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嘉深吸一口氣,轉身對吳金瑤道,“嫂子,既然你不喜歡打感情牌,咱們就坐下來談一談吧,樂樂,去把大哥叫出來。”


    崔修遠身上多處燒燙傷,有幾個地方還需要植皮,禍不單行的是因為從二樓上跳下來,小腿骨骨折,到現在拄著拐杖都很費勁。


    說來也是倒黴,那天晚上,崔修遠因為一批家具的新圖紙,熬了個夜,順勢就睡在了他辦公室的休息室裏,等他察覺出來的時候,火已經起來了,即便是如此,他還是跑到了存放的辦公室拿了公章、資質等重要物品,果斷地推窗跳下去,被人發現的時候,人都昏迷了。


    因為用右側著力,不僅摔斷了右腿,右側還嚴重燙傷,更慘的是崔誠因為吸入煙塵,肺部嚴重受損,幾度被下病危通知。臉也毀了,右側的臉和脖子上需要植皮的長度超過了二十厘米。


    但是他懷裏的公章等資質,完好無損!


    崔長樂去叫崔修遠,很快屋裏傳出來崔修遠的喊叫聲,“讓她滾!”


    吳金瑤仰起了頭,“聽到了沒,不是我自己要走的,你大哥不留我。”


    吳金瑤長得很漂亮,鵝蛋臉,杏核眼,皮膚白皙,即便是生了孩子,身材都沒有變形,天生的美人。


    崔修遠的身高雖不比弟弟崔承澤,也有一米七五,因為是家裏的老大,他打小就比別的孩子穩重成熟,再加上跟著崔父曆練多年,身上的氣質豈是普通人可比?


    當初她和崔修遠站在一起,誰不讚一聲“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但是誰又能想到,人心難測,這麽快吳金瑤就要走呢?


    崔長樂抓住了吳金瑤的胳膊,不讓她走,“嫂子,以後家裏的家務我來做,你別走了,行嗎?”


    “哼,是誰做家務的事嗎?”吳金瑤清清嗓子,“放開。”


    崔長樂沒有鬆手,“嫂子,我們崔家當初也是一窮二白起來的,如今雖然遭了變故,未嚐沒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吳金瑤一向嘴甜,如今嘴巴也甜不起來了,冷笑一聲,“你這話哄三歲小孩呢?那是什麽年代,這是什麽年代,東山再起?怎麽起,靠你一張嘴?”


    吳金瑤說話難聽,崔長樂的臉色十分難看。


    崔長嘉開口了,“嫂子,出這個門容易,進這個門就難了。”


    吳金瑤揚頭,冷哼一聲,“好馬不吃回頭草!”


    更何況,崔家如今還有兩百多萬的外債,想翻身簡直是天方夜譚!


    崔長嘉點點頭,“你走可以,小寶你不能帶走,以後你最多半年見一次。”


    小寶已經四歲多了早就上幼兒園了,但是因為家裏有事,最近一直都沒有讓他去上,這會在屋裏睡著了。


    吳金瑤沉默了一會,竟然道,“他姓崔,你們肯定能照顧好他,我沒什麽好掛著的。”


    崔長樂不可置信,吳金瑤對她說話再怎麽難聽,她都能承受,但是吳金瑤竟然連小寶都不在乎了啊!


    崔長樂她受不了,激動地喊道,“小寶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竟然連小寶都能舍得!”


    “樂樂,別這樣,”崔長嘉握住她的手,安撫崔長樂,接著對吳金瑤道,“去年你過生日我哥給你買的那五百克的金條留下,我們再要十萬現金,清了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崔家不是州城的首富,卻是家具行業的老大,先是建了家具廠,又開了家具店,後來又建了家具賣場,百萬的流水隻是稀鬆平常。


    崔修遠也舍得給吳金瑤花錢,別說金條了,平日裏隻要有看上的黃金、珠寶首飾,不知道買了多少,崔長嘉之所以知道那根金條,是因為那時候吳金瑤過生日,崔修遠當著家裏的人的麵送的。


    五百克的金條,買的時候花了四萬多塊錢,如果賣,頂多能賣三萬,但是三萬塊錢對於現在的崔家來說,算得上一大筆錢了。


    吳金瑤一聽幾乎要炸了,高聲叫道,“憑什麽!”


    崔長嘉的眼神裏滿是凶狠,“憑什麽?憑法律!”


    吳金瑤諷刺道,“法律?嗬,你們請得起律師嗎?”


