到處是屍體,到處是鮮血,我從草垛裏爬了出來,我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親,她的身體冰涼,她的眼神裏充滿著驚恐,布滿血跡的手上還緊緊攥著沒有做完的衣服,那是給我準備過冬時穿的衣服。那一年,我才六歲,我翻便了所有屍體,沒有找到我的父親,我知道,他和其他一些精壯的村民都被抓去做了奴隸。我安葬了母親,順著白河一直流浪,直到後來被一個傭兵團收容,才存活了下來。”


    西尋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想安慰一下卓爾,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用力的拍了拍卓爾的肩膀。


    卓爾並沒有哭出來,自從六歲那場浩劫開始,他就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在那個不起眼的小傭兵團裏,刻苦的學習的劍技,仇恨的種子深深的埋在心底,性格也越來越變的沉默起來。


    “鍛造大師宇白目前正在勇士穀。”西尋看了看卓爾的表情,淡淡的說。


    卓爾眼睛一亮,說:“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去勇士穀?”


    “是的,不過不是現在。”西尋說。


    “不管怎麽樣,如果你決定要去,記得一定要叫上我!”卓爾沉著道。


    西尋會心的笑了笑,衝著卓爾點了點頭。不經意的,看到牆角的木櫃,他記得當時取黑龍魔杖的時候,木櫃裏麵似乎還有其他一些書籍,當時無暇去看,現在倒是可以拿出來好好翻一翻,或者可以發現一些和黑龍魔杖有關的東西。


    木櫃裏放著幾本書籍,厚厚的,上麵落著一層灰塵,泛黃的紙張有些曲卷不展,散發著黴腐的氣味兒。


    與其說是書籍,更不如說是手劄,記述的人看樣子是個鍛造師,裏麵記錄的大多都是一些鍛造技巧或者是心得之類的東西。幾本書都差不多一樣,足足講述著這個鍛造師的人生,西尋粗略的翻了一下,似乎沒有他想要找的線索,正打算放棄時,在木櫃的角落裏,發現了另一本書……


    這是一本用羊皮紙封訂起來的冊子,沒有封皮,前麵和後麵幾頁可能由於歲月的緣故全都沒有了,上麵的墨跡也非常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清楚上麵寫著什麽。


    西尋借著燈光,閱讀著裏麵的內容,翻動書頁的手也慢慢的顫抖起來,連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


    西尋一口氣把整本書看完之後,凝視著燈光,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一邊的卓爾發現西尋神色古怪,問道:“怎麽了?”


    西尋沒有說話,隻是把這本羊皮書遞給卓爾,讓他自己看。而自己,則是取下背上的黑龍魔杖仔細的端詳起來……


    “黑龍魔杖……黑暗之王……這個黑暗之王是誰?”卓爾邊看邊說。


    看來聖武帝國對五十年前的劣行掩蓋的非常好,對於沒有經曆過那個時代的年輕人來說,黑暗之王是個什麽概念都不清楚,而那些老人們更是把它深深的埋在記憶的最底層。


    “接著看吧,後麵還有……”西尋頓了頓說道。


    卓爾仔細的閱讀著,那些模糊的文字似乎有著一股魔力一樣牢牢的牽引著卓爾的目光,講述著並不遙遠卻獻為人知的故事。卓爾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思緒終於從震撼的記錄中抽了出來。


    “難怪大陸上很少有關於精靈族的傳聞,原來如此……”卓爾感慨的說。


    “誰又能想到,當年黑暗之王與光明教皇一役,竟然還有第三者的存在……”西尋沉吟道。


    “終於知道了謎底,這可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卓爾合上書說道。


    “什麽事?”西尋問道。


    “我一直想不通當時名動天下的大劍聖為什麽會突然銷聲匿跡了,原來是這樣的。這個黑暗之王的勢力可真夠恐怖的,教皇和大劍聖連手才能殺死他。不過很奇怪的是,教皇和大劍聖從此之後就似乎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一直沒有音信,就算是傷勢嚴重,也不用修養幾十年吧。而且大劍聖的審判之劍一直流落在民間,而現在連黑暗之王的黑龍魔杖也在這裏出現了。這兩樣東西可都是無價之寶,又怎麽會輕易的丟棄呢?”卓爾頓了頓道:“也許……你沒有發現嗎?這本書的主人似乎是身臨其境,而且對黑暗之王的行蹤非常了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和黑暗之王一定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或者是格太太的丈夫?”


