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不解的問他:「你在做什麽?」


    利爪迪克歪歪頭:「你不用高壓水槍沖我嗎?」


    傑森愣了好一陣,才恍然原來在利爪迪克的內心,洗澡等於被高壓水槍沖,他憤憤的罵了句髒話,果斷將貓頭鷹法庭記上自己的小本本並加粗加紅。


    「我不會用高壓水槍沖你,坐下,我幫你洗。」


    傑森拉著利爪迪克坐在小板凳上,認命的上手清洗大鳥。


    利爪迪克溫順的低著頭,讓傑森拿浴球搓泡沫,看似粗魯實在力道溫柔又細緻的把他洗了一遍,那感覺很好。


    其實傑森也是第一次幫飽飽時期的達米安以外的人洗澡,他看著利爪迪克的臉,眼中劃過一抹哀傷和懷念。


    即使麵前的這個迪克隻是傑森前男友的另一個世界線的同位體,但傑森看到迪基鳥這副樣子依然是心裏很難受的。


    他對迪克的感情很複雜,他崇拜過迪克,迪克是他見過的最酷炫帥氣的哥哥,還是他的初戀,偶像、親人、兄弟、戀人,但他從來沒恨過迪克,甚至很感激對方給予過他珍貴的愛意。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小醜,他本不會和迪克分開,他們是因為死亡才不得不分離,而在傑森死後,迪克為他去了巴黎。


    可是現在迪克已經開始了新生活,有了新的感情,傑森則越過不殺的底線,走向與迪克背離的方向,和塔利亞確定了關係。


    他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大概是他沉默的時間太久,利爪迪克動動腦袋,疑惑道:「傑森?」


    傑森回過神來,拍拍利爪迪克的肩膀:「好了,起來吧,擦幹淨,換衣服,然後我給你修一下頭髮,你的頭髮又長又亂的。」


    他一定是上輩子欠過理察.約翰.格雷森很多錢,所以才會無論在哪個世界,都稀裏糊塗的和他糾纏到一起。


    但是……即使他們已經不是戀人了,他也依然會照顧和保護迪克,因為他們是家人。


    傑森以前隻幫野貓野狗剪過毛,理髮手藝相當粗糙,他隻能盡力在把利爪迪克的頭髮剪短的同時,讓這傢夥看起來不太醜。


    呃,其實看著還行,畢竟這隻鳥底子好,瞎剪的髮型在他腦袋上看起來也挺帥的,傑森內心一直承認自己當年喜歡迪基鳥,和這隻鳥的臉也有關。


    他出門時還買了兩套運動服,尺碼是記憶裏那隻鳥的,利爪迪克穿上後有點寬鬆,畢竟少了阿福投餵小甜餅,這隻鳥明顯沒另一隻長得那麽壯。


    嗯,再給這人戴上一副墨鏡,往他手裏塞了一根盲人棍,看起來就是個特別英俊的帥小夥了。


    其實利爪迪克並不是完全瞎了,隻是他的身體被改造過,所以他隻有夜視覺,在晚上行動力很強,但眼睛受不了白天的光,隻能遮著。


    傑森又和利爪迪克說好他們的身份——傑森.潘尼沃斯、理察.潘尼沃斯,他們是一對異父異母的重組家庭中的兄弟,要一起去中心城找媽媽的同學巴裏.艾倫。


    利爪迪克指指自己:「理察……是我的名字。」


    傑森肯定的點頭:「對,你是理察,但暱稱是迪克,我是傑森,你可以叫我傑伊。」


    利爪迪克有點糾結:「其實之前我就想問了,為什麽你要叫我迪克呢?這個詞明明有【嗶】的意思。」


    傑森噎了一下,他心說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得去問另一個世界的你自己。


    然後他們一起登上了離開哥譚的火車。


    傑森不知道這是不是迪克成為利爪後第一次離開哥譚,但卻的確是本世界的「傑森」第一次離開哥譚,安德莉亞很不放心傑森,分開前不斷地拉著傑森的手叮囑他,外麵的世道不太平,傑森記得低調生活,她會打錢給他,這次不許拒絕她給的錢了,等這波風頭過了,她再送他去大都會,那裏更安全點。


    其實就傑森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來看,這個世界早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畢竟亞馬遜人和亞特蘭蒂斯的戰火正蔓延得越來越廣,什麽時候東歐的拉通維尼亞戰線崩潰的話,美洲這片也避免不了被波及的命運,到時候去哪裏都一樣的。


    他轉頭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時,一隻手按住了傑森的手背,傑森頓了頓,回頭,就見迪克微微顫抖著。


    是哦,這個世界的迪克是利爪,以往都是在四下無人的寂靜夜晚出門抹別人的脖子,現在周圍到處都是人,以及人們製造的噪雜聲音,他大概很不適應。


    他按著迪克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的頸窩裏。


    「嫌其他聲音吵的話,你就聽我的心跳。」


    利爪迪克的顫抖停止了,相對於12歲的、隻有一米四身高的傑森來說,一米七八的他真的很高,這樣靠著傑森的動作需要他深深地佝著,本應是不適的,但利爪迪克還是一直靠著傑森,就像是麵對陌生的外界手足無措的雛鳥。


    這有點奇怪,因為傑森才是看起來更加瘦小的那個,但是他在此時此刻,但擔當了保護者的角色,而迪克也自然而然的給予他信任,讓他保護。


    傑森能感覺得到,這個迪克的內心滿是黑暗和掙紮,但他對自己很有好感,而且在這個世界沒有少年泰坦,沒有布魯斯,唯一能幫迪克的也隻有自己了。


    大概也是因為這點,他才會在來找閃電俠的時候,仍然把等同於麻煩、還不確定是不是威脅的利爪迪克帶在身邊,他不能不管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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