    崔長嘉狠狠地說道,“打個離婚官司能花多少錢?夫妻共同財產,我給你要十萬塊錢還是少的,我要是真較真,就去打官司查你資產了!”


    吳金瑤雙眼冒火,漂亮的容貌幾乎要變形,她萬萬沒想到,她離開崔家最大的阻力竟然是她這個向來懦弱草包的大姑子,她咬著牙道,“出事的時候,首飾都給你們了,還想怎麽樣!”


    崔長嘉冷笑,“你給了多少你心裏有數,單你耳朵上的鑽石耳釘買的時候就要上萬,吳金瑤,別逼我,逼急了,老底都給你揭出來。”


    都撕破臉皮了,崔長嘉怎麽還可能叫她嫂子?


    吳金瑤臉色難看,咬牙道,“五萬,不能再多了!”


    “十二萬現金!”崔長嘉高聲加價。


    吳金瑤瞪大了眼睛,“崔長嘉,你別逼我!”


    “是你先逼我們的,”崔長嘉拍桌子橫道,“我哥給你弟弟填補了多少的賭賬,你心裏數!”


    “一碼歸一碼!”


    崔長嘉看著吳金瑤笑了,她的眼神裏沒有往日的自卑怯懦,而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冷厲,“一碼歸一碼?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不給是吧,維納斯大酒店的老板娘我也是認識的,要不要我去找她......”


    “十萬就十萬!”吳金瑤心裏一抖,立刻出聲打斷了崔長嘉,恨恨地說道,“金條和錢都給你們,我和你們崔家再也沒有關係!”


    崔長嘉立刻道,“樂樂拿紙,讓她都寫下來!”然後朝著吳金瑤伸手,“金條!”


    崔長樂早就被崔長嘉的行為驚呆了,見崔長嘉叫她,連忙反應過來去拿筆去了。


    吳金瑤咬著牙從行李箱裏把金條拿出來,當初她好不容易才把金條帶出來,沒想到今天倒是便宜了崔家。


    崔長樂拿筆寫了協議,吳金瑤簽了字,摁了手印,被崔長嘉帶著去了銀行。


    崔長樂要跟著去被崔長嘉攔下了,她把金條給了崔長樂,“把金條給媽放好,你再去把梨燉了,媽喜歡吃甜,記得多放點冰糖。”


    那些肮髒的事情還是不要被家裏其他人知道得好,尤其是崔修遠,倘若現在讓他知道那件事情,他一定承受不住。


    小區外麵就有銀行,錢取得很順利,十萬塊錢,拎在手裏很重。


    從銀行出來,吳金瑤站在台階上,對著崔長嘉恨恨地說道,“崔長嘉,我小看了你,咬人的狗不露齒!”


    崔長嘉不想和這種小人浪費口舌,她的目光轉向了吳金瑤的腹部,“你還是祈禱你能生個男孩吧。”


    吳金瑤打了個激靈,“生什麽男孩,你胡說八道什麽!”


    崔長嘉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吳金瑤被她看得變了臉色,一聲不吭地從台階上走下去,然後從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快步地離開了。


    雨絲從天空飄然而下,越發的細密起來,地麵上都已經濕透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崔長嘉理解,但是……背叛的人應該得到懲罰,不是嗎?


    崔長嘉站在街角,衣服上、頭發上再次濕了起來,但是她就像覺察不到一樣,站在街角招了輛出租車,徑直地去了人民醫院,她要去給父親交住院費,icu的費用一天三千多,已經欠了一萬多了。


    icu的孟金玲孟主任是江紅英的同鄉,有她說情再加上崔家曾不止一次的給醫院捐過款的份上,即便是現在欠了一萬多塊錢了,也沒有強製性地讓崔文泉出院。


    就算有這十萬塊錢最多也就撐不到一個月,不過,按照上一世父親醒來的時間,一個月足夠了!


    崔長嘉交了五萬的住院費,剩下的錢存到了她的銀行卡裏。


    崔長嘉交完錢,又買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去了icu,她的大弟崔承澤正在上大四,因為學習成績一般,勉強上了個三本,專業也是爛大街的工商管理,家裏一出事,他就請假回來了,一直守在icu門口的休息室裏不敢離開。


    崔長嘉去休息室找崔承澤的時候,他正在門外打電話。


    曾經陽光帥氣、腰杆筆直的小夥子,背也駝了,他低著頭麵對著牆,聲音壓得很低,“兄弟,借我三千就行,我有錢一定先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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