    “應該不可能,格太太的丈夫即便沒有去世,也不過六十多歲,五十年前還是個小孩子。你還記得格太太曾經說過的嗎?他丈夫一家一直是很有名望的鍛造師,也許這本書的主人另有其人,但可以肯定是格太太丈夫這一家族的。”西尋皺眉思索著。


    “或許格太太會告訴我們一些什麽……”卓爾說。


    “希望如此,找個時間問一下吧,雖然這件事似乎和我們沒有什麽關係,但我挺好奇的。”西尋笑著說。


    又是無眠的一夜……


    西尋越發的感覺到黑龍魔杖的氣息,那是一種活生生的氣息,仿佛這根魔杖有著自己的生命一般。


    他感覺到黑龍魔杖散發出來的力量和自己身體某些地方相互有著微妙的聯係。每當他試圖使用魔杖來催動提內的魔力釋放魔法的時候,很明顯就能感覺到體力突然見充沛的魔力源源不斷的向魔杖輸送,仿佛魔杖已經成了西尋身體的一部分似的。西尋不能解釋這是為什麽,但他絕對相信,這些謎團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西尋的魔法造詣依舊停留在中級水平上,連翻不斷的戰鬥和曆練並沒有使他的魔法水平有絲毫的提高。但這並不代表西尋的魔法修為止步不前。相反的,在使用各種中級以及低級魔法時,他所能催動的魔力是強大的,就如同一個魔力很強大的高級魔法師使用低級魔法產生的攻擊強度比一個低級魔法師使用同樣的魔法產生的攻擊強度要大出許多一樣,西尋現在的隨便一個魔法釋放出來都帶有不可思議的摧毀性的力量。也許,他欠缺的隻是對高級魔法的領悟能力而已。但這卻是個很矛盾的事實,對魔法的領悟能力和魔力的積累是成正比增長的,而西尋卻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充沛的魔力,卻就是不能掌握高級魔法的要領,這也是他唯一遺憾的事。


    另外一點,西尋的魔力推動力並不是來自於他的冥想,而是身體。也就是說這些魔力很大程度上並不是西尋修習積累起來的,而是突然間在身體內增加的。並不是司空見慣的事,一個魔法佩帶有魔法屬性的首飾之後,都會因為首飾內存在的強大魔力而使得自身的魔力大幅度提高。但西尋自己心裏明白,除了這根魔杖,他並沒有多餘的一件值得炫耀的魔法飾物。唯一的祖母石項鏈亦在四年前被侏儒鍛造師羅索貶的一文不值。但這種暴增的魔力在沒有黑龍魔杖之前就似乎已經存在於體內了,他能感應到,但是不能自如的使用它們。然而,當他得到黑龍魔杖的那一夜的詭變之後,似乎魔杖喚醒了體內被封存的魔力,他的魔力也大幅度提高,所以才能施放出讓人不可思議的魔法出來。


    也就是說……西尋思索著,他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麽,卻就是想不起來。他回憶著,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體內出現了這種莫名其妙的魔法力量……時光在他腦海裏倒退著,一幕幕回憶快速的閃過……天涯湖……大沼澤地……綠洲!是的,綠洲!西尋清楚的記得,在綠洲生活了三年,學習了幾種主流魔法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長進了,以至於遇到黑龍襲擊之後,他不得不躲在石縫裏,然而……自動他離開綠洲之後,那種感覺就慢慢出現了,對……就是這個時間段……但是這段時間自己又做過什麽呢?隻是認識了一位叫蘇迪的老魔法師,並且他送給了自己一根電係附加攻擊的魔杖,雖然同樣是有著昂貴魔法晶石的魔仗,但對於一個高級魔法師來說,他並算不了什麽很珍貴的東西,隻要有錢,絕對可以在鍛造師那裏賣得到。


