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程馨點點頭:“小暄……你的係統也是雙向救贖係統嗎?”


    許暄:“對,你消失這麽久,我問7993有沒有可能這個時空還有一個它的同行,它說不知道,我就心想,那八成就是有了。”


    心裏的預感很強烈,某些時候她是相信預感的。


    許暄繼續問道:“你這次為什麽這麽久,按照兩個時空的比例來算……”


    許暄打開手機計算機,開始啪啪啪算了起來,算完後她把手機麵向任程馨麵前:“你幹了什麽,居然能在子時空待35年?!”


    任程馨點點頭確認了她的想法,她醞釀了一下,開始道。


    “我的救贖對象是我父母。”


    “他們年輕的時候過的很不好,而我小時候……也經曆過很多事情,那天,2222找上了我,它說我可以回到另一個時空的過去,替它收集情緒凝聚核,當一切都結束後,我們可以有一次選擇……”


    許暄實在沒忍住打斷她:“馨馨等等,你應該猜到了我的救贖對象是0713,當時7993跟我說的是,它們檢測到人類所提供的情緒凝聚核在娛樂方麵最激烈,那你?”


    任程馨不追星,也基本不沉迷於網絡世界,她的全部生活幾乎隻有學習和學生會的工作,許暄從未見到她這樣自律的。


    任程馨的臉色迷茫了一瞬間,她搖搖頭:“2222說情緒凝聚核不僅隻有一種情緒,它代表親情、友情、愛情……等等,我的可能時屬於親情吧。”


    不對,這說不通,許暄把這個放在了心裏,沒再提。


    她拐到最開始的話題上:“然後呢,一切都結束後可以怎麽樣?”


    任程馨:“結束後我們可以有一次選擇……”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許暄的心在怦怦直跳,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麵前的女孩,一眨不眨。


    伴隨著這樣的氣氛,任程馨抬起頭一字一頓道:“是否要封閉那些不好的記憶,選擇我們所給彼此所創造的、虛假但美好的記憶。”


    這一句話落下,兩個人都安靜了許久。


    對上了,但又沒完全對上。


    記憶依舊像迷霧般遮蓋了前十八年的人生,卻也讓她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她為什麽沒有父母親戚同學朋友們的記憶?


    因為在那之前,她的經曆是不堪的,不堪到她寧願選擇封閉也要忘記的記憶。


    原來,從小父母雙亡的是她,被拐賣走的,被同學針對的,被大火毀容的……都是她。


    7993說的那個一生不幸但卻仍然樂觀麵對生活的女孩就是她。


    盡管早就有所預料,但許暄依舊有一瞬間的迷茫。


    她想起自己總是下意識討厭的食物,想起對於父母模糊不清的記憶,想起麵對人群時總是戴在臉上的口罩,想起自己不愛和陌生人交流的所謂自我診斷的社恐……


    一切不過都是她記憶消除的潛意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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