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和塔利亞說「以後」。


    塔利亞怔了怔,正想要說什麽,奈吉姆就露出恍然的神情:「抱歉,我忘了我沒有以後,可能是我太困,所以腦子糊塗了,你別放在心上。」


    他跳下窗台,要去抱著達米安睡覺,塔利亞站在他身後,輕輕回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和你一起做公路旅行,應該是很不錯的事情。」


    奈吉姆回頭笑了笑:「是啊,不過一起我們看公路片也差別不大的。」


    他們都沒有再說話,但塔利亞在睡前握著奈吉姆的手輕輕吻了一下,內心做下一個決定。


    這段旅行的最後一程是法國巴黎,他們一起去看了巴黎聖母院,還有一起去看《巴黎聖母院》的音樂劇。


    那是在09年的4月27日,距離傑森.陶德死去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


    最開始奈吉姆的情緒很好,很穩定,她沒有料到奈吉姆在看《巴黎聖母院》音樂劇時就開始頭痛。


    後來他緩了一下,和塔利亞一起到了劇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塔利亞帶達米安去買小蛋糕,而奈吉姆則饒有興致的翻閱前台的記事簿,看各地遊客在這上麵寫下的留言。


    塔利亞更沒有想到,記事本的第三十二頁,寫著一句「替我的愛人來到巴黎,替他看巴黎聖母院和音樂劇,丹尼爾.拉沃依的表演果然很精彩,我現在也開始喜歡音樂劇了,小翅膀,我想替你去你曾經想去的那些地方——迪基鳥」。


    奈吉姆眼前一黑,他猛地扶住前台,一個玻璃杯被他的胳膊掃在地上,徹底碎成碎片,響聲使塔利亞警覺地回頭。


    服務生擔憂的看著這個明顯不對勁的少年:「先生,你還好嗎?」


    奈吉姆茫然的看著周圍,最終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記事本上。


    綠鬆石一般的眼眸流下透明的淚珠,少年緩緩的倒在地上。


    達米安驚慌的伸出小手,叫著他的名字。


    「奈吉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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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隻要為了你,吾愛,小醜必死於吾手


    在奈吉姆暈倒的時候, 他剩餘的時間已經僅剩一個月左右了,死亡離他越來越近,塔利亞帶人返回刺客聯盟。


    在翻閱了那本記事本後,塔利亞的內心無比平靜, 一切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段感情是她用洗腦機器從別人那裏偷來的, 一著不慎, 就會被奪回去。


    迪克.格雷森隻是用那麽簡短的一段話, 就讓奈吉姆有了那麽大的反應, 等到少年再次醒來時, 她的奈吉姆還會在嗎?


    奈吉姆醒來後, 一直保持著一種冷淡的神情, 他看著周圍,像是迷茫,又仿佛前所未有的清醒, 眼中仿佛淬著刀鋒的寒芒,轉瞬間又沉寂得像一汪深潭。


    塔利亞沒有再帶他去洗腦的意思, 隻是送了他和達米安一隻鷹隼,讓他們養著玩, 而奈吉姆也依然好好地照顧著達米安, 會叫達米安「飽飽」, 偶爾帶著那隻被取名為「希雅」的鷹隼出門晃一晃,也不會走遠。


    這對因各種各樣的意外結合的夫妻, 此時唯一的平衡點是達米安。


    塔利亞看出傑森.陶德其實已經醒來了, 他隻是沒有向世界宣告自己的歸來, 如同他死的那般隱秘,大部分人隻知道他出了車禍一樣, 他的歸來也悄無聲息。


    最開始塔利亞有點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這個少年,畢竟不管原理如何,傑森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從墳墓裏爬了出來,如果沒有被刺客聯盟撿到的話,他在哥譚應該是遲早會被蝙蝠俠發現的。


    可是塔利亞帶他來到了刺客聯盟,讓他孕育了達米安,並使他的第二次生命即將因此走到盡頭。


    這或許也是傑森為何如此平靜的主因,他活不了多久了,在短暫的生命麵前,無論他想做什麽,都沒有了發揮的餘地,而且在這最後的時間裏,傑森的身體也衰敗的很厲害,現在他甚至已經不去訓練了,因為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持戰鬥,激烈運動的話還會讓他暈過去。


    她走到臥室門口,發現門沒有關好,達米安換上了草綠色的連體衣和傑森在床上說話。


    傑森在教達米安說英語,指著自己的眼睛,教達米安念「eyes」,達米安眨眨眼睛,饅頭一樣的小手指著自己的臉頰,少年就笑起來。


    「face.」


    達米安戳戳自己的臉:「飽飽的face.」


    接著他又戳戳傑森的臉:「奈吉姆的face.」


    傑森看起來很慵懶,看著達米安的眼神又帶著溫柔,接著他又教了達米安其他五官的英語單詞,達米安都學得很快,如果說他們之間有什麽相似點的話,教什麽會什麽大概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們都是黑髮碧眼,現在看過去,反倒讓人覺得他們也挺有兄弟相,或者說是父子相。


    不對,應該說是母子相?


    塔利亞無聲失笑,她、傑森、布魯斯、達米安之間的也是夠亂的了,而這段混亂的關係,也是因她的決定才開始的,傑森則是這段關係裏最無辜的受害者。


    他快要死了。


    過了一陣,達米安對傑森伸出雙手,傑森就將他抱了起來,在房間裏慢慢走著,哼唱著一首歌。


    「he goes where no one has gone


    他去向無人到達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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