    那麽……難道是那枚讓人反胃的龍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老魔法師蘇迪也應該和自己一樣魔力暴增才對。反正知道蘇迪已經打算在天涯湖攀定居了,以後有時間去問一下就知道是不是龍蛋的緣故了。


    不論怎樣,西尋都沒有什麽顧慮的,因為憑白無故的魔力遽增,完全是件好事,而且截止目前為止,似乎沒有發現有什麽負麵作用。想到這裏,西尋不覺釋然了。


    翌日。


    米蘭遠征的日子。


    西尋、卓爾以及火峰和溫霓清早就聚集在一起,在北城的城門口等候著。與他們一起的還有許許多多歡送遠征軍的民眾們,他們熱鬧的聚集在一起,高聲喧嘩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似乎他們歡送的並不是參加戰爭的遠征軍,而是歸來的凱旋之師一樣。


    遠征軍的隊伍逐漸進入了視線,浩浩蕩蕩。


    新裝備的皮甲和手中的武器在陽光下格外的光亮奪目,每個士兵的頭盔之上插著紅色的羽毛,連成一片,如同雲之城燦爛的火燒雲一樣鮮豔。迦南國為了這第二次遠征可沒少費工夫。單單這些士兵們的裝備和武器,都是高價從聖武帝國的匠人們手中統一訂購的。這是一筆巨額的開銷,但換回的卻是士兵們對迦南的更堅定的忠誠。


    畢竟,在這個戰亂的年代裏,在物資短缺的情況下,似乎沒有哪隻軍隊能裝備得起這麽好的防具和武器,而這些裝備又恰恰是士兵們最需要的。也許,擁有他們,士兵們的信心會更足一點,士氣自然非常高昂。最重要的是,一套好的防具更能保護自己的生命,而一隻鋒利的武器,也更能有力的消滅敵人。


    騎兵隊伍走在遠征軍的最後麵,最前麵的是輕騎兵和斥候們,他們穿著簡單的輕甲,隻有護肩、護胸,護手以及護膝,並且帶著輕巧的錐型頭盔,腰見掛著鐵箭,背著紫杉木弓。這種長弓由一整塊的木頭製造。裝備三尺長的利箭箭囊。對付步兵時,不需要把弓拉得太緊就可以刺穿他們所穿的皮製護甲;在對付裝甲士兵時,則須用力拉緊即可刺穿步兵或騎兵的裝甲。以長弓來作射擊,需要充足的訓練和練習;一個有經驗的長弓騎兵可以在一分鍾內作出六次高命中率的射擊。長弓具有長遠的射程和巨大的威力。在戰場上,大批有經驗的長弓騎兵往往為敵人帶來極大的殺傷力。他們可以向個別的目標作射擊,或是對一個特定的區域作密集的射擊。但是,由於這種長弓的造價非常昂貴,所以,幾乎很少有軍隊將他全麵的裝備自己的弓手們。


    輕騎兵後麵就是威嚴的重甲騎兵了,這種堪稱騎兵之王的裝甲騎士門最適合作為衝鋒部隊來衝擊敵軍、打擊敵方的騎兵和步兵。重騎兵們握著長矛是用來從事戰鬥的武器,適合用來刺殺徒步的敵軍,尤其是投射武器部隊。騎兵手持長槍向前朝敵方衝殺的陣勢,可以增加恫嚇敵人的效果,馬匹在奔馳中的衝擊力,亦能透過撞擊的那一刻經矛頭傳送而出,令衝殺中的騎兵化身為一支驚人的利箭。然而騎兵們在作出首次衝擊後,常常會失去手中的長槍或長矛,或是陷入混戰之中。無論是那一種結果,騎兵們都會換上另外一種武器,多半會是他們的劍。劍是騎兵最為珍視的的武器,因為它們能夠攜帶在身上,格外彰顯自己的身份和個性。它們是騎兵之間作肉搏戰時最常用的武器。


