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鳴沉默良久,隨即搖了搖頭。


    他從未與大道接觸過,更不知道那至高無上的大道又是什麽?


    但是從聽音傷這個第一代強者的表現來看,這其中似乎發生了什麽讓他不恥的事情吧?


    此時此刻,劉一鳴的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這大道至公四個字隻怕有待商榷吧!


    聽音傷撇了撇嘴,卻不敢多說什麽,隻能不住搖頭歎息。


    片刻之後,他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


    “人族確實是個值得欽佩的種族!


    雖然沒有卓絕的修煉天賦,也沒有強悍的體魄,但是那股百折不撓的韌性和堅持確實讓人心折!


    而玄無涯,便是其中最為典型的代表!


    當年玄無涯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為羸弱的人族闖出了一條前進之路。


    沒有修煉天賦,那便另辟蹊徑,創造獨屬於人族的功法絕技。


    沒有強健的體魄,便硬生生利用一切來打磨身體。


    風雨雷電,金石水火,所有能夠找到的一切,都是他前進探索的試金石。


    唉!


    那些年來,玄無涯不知承受了多少苦痛折磨。


    遍體鱗傷這個詞,甚至根本不足以形容萬一。


    玄無涯是個瘋子,也是個傻子!


    可若是沒有他的瘋狂,便沒有人族的無上榮光。


    玄無涯這三個字,值得所有人族永遠記住的名字!”


    劉一鳴:……


    聽聞此言,眼眶不由有些泛紅,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


    不知不覺間,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麵,更是讓他久久不能自已!


    ……


    玄無涯,孤獨地坐在幽暗的山洞中,大口大口喘息著,汗水混雜著鮮血大滴大滴滑落。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痛苦的喘息和極速的心跳,久久不絕。


    他那弱不禁風的身體皮開肉綻,傷痕累累。


    許多地方的傷口實在太深,甚至隱隱露出了白骨。


    劉一鳴看得清楚,師尊身上的傷痕並不簡單,新老交織在一起看得他觸目驚心。


    毫無疑問,這是舊的傷口還未結痂,便又出現了新的傷口。


    也唯有這樣,才會造成如此沉重的傷勢。


    像這樣的傷痕,密密麻麻遍布全身,看起來更像是使用了無數次的箭靶,千瘡百孔。


    劉一鳴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更是充滿無限了敬意。


    在他心中,這無數的傷痕都是師尊修煉路上的見證,亦是足以讓所有人族都肅然起敬的軍功章!


    此時此刻,玄無涯眼皮微微下垂,雙目布滿血絲,看上去似乎許久沒有睡了。


    他完全是依靠著大毅力在硬撐,也絕不肯散去胸膛的一口氣!


    劉一鳴靜靜看著,不知不覺間有些看懂了師尊的心思。


    也許,師尊不想睡,也不敢睡。


    他害怕閉上眼睛之後,便再也無法睜開了!


    劉一鳴慢慢伸出手,想要攙扶師尊,讓他好好喘口氣。


    可是手掌徑直穿過了師尊的身體,完全無法改變這一切。


    默默收回了手,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虛幻罷了。


    他,隻是時空長河中的過客,無論如何掙紮卻改變不了什麽!


    ……


    玄無涯許是歇夠了,長長呼出一口氣,眼神變得異常堅定而又執著,仿佛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他慢慢站起身,瘦弱的身體不住顫抖著,大滴大滴的汗水仿佛雨點般滑落。


    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極度痛苦,但他依舊咬牙堅持著,不斷用拳頭攻擊石壁。


    鮮血順著石壁慢慢流淌,其中還夾雜著縷縷血肉,可是玄無涯卻仿佛毫無所覺一般,一拳接著一拳不斷砸落。


    劉一鳴:……


    這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識啊!


    想當年劉一鳴剛剛拜入師尊門下之時,師尊便賜了紫陽神木。


    他老人家的要求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劉一鳴必須用拳頭將紫陽神木鍛造成一柄神兵利器。


    之後的數年時間,劉一鳴什麽事情都沒有做,隻是一拳接著一拳拚命捶打紫陽神木。


    指骨斷裂是家常便飯,手臂骨折也是基操……


    時隔多年,劉一鳴依舊不願意回憶起那段痛苦不堪的往事!


    現如今看著師尊以同樣的方式修煉,還真是有種感同身受的代入感。


    劉一鳴右手扶額,搖了搖頭。


    毫無疑問,師尊的修煉比起自己難了千百倍。


    自己隻需要遵照師尊的囑咐行事即可!


    而師尊卻要經曆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每一步的探索更是充滿了無數的不確定性。


    若非親眼見到這一切,劉一鳴根本就無法知曉師尊到底經曆了什麽?


    而這其中的艱難險阻,更是遠遠超出了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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