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這才猛地回過神,“我大概是聽見楚總的聲音了。”


    就憑個聲音,都能認出是楚宴?


    金玉希也是服了。


    她正琢磨著怎麽跟安然解釋,誰知道安然根本不用她操心,自己來了句:“肯定是喝多了,我竟然幻聽了!”


    金玉希:隨你吧,就當做是幻聽。


    “你放心跟著楚總走吧,”安然說,“我帶我哥回家就行。”


    金玉希一時間竟分不清安然到底醉沒醉,幸好她朋友多,也不用太擔心安全問題。


    金玉希扶著楚宴往電梯那兒挪,這時候208包廂的門突然開了。


    一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突然走出來,一看見她和楚宴,眼睛猛地睜大,“哥……”


    他剛要說出第二個字,卻突然停住,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金玉希覺得這人似乎有點麵熟,可能以前見過。


    她正打量著那男人,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卻見那男的一下子高聲唱起來:“哥不過是個傳說~”


    唱完了這句,他扭頭就回了包廂。


    金玉希:這人腦子有坑吧?


    金玉希站在路邊招手攔下輛出租車,好不容易才把楚宴弄進了後座。


    “司機大哥,到南遇山莊。”金玉希說了一個楚家老宅的地址。


    司機擰著眉毛說:“要麽你們換個車吧?那南遇山莊實在太遠了,平常我不往那邊跑的。”


    哪裏是不去,明明是因為能住到那邊基本非富即貴,沒人打車出門,司機跑一趟隻能賺單程,回來空車不劃算。


    晚上打車確實不容易。


    金玉希轉向楚宴問:“你開車了嗎?”


    楚宴靠在車窗邊,閉著眼睡得正香,完全沒打算回答她。


    金玉希可不想順著他的意,搖著他硬是要把他搖醒,“你的車呢?”


    被弄醒的楚宴皺著眉,英俊的臉上滿是不高興。


    “我沒開車。”這次他回答得還算老實。


    “那你附近有住的地方嗎?”


    金玉希本想把他扔酒店,但酒店人雜,萬一有什麽人認出楚宴,再生事端就麻煩了。


    楚宴沉默了會兒,終於給出一個地址:“去雲熙公寓。”


    那是金玉希的住處,不過她沒想到那,而是一派天真地問:“那邊房子裝修有這麽快?”


    難道是十多個裝修隊一起上的?


    也不是不可能。


    有錢人任性,誰能知道呢?金玉希反正不懂。


    她隻清楚普通人新家裝修好,一般要空置幾個月散味,怕甲醛。


    楚宴這麽說,想必是他們這種有錢人的裝修方式不同吧。


    金玉希跟司機說:“去新晨路。”


    司機不知道是急還是怎麽,起步一腳油門直接踩得特猛,接著就是一個急轉彎,直接讓楚宴的頭砰一聲撞上了車窗。


    金玉希聽著那聲都覺得疼。


    “沒事吧?”金玉希連忙抱住他的頭檢查,萬一撞個腦震蕩什麽的,她可賠不起。


    “疼不疼?”她急切地問。


    楚宴本想裝一裝,但見她眼裏全是擔心,便不忍心,搖了搖頭說:“還是玻璃比較慘。”


    這種時候了,竟然還能跟自己開玩笑,應該沒事了。


    金玉希幹脆將人拉到了自己旁邊,讓他頭靠在自己肩上,說:“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聽說睡覺最能解酒。


    楚宴個子高,靠在金玉希肩上其實不舒服,但女人身上的淡香很好聞,她的耳垂潔白如玉,側臉看去,微紅的臉頰肉也軟軟的。


    這些都正中楚宴的審美。


    他看上去乖巧地依偎在女人肩上,沒人知道他心裏在盤算什麽。


    他想將這隻忘恩負義的“小貓咪”帶回家,將她反壓在床上,問她記不記得他是誰,質問她為什麽忘了他。


    想聽著她親口說已和周言珩分手,想聽她保證永遠都會留在他的身邊。


    車窗外景色飛逝,最後停在了公寓樓下。


    金玉希攙扶著楚宴進了電梯,他像沒了骨頭一樣倚著她,意識似乎不太清醒。


    “強吻人家的時候挺能耐的嘛。”金玉希望著電梯鏡中的男人身影,琢磨他或許每次喝醉都會強吻人。


    或許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隻是那時候的對象不是她。


    金玉希看著男人帥氣逼人的臉龐,莫名有些氣憤。


    電梯穩穩停在了二十四樓的高度。


    金玉希小心翼翼地把人攙到了家門口,嘴裏說著:“楚總,開門吧。”


    她總覺得這麽叫楚總,帶著那麽一絲陰陽怪氣的味道。


    楚宴卻是一動不動,仿佛沒聽見。


    於是金玉希幹脆利落地抓起了他的手,直接按在了指紋鎖上。


    隨著“哢噠”一聲輕響,門應聲而開。


    屋裏黑漆漆一片,金玉希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電燈開關,隻能先掏出手機,開啟了手電筒功能。


    光束一閃,金玉希險些當場暈厥。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地上散落著磚塊石子,還有些木頭支架,說這裏是施工現場恐怕更合適。


    “你今晚想在這裏過夜?”金玉希暗自發誓,若是以後再信醉鬼說的話,她當場變小狗!


    見男人沉默不語,金玉希故意逗他:“挺好的,那你守著你的工地吧,我現在回家給你抱床被子來,省得你酒醒後怪我鐵石心腸。”


    楚宴察覺到金玉希並非玩笑,真的要離開,連忙在門即將關上的瞬間伸手扶住了門框。


    金玉希本沒料到這一出,想要收回動作已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門緩緩合攏,壓在他的手上。


    “你瘋了嗎?!”金玉希趕緊拉開門,抓住那隻手仔細檢查。


    好在關門的力度不大,男人的手指隻是有些腫脹淤青,並無大礙。


    “你不在乎這隻手了?”金玉希又急又氣地檢查著傷口,卻發現正是之前在酒店被劃傷的右手。


    這隻手真是多災多難,看上去十分淒慘。


    “要不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金玉希心裏還是不踏實。


    這位公子哥兒細皮嫩肉的,可能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傷痛。


    “不用。”楚宴淡淡說完,徑直走向沙發坐下。


    金玉希關上門,跟了過去,雙手抱胸,不滿地質問道:“在我家就這麽自在?”


    “不能坐嗎?”楚宴睜著那雙既迷人又略帶邪氣的眼睛反問。


    金玉希被他這態度氣得沒了脾氣。


    算了,也不能讓他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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