    因為重甲騎兵在戰爭中的重要性,同樣的,馬匹以及武器和重甲的高昂價格,使得騎在馬背上作戰成為一種光榮,同樣成為了一種身份的象征。正因為如此,重騎兵內的佼佼者逐漸轉化為接近於貴族的騎士,其行為規範逐漸發展成騎士精神。


    而貴族和領主們為了獲得優秀的騎士,不得不提出一些優越的條件,比如他們封一些土地給這些臣屬的騎士們,並且讓騎士們負責起維持封地內的法律和秩序等責任。所以,騎士被人們譽為準貴族。


    米蘭很幸運的成為了重騎兵的一個營隊長,他可以指揮自己管轄的一百名重甲騎兵,如果這次征戰表現出色的話,那麽他將很有可能獲得迦南國王辦法的騎士勳章,如果功勞再大一點的話,甚至可以賜給他一個村落或者莊園位為賞賜。


    西尋很快就在重騎兵隊伍裏發現了米蘭。全身上下穿著密不透風的鎧甲,桶狀頭盔的麵罩是揚起的,一張堅毅的臉上帶著嚴肅的氣息,雙眼眺視著前往,目光悠揚。坐下的戰馬帶著鐵製麵罩,披著紅白格子的馬衣,馬鬃在風中輕快的跳動著。米蘭踏著馬鐙,隨著戰馬的行走身體起伏著,頗有氣勢。


    火峰興奮的叫了起來:“嗨!米蘭,你今天帥極了……”


    米蘭回過頭來,朝著朋友們微微一笑,馬上又擺正姿勢,莊嚴的越過了城門……


    米蘭隨著遠征大軍逐漸的離開了人們的視野,消失在晨霧裏。


    擁擠在城門兩側夾道歡送的人們逐漸散去,有的笑顏,有的抹淚,有的依舊駐足在城門口遙望著遠去的軍隊。戰爭永遠都是殘酷的,即便是多麽強大的軍隊,將士陣亡也是再所難免的。所以,更多的人,除了因為自己的親人參加遠征軍而感到驕傲和自豪之外,更多的是擔心和牽掛。死亡噩耗對親人的創傷不是一筆撫恤金可以輕鬆彌補的。


    火峰抿了抿嘴,想說什麽,卻又沒說出來。幾人裏麵,就屬他跟米蘭的關係最為密切,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火峰早已經將米蘭視為自己的哥哥。而米蘭也一直做的很優秀,對火峰同樣非常嗬護。所以突然之間,火峰頓升起一股悲傷的感覺,那種寂寞感難以言語。


    西尋似乎看出了火峰的心情,站在他身邊,摟著肩膀,用力的搖了搖,安慰道:“別難過了,至少還有我們呢。何況米蘭大哥不用很久就會凱旋而歸……”


    火峰感激的看著西尋,拚命的點了點頭,這樣的表情顯在他那張豪氣十足的臉上,讓人不覺感覺有些可愛至極。


    “這次迦南王動用了十五萬迦南大軍,又親自指揮出征,更何況還有聖武帝國的暗中支持。就算你們不想米蘭凱旋而歸也是不可能的事。頭疼的不是我們,而是暗月城的貴族們。”卓爾分析著。


    溫霓一直沒有說話,自從上次回來之後,她的性格似乎安靜了很多。


    西尋正想對溫霓說什麽,溫霓卻突然銀鈴般的笑了起來,然後舉起手搖著,對西尋身後輕喊著:“玄舞姐姐!這兒……”


    西尋回過頭去,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不遠的地方,正朝這邊盈盈的走來。一襲紫色的牧師玄舞永遠是那麽冰冷,有些蒼白的薄唇劃著冷豔的弧度,大有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嗨!很久不見!”他不指望玄舞能對自己的態度友善一點,隻是出於禮貌,他不得不打個招呼,而且也做好了被冷諷熱嘲的心理準備。


    玄舞蔑了一眼西尋,木然的說:“呃……”


