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用嘶啞的聲音回道:「我們是戀人,我對他是認真的,我想和他在一起。」


    一擊重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蝙蝠俠憤怒的吼道:「你怎麽敢!他還那麽小!」


    迪克躺在地上,任由那些拳腳落在自己身上,這些都是他應得的,直到蝙蝠俠停住動作,迪克捂著臉大笑起來,漸漸地,那笑聲變成哽咽。


    「是啊,他還那麽小。」


    傑森才成為世界冠軍,得到普林斯頓的錄取通知書,他本應該有一個光輝燦爛的未來,卻死在了衣索比亞的倉庫中,死前遭受了那樣殘酷的背叛和折磨。


    迪克緩緩拿出那枚戒指。


    相愛一年後,他才下定決心要牽著傑森的手走到所有人麵前說「他愛他」,可是誰知……以後他都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傑森沒有被葬進韋恩家的家族墓園,而是如他曾經說過的,如果死了,想要睡在瑪莎姐姐身邊。


    後來迪克拄著拐杖到哥譚公墓,看著墓碑上的【jason todd wayne,1991年8月16日-2007年4月27日】。


    就是這樣一塊寂靜而冰冷的石碑,銘刻了傑森短暫如流星的一生,這裏埋葬著的孩子隻有15歲。


    迪克至今仍然對傑森已經死去這件事接受不太來,他總覺得下一刻,傑森會拍著他的肩膀再叫他一聲「迪基鳥」,與他玩鬧,嘲笑他被揍的樣子傻裏傻氣的。


    迪克想過要如何與傑森發展,或許因為年紀的關係,他們不能做太多事情,但隻是和傑森手拉手的感覺也很好,等到傑森年紀再大一些,脾氣再穩定一些,開始讀大學的時候,迪克可以帶著他一起去更多地方旅行,見識更多。


    然而現在,他的愛人就睡在這六英尺之下的冰冷棺木中,僅剩沉寂與絕望,他的屍體會腐朽。


    在迪克回到地球前,傑森的葬禮就已經辦完了。


    墓碑前擺著花束,都是傑森的冰迷送到這裏的,他在花樣滑冰的世界中如同最為璀璨的流星,在還未升至頂點時猝然離去,但他留下的作品依然在那裏,無數的人緬懷他,稱他是「天不假年」。


    這是唯一讓人欣慰的事情,至少,傑森不會被遺忘。


    他是少見的對變種人表達過友善的運動員,他在慈善冰演中幫助過很多人,也用《天地安魂曲》表達了對那些被偏見傷害的變種人的同情與悲傷,所以即使很年輕,傑森也是備受許多人尊敬的。


    據說托尼.斯塔克在葬禮當天也來過這裏,並在墓前給了布魯斯一拳。


    他說「早知道跟著你會讓他死去,還不如讓他當初碰見我!」


    作為少年超級英雄,傑森的確很快樂,可是這條路也把他送入了死亡之中。


    據說在傑森死後,他那幾個變種人朋友衝進了阿卡姆,但他們沒能成功殺死小醜,甚至於要不是蝙蝠俠及時趕到的話,他們就得集體栽在那個危險的地方,而蝙蝠俠最終也沒有讓他們傷害那群精神病分毫,並通知x教授將那些孩子領了回去。


    迪克也曾想殺死小醜,他潛入了阿卡姆想要手刃仇人,卻被蝙蝠俠攔下,然後又挨了一頓揍。


    他嘆了口氣,對墓碑說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在衝動過後,我也覺得b說的是對的,我不能殺死小醜,可是……我對不起你,真的很抱歉,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本該讓你的內心充滿光明,但是現在,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躺在黑暗中。


    迪克又想起了他看到了傑森的最後一場比賽,那是在世錦賽,傑森奪得了他的第一枚也是最後一枚世錦賽金牌,可是在節目的最後,他卻仰著頭流下了眼淚。


    少年那麽倔強要強,從不肯在他人麵前流淚,於是他隻能低下頭用手拭去眼淚,再抬頭時,麵上就帶著勉強的微笑,眼中滿是傷感和落寞,他看起來那麽難過。


    他在賽後記者會上說「永遠不會有人認為他和艾絲美拉達相配」。


    那時傑森正處在最艱難的時刻,迪克身為最應該陪在他身邊的人,卻遠在太空,傑森一定是孤立無援,找不到可以幫助他的人,才會去衣索比亞尋找一個從未蒙麵的生母。


    迪克想起了他們最初見麵時曾經相處得很不愉快,他最初根本沒有接受傑森的存在,後來從阿福口中得知了傑森曾經如何嚮往他,可是他卻給了傑森一拳,讓傑森有了那樣痛苦的初潮。


    當少年泰坦的朋友們與傑森發生衝突時,他也隻是一臉為難的調節著,卻沒有想過去詢問他們為何不和,更沒有想過解決這個問題,一味的讓傑森忍讓。


    而在相愛前,他一直都用黃金男孩式的麵具敷衍著傑森,他並沒有去了解傑森的過去,不理解他的所作所為,讓傑森隻能獨自掙紮,在那孩子最需要愛與溫暖、理解和支持的時候,是他害傑森孤獨的死在異國他鄉。


    他離開地球的那一天,傑森還在布魯德海文,他們看了大半夜的電影,傑森想看的《斷背山》也看完了,但第二天的時候,傑森依然起的很早,迪克醒來時,就看到傑森用手指劃著名他的五官。


    傑森低低的唱著:「think of me, think of me fondly,


    想念我,深情的想念我


    when weve said goodbye.


    即使我們已互道再會


    remember me, once in a while


    回憶我,偶爾地回憶我……」


    迪克輕笑著起來,想要去親他,傑森就嫌棄的避開,但他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吻,然後側躺著看迪克穿上衣服,陪他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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