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在這裏,伴隨著對方輕輕一句『地球南極』,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卡米爾的胸口蕩漾開來,雖然說似乎還隔著一層膜,但就是讓人心動地想要落淚。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看似平靜的水麵下魚躍而出,卡米爾被嚇了一跳,急忙往後撤,但林初卻絲毫未動,甚至用他那馬賽克的手向卡米爾揮了揮,示意他趕緊回來。


    卡米爾冷靜下來,定睛一看,愣住了。


    一隻黑白相間的生物正掙紮著站立起來,肚子是白色的,其他地方是黑色的,兩頰泛黃。它的肚子太肥了,腳又太短,這使它隻能用扁扁的黑色的「雙手」和腦袋上的「角」支撐起來,一點都沒有剛才越水而出的瀟灑。


    卡米爾再往水麵上看,更多的黑影從水麵下竄了出來,一隻接著一隻,油光水亮的皮毛混著晶瑩剔透的水花顯得波光粼粼。


    這些都是企鵝嗎?卡米爾有些不知所措。


    企鵝源源不斷地從水底下冒出來,讓卡米爾恨不得把腦袋伸到水裏去看看海底下的場景,卡米爾還注意到有個別企鵝在出水時還撞到了冰麵上,在「尖角」和冰麵撞到的那一刻,卡米爾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看起來好疼……


    但隨即,他又忍不住想發笑。


    看起來好蠢……


    不過該心疼還是要心疼的,卡米爾忍住不問:「它的『角』會不會疼?」


    「那個『尖角』是它們的嘴,」林初向卡米爾解釋,他可沒忘記那個復原圖把鳥喙復原成了什麽鬼樣子,「也可以叫喙,鳥類的嘴都是長這樣的。」


    存在即是合理,當卡米爾見到正確答案時,一切便順其自然了起來,卡米爾恍然大悟,不同於人類,很多生物吻部都是突起的,企鵝隻是尤為突出而已,所以那兩雙也就「手」不是用來輔助進食的?


    順著卡米爾的目光,林初繼續解釋:「那是翅膀,不過企鵝進化,嗯,或者說退化成了鰭的樣子,用來輔助遊泳……又或者用來平衡身體?」


    在一旁,一隻隻企鵝張開自己又扁又小的翅膀,搖搖晃晃地向極地深處進發,有些幹脆任憑自己摔倒在冰麵上,撐著肥肚皮在冰麵上滑行,甚至還有一隻企鵝好奇地偏過頭向林初和卡米爾張望著。


    卡米爾和林初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嚐試著接近這隻企鵝,結果企鵝突然甩頭,兩人被甩了一臉水,還非常囂張地對他們鳴叫了兩聲,然後搖晃著膘肥體壯的身體跟上了企鵝大部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初和卡米爾相視笑出了聲,笑著笑著,卡米爾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所以為什麽這麽可愛的企鵝被復原成了那個鬼樣子啊……


    一看對方哭了,林初也不再笑了:「哭什麽?」


    恍若間,卡米爾甚至覺得林初的聲音都沒有那麽失真了,連他身上的馬賽克都清晰了起來。


    「沒什麽,就是有點心疼企鵝,」不過卡米爾並沒有在意,隻是重新給林初貼上了大佬的標籤,他擦幹眼淚興奮道:「大佬,太感謝你了。」


    林初隨即認真道:「不,我才要謝你看到了我。」


    卡米爾隻當是大佬的謙虛,他繼續問:「大佬,你不把企鵝上傳給主腦嗎?」


    不管怎麽樣,他已經確定這就是地球曾經存在過的生物了。


    林初回到:「之前不是說了嗎,我沒有辦法上傳,所以……」


    「所以?」


    「靠你了。」


    嗯?大佬是什麽意思?這他可不敢。


    卡米爾連忙搖頭:「大佬,這可是你的成果,能看率先看見企鵝我就心滿意足了。」


    然而,這句話似乎觸發了什麽機關,他的周圍一下子模糊了起來,海麵開始上升,冰麵開始下降,企鵝消失在天際,卡米爾陷入氣泡之中模糊地聽見林初的嘈雜的聲音。


    「你還……企鵝……別……」


    驟然一切歸為虛無,卡米爾重回於於虛擬大廳之中。


    卡米爾眨眨眼,試探問:「大佬?……林初?」


    然而沒有人回他,仿若隻是他做了一場夢。


    第4章 最初的嚐試


    「你還沒看見企鵝崽崽呢,別心滿意足啊,這樣你就看不見我了!」


    林初伸出爾康手,然而沒等他說完,卡米爾就已經消失在他的房間中。


    「難得能聊個天……」


    林初嘆了口氣,身旁還有源源不斷的企鵝上岸,但林初卻沒了興致,說到底,這些企鵝雖然很真實,也不過是一些數據而已,尤其是在林初擼了不知道多少隻以後。


    企鵝算什麽,他還要擼老虎!擼考拉!!擼大熊貓!


    更何況,就像吸貓還是聚眾吸貓更加快樂一樣,沒有沙雕網友和惺惺相惜的鏟屎官,一個人的快樂終究是沒有靈魂的。


    林初是一年前在虛擬網甦醒的,雖然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和過往,但關於地球的記憶卻非常記得,他非常確定自己曾經在地球上生活過。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是穿越了,但後來林初懷疑自己是變成鬼了——周圍的人都看不見他。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一無牽掛,便整日在虛擬網中遊蕩,蹭別人的新聞了解了解未來世界,佛繫到仿若下一秒就能升天。


    這不是開玩笑,林初確實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正在消失,幾乎要不了半年他就會離開這個未來世界……如果他沒看見那些化石復原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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