    西尋自討沒趣的站在一邊,把位置讓出來給溫霓,溫霓的親和力是誰都無法拒絕的,玄舞也不例外,即便是再冰冷的人在她燦爛天真的笑容麵前,都會適當的收斂一些。玄舞衝著溫霓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如同綻放在冰雪上的玫瑰,美豔無比:“溫霓妹妹,好久不見了。”


    西尋心裏詛咒了幾句,同樣是曾經一起合作過的戰友,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卓爾用肘輕輕碰了一下西尋,俯在他耳邊悄然說道:“這個牧師好象對你有成見呐。”


    這句話不但西尋聽到了,就連玄舞也轉過頭來,看著卓爾,又看了看西尋。西尋尷尬的嘿嘿一笑,糗在一邊不說話。


    “這位是……”玄舞看著陌生的卓爾,問溫霓。


    “他叫卓爾,西尋的朋友,當然也是我們的朋友。”溫霓衝著卓爾做了一個鬼臉,眨著眼睛似乎別有用意。


    卓爾禮貌的頷首,對玄舞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呃……”玄舞依舊這麽應了一聲,這讓一邊涼快的西尋終於找到了報複的機會,眉開眼笑的調侃著卓爾。


    卓爾並沒有西尋想象中的窘迫,他隻是淡淡的一笑,似乎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玄舞姐姐不是去了北方了嗎?”溫霓好奇的問道。


    “恩,我也是剛剛回來……”玄舞環顧周圍,問:“怎麽沒有看見米蘭?”


    “米蘭大哥參加了遠征軍,剛剛走了。”火峰插口道。


    “喔……原來是這樣,也許這樣的結果對他會好一點兒……”玄舞點了點頭,呢喃的說。


    “姐姐什麽時候會再離開雲之城呢?”


    “這個……應該還要過些日子吧。”


    “噢……那就好了……”於是,溫霓有一句沒一句的和玄舞聊了起來,似乎她們並不是很熟悉,在西尋的印象裏,僅僅隻是在一起做過一次任務而已。當然了,或許他們之間的相識可不僅僅是一次任務那麽簡單吧。女人之間總是會聊一些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的話題,西尋和卓爾以及火峰三個大男人被徹底的晾在了一邊。無聊之下,向溫霓和玄舞告辭,三人商量著往酒館走去。


    今天這個廣場旁邊的小酒吧似乎異常熱鬧,還沒有進門,就能聽到裏麵的呼喝喧雜的聲音。


    喧雜的聲音中夾雜著打鬥聲,當西尋跨進門檻的時候,竟然從裏麵飛出一個魔法能量球來,淺藍色的球體上帶著電花,伴隨著“吱吱”聲的朝西尋的臉上擊來。西尋下意識的往側一閃,能量球擦著西尋的身體呼嘯而出,擊落在門外的街道上,散射開來。


    即便僥幸躲過了突如其來的中級電係魔法“電波閃”,但西尋的衣服還是被灼了一個洞。而這一切並沒有結束,酒館裏已經亂成一片了,膽小的人們紛紛往外湧,其他一些旁觀者則幸災樂禍的站在一邊,看著酒館中央站者的兩個人。看衣著,其中一個是刺客打扮,緊身的軟甲,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和另外一邊的一個魔法師對峙著。


    剛才那個“電波閃”應該就是這個魔法師施放出來的。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四張桌子,所以在倉促之下,魔法師唯一能使用也就隻有啟動速度最快的單體攻擊魔法了。而且時間急迫沒有多餘的準備時間才會打錯方向,飛出門外。看到這種情形,西尋原本有些惱怒的情緒逐漸平息下來,對麵的魔法師投來了抱歉的眼神,顯然是為剛才的誤傷而自責。這使得同樣作為魔法師的西尋頓生好感。


    那個刺客似乎有些忌憚魔法師的電係魔法,擺著架勢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作為刺客,如此明目張膽的對峙並不是件好事,他們的拿手好戲是突擊偷襲,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徹底製服對方。酒館裏的旁觀者們似乎都認為刺客黔驢技窮了,於是噓籲聲頓時響起。而此刻並沒有因為別人的嘲弄而奮起,相反的,他依舊紋絲不動,隻是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魔法師。


