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陽光小學……是這裏吧?”


    遵循著路標,加上向好心人問路,林翊也是終於到了米浴的學校。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學校,有些不確定的撓了撓頭。


    當他把目光放在門口保安廳的一位老大爺身上時,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這下子能確定,米浴說過她學校門口的一位老大爺鑲著一口大金牙。


    放學時間已經過了一陣,學生們該回家的回家了,該補課的補課去了,現在門口的人真沒多少。


    林翊左顧右盼,也沒發現米浴的身影,不免感到奇怪。


    我和米浴錯過了?不能啊,我走的不是米浴奶奶說的必經之路嗎?


    難不成,老師拖堂?


    “保安爺爺。”


    坐在老爺椅上悠哉悠哉讀報紙的保安大爺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呼,他疑惑地扭過頭去,發現不知何時身旁站著個小男孩。


    這孩子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甚是討人喜歡,保安大爺心裏嘀咕:


    這是哪家的娃呀?咱們學校的嗎?以前好像沒見過呢......


    他疑惑地放下手中的報紙,操著一口濃重的地方口音應道:


    “小娃娃,找我有啥子事嘛?”


    林翊自然聽得懂大爺的話,他伸手指了指那扇緊閉的大門,然後開口說道:


    “爺爺,我今天上體育課出了好多汗,回到家就先洗澡換了身衣裳。等我收拾好準備寫作業的時候,突然發現鉛筆盒跟作業本忘帶了。


    您看能不能幫我開下門,讓我進去拿一下鉛筆盒和作業本呀?”


    這個借口對林翊來說簡直就是信手拈來,既清晰地表達了想進入校園的目的,又巧妙地解釋了自己沒穿校服的緣由。


    要放在青海市,以林翊的性子,哪還需要費這麽大功夫?早就翻牆進去了。


    可是林翊剛才圍著學校轉了一圈,發現圍牆高的有些離譜,幾乎是青海省的兩倍,根本爬不上去。


    放出乘龍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樣就有些引人注目了。


    都說老一輩喜歡乖巧老實的孩子,這個大爺也不例外,也不驗證林翊的話是真是假直接就放他進去了。


    當然,這前提是建立在林翊是個孩子的情況下,大爺才放下的這個疑心。


    如果是個成年人,如果沒有登記身份證,手機號,再向學校報備就想直接進去的話,你看大爺叉不叉你就完事了。


    “我看看,六年一班,六年一班……”


    林翊瞅著教學樓層,一層一層摸上去。


    ……


    米浴抬頭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字,仿佛那幾個字根本不存在一般,直接無視掉那些充滿嘲諷意味的目光,旁若無人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收拾東西。


    放學鈴聲剛剛響起,她並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迫不及待地離開學校,而是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向教師辦公室,向老師請教一些課堂上沒有聽清楚的知識點。


    盡管有了助聽器的輔助,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聽力狀況逐漸惡化,使得她越來越難以跟上老師講課的節奏。


    當她重新回到教室的時候,發現黑板上不知何時被人用粉筆寫下了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


    “聽不見的小聾子,努力學習討好老師吧!”


    原本留在教室裏準備看熱鬧的幾個人看到米浴對這些字毫無反應,心中不禁湧起一陣不滿。


    “嘖。”


    在同伴的推搡下,一個女生不情願地站了出來,走到米浴麵前,語氣尖酸地嘲諷道:


    “聽說你爸爸就是因為你生下來是個聾子,所以才拋棄了你媽媽?真是太可憐了,你爸爸不要你咯。”


    米浴垂眸,沒有任何表態隻是默默收拾書包,對於這樣的嘲諷她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她知道,如果自己開口反駁,對方隻會更加過分地欺負她。


    所以,米浴選擇了沉默。


    她告訴自己,不要緊的,不要緊的……


    然而,見米浴不理自己,女生的心情愈發不爽起來。


    這個在班上擔任透明角色的聾子,居然敢無視我?真是太可惡了!


    “你妹妹也不正常吧?額頭上有那麽大塊胎跡,難怪上次看到的時候會留長發蓋住臉,跟個鬼似的。”


    女生的話語越發尖銳。


    米浴的動作一頓,嘴巴抿成了一條縫。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書包帶,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憤怒。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深深刺痛了米浴的心。


    她無法忍受別人對妹妹的嘲笑和侮辱,但又無力反抗。


    女生似乎察覺到了米浴的反應,她冷笑一聲,年幼的口中繼續說出更為殘忍的話:


    “你媽也是的,要是我生了這麽一對奇葩女兒,肯定會第一時間把她們掐死。”


    米浴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著。


    這些話就像無數根細針,無情地紮進她的心裏。


    “哦對了,你媽的工資能養活你們倆嗎?該不會是做一些違法的工作吧!比如畫些妝,少穿些衣服,往大街上這麽一站……”


    “砰。”


    米浴再也無法忍受,猛地站起來,抬起頭,想出聲為母親辯解


    但麵對那一雙雙冷漠的眼睛,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仿佛有一座山壓在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米浴沉默著,腳步沉重地走向教室門口。


    “哎,別走啊。我難不成說中了?戳你痛點了?哎呀,真是抱歉,我是真沒想到你的媽媽居然是站街女這個行業。”


    女生仍不依不饒地堵在門口,把臉伸過去,語氣陰陽怪氣道。


    聽到這句話,米浴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她緊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眼眶裏的淚水流出來,但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滾落下來。


    “不過看你這表情,該不會生氣了吧?呀!怎麽還哭了?”


    女生繼續挑釁道,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米浴低下頭,垂下的青絲遮蓋住她的臉,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原本閃爍明媚的雙眼,此時也變得麻木無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米浴默默閉上眼睛,瘦小的肩膀微微顫抖著,仿佛在努力克製著內心的痛苦和委屈。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讓我走。”


    這三個字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是她最後,也是很可笑的唯一反抗。


    然而,對方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依舊不依不饒地道:


    “來,我讓你打一下消消氣,來打啊,打……”


    “啪!”


    一聲清脆聲響,在寂靜的教室裏回蕩。


    女生被打得愣住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捂住火辣的臉頰,怔怔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孩。


    米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孩,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


    “林,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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