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芭芭拉憤怒的喊道:「事到如今,我如何會再排斥他?」


    可是你的戒備從他還是羅賓時就已經開始了,那時他還沒有泡過拉薩路池,他不是為了正義戰死的,所以少年泰坦的犧牲者雕像中沒有他的身影,他常常獨自走在校園中,唯一能約著一起去買飲料的隻有我這個小學生。


    他那時候就很寂寞了,哪怕是談了戀愛後也沒有改變。


    提姆當然知道傑森有過戀人,但那時提姆並不知道傑森的戀人是誰,在傑森的葬禮上也沒有看到那個人,他曾以為那是個孬種。


    等提姆成為羅賓後,他知道了那個人是迪克。


    過了好一會兒,提姆突兀的問道:「你們看過《巴黎聖母院》嗎?我說的不是電影或者音樂劇,而是那個花滑節目。」


    芭芭拉沉默了一陣。


    「我看過。」


    那個節目裏的絕望濃重的幾乎要溢出來,感染力也是傑森的職業生涯巔峰,為他創造了至今無人可以打破的世界紀錄。


    隻要看過那個節目,沒人會懷疑為什麽傑森要遠去中東尋找未曾謀麵的生母。


    芭芭拉的神情冷靜的驚人:「我曾因他來自犯罪巷而心懷偏見,我下意識的不信任他的品性,居高臨下的評判他所做的一切,我嘴上不說,可我知道他感受到了我的態度,他不敢靠近我,對我有禮卻又疏離,我們所有人都是讓他絕望的推手。」


    提姆怔住了:「芭芭拉……」


    「可是後來我後悔了,我無數次幻想如果他還活著,我會對他說抱歉,和他重新開始,與他做朋友,可是該死的我是神諭!我得為這個代號負責!你以為我願意提醒你戒備你曾經崇拜的人嗎?他和我一樣,被小醜害得那麽慘!我和他的差別就是他有勇氣去報復,而我不敢,我沒法擊敗變成罪犯的恐懼去跨不過那條線,我恐懼站在蝙蝠俠和我父親的對立麵!」


    身為蝙蝠係的超英,芭芭拉的內心也有陰暗麵,這是他們與哥譚的黑暗作鬥爭的必然結果,深淵將永遠凝視著他們的靈魂。


    芭芭拉哽咽了,她流著淚說道:「光是我調查到的,死於紅頭罩之手的人,就有59個。」


    深夜,迪克蹲在傑森最喜歡的滴水獸旁邊,用手機翻看著紅頭罩消失後的哥譚黑道情報。


    黑麵具因為涉嫌幫助小醜逃出阿卡姆被拘捕,但在交了一百萬美金的保釋金後獲釋,疑似幫助小醜越獄的兩名守衛已經被謀殺。


    這就是哥譚。


    迪克起身,輕聲說道:「歡迎回到哥譚,布魯斯說你瘋了,可我看得出來,他還沒有放棄你,我也不會。」


    接著他縱身一躍,消失在哥譚的茫茫夜色中。


    蝙蝠洞裏,阿福詢問蝙蝠俠是否要將二代羅賓的染血製服撤下,蝙蝠俠拒絕,開著蝙蝠車離開。


    阿福站在寬闊的灰暗洞穴中,環顧四周,沉沉一嘆。


    他最近總是會想起那個孩子第一次夜巡時興奮激動地模樣,那時候傑森少爺還是個孩子。


    還有那句「this is the best day of my life.」


    誰知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


    而在中東,達米安得知了小醜依然活得好好地消息。


    他嗤笑一聲:「看他走得那麽決然,還以為他多厲害呢,還不是失敗了,真沒用,如果我是他,小醜早就成灰了。」


    卡珊德拉才做完一場訓練,渾身冒熱汗,正抱著急凍人的腦袋蹲陰影裏納涼。


    她不贊同的出聲:「傑伊不是沒用。」


    急凍人贊同的說道:「他很厲害,隻是蝙蝠俠更強而已。」


    「蝙蝠俠很強?」


    達米安的興致上來了,他蹲在那裏開始細細詢問急凍人有關蝙蝠俠的事跡,奧古家族的教育,使他成為了無比憧憬成為強者的同時非常慕強。


    從始至終,達米安都堅定地厭惡著自己麵對傑森.陶德時不自覺想要靠近的親昵本能,所以他告訴自己,他對傑森的關注是因為傑森的強大,而比傑森更強的蝙蝠俠,理應得到他更多的關注。


    ……


    直到很久以後,斯特蘭奇都記得傑森的黑歷史,並在傑森釋然後,時不時拉出來對傑森開嘲諷,然後被傑森提著槍追殺。


    但最初看到那被傑森視為黑歷史的一幕時,斯特蘭奇是有點慌的。


    一聽斯特蘭奇問起傷口的緣由,那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大男孩居然哭了,特別委屈的那種,綠眼睛裏盛滿了水光,淚水吧嗒一聲落在寫字用的紙張上,字跡被打的模糊。


    斯特蘭奇連紙巾都來不及遞,先趕緊叮囑:「別發出聲音,你的聲帶才做過手術!」


    傑森其實也就是一時間情緒失控,畢竟他之前才被布魯斯送了一鏢,且又被炸彈炸了一回,被廢墟活埋一回,蝙蝠俠還救小醜不救他。


    接著他又知道了有一群陌生的醫生在三年前他最困難的時候,不求回報的給他做急救手術、為他輸血、湊錢讓他住icu。


    兩廂一對比,這誰不得悲憤一下?


    但說起來他也就掉了10秒不到的眼淚,就立刻扯了兩張紙巾擦臉,擤鼻涕,把失控的情緒收回去了。


    他在紙上寫道:「傷害我的是哥譚的神經病,已經通過醫生判斷的那種。」


    僅僅一行字就讓斯特蘭奇醫生的表情變得非常無奈,他嘟噥道:「哥譚?動手的還是神經病?那你這傷可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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