    隨著旁觀者們的呐喊和助威,魔法師似乎有些得意了。他聚集在手上的魔法能量忽強忽弱,很不穩定。西尋皺起眉頭,這種現象隻有在施放魔法的人精神不集中的時候才會出現,看來這個魔法師因為他人的緣故而有些心神不定了,這可是魔法師的大忌啊。


    “糟糕!”卓爾冷的說了一聲,在他話音還沒有落時,刺客已經騰空而起,持著匕首如同利箭般向魔法師襲去。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而刺客似乎要置魔法師於死地,絲毫沒有留力。魔法師呆愕的站在那裏,他甚至沒有時間運用手中的魔法來進行防禦。


    當刺客的匕首距離魔法師的咽喉近在咫尺的時候,一股想大的氣流從側麵湧了過來。在氣流的衝擊下,刺客身形微微的改變了方向。差之毫厘則失之千裏,刺客的匕首擦著魔法師的劃了過去,隻在魔法師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刺客被氣流撞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桌子轟的一聲支離破碎。而魔法師摸了摸冰涼的脖子,一臉呆滯,麵色蒼白,他距離死神是那麽的接近,那種恐懼以至於讓他忘了反擊。


    刺客爬了起來,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冷冷的看著所有的人,吼道:“是誰?是誰偷襲我!”


    “我!”西尋站了出來,盱視著刺客。


    “為什麽要偷襲我?你和他是一夥的?”刺客冷哼著說。


    “我並不認識他。隻是見你用了殺招有些看不過去罷了。”西尋淡淡的說。


    “閣下閑事管的太寬了吧?就算我殺了他,也是由長老院裁決,好象還輪不到你管。”此刻不屑的說。


    “嗬嗬,謀殺魔法師可是要被絞死的,你殺了他解了你心頭之恨,可你也得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值得嗎?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能比兩條人命更重要?”西尋慷慨陳詞,說得義憤填膺。


    “哼,今天你運氣好,咱們走著瞧。”刺客向魔法師丟下這句話,憤然的走出了酒館。


    眾人一見沒有好戲看了,而酒館也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一哄而散。


    酒館老板一臉愁雲,原本清淡的生意本身就沒有多少利潤,被這樣一鬧,得不償失。而往往在這種地方滋事生非的人,卻也是些他惹不起也不能惹的人,於是長歎一聲,認命的收拾起殘局。


    西尋走到魔法師身邊,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魔法師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兩眼呆滯,整個人就如同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萎靡不振。不知道是不是從死亡邊緣爬過來的原因,亦或者是刺客臨走時留下的惡狠狠的話語,總之他接近崩潰的邊緣。過了一會,他似乎稍微有些動作,麻木的軀體扭動了一下,順手將桌子上的半杯麥酒一飲而盡。


    魔法師似乎不勝酒力,這種劣質的麥酒濃烈的酒精讓他蒼白的麵孔上頓時添了幾道紅暈。他緩緩的抬起頭,無精打采的看著西尋,嚅動著嘴唇,擠出了兩個字:“謝謝!”


    西尋注視著他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之後,眯著眼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問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問題已經涉及到了他人的隱私,對方完全可以不會回答。然而,剛剛那一幕的援救動作讓西尋有些自滿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這個魔法師估計已經躺在這裏了,就憑這一點,他絕對有能力去問。而且,西尋一直有著一顆非常好奇的心,似乎這個世界上的事對他來說都充滿了好奇,他都想了解。


    魔法師似乎沒有聽到西尋的話,或者是聽到了卻沒有說話,依舊保持沉默。他的這個動作持續了很久,絲毫沒有告訴西尋事情真相的意思。倒是在一邊收拾殘局的酒館老板插口道:“兩個人開始還在一起稱兄道弟的喝酒呢,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就鬧成這樣了。哎……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這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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