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吃這一套,那不就簡單了麽。


    “夫君夫君夫君,”她扯住他的衣袖搖晃,“好不好嘛。”


    顧隱弦麵色冷漠,卻吩咐手下道:“把他們兩個從血牢放出來,封印魔力,沒有吾的命令不許過來見啾啾。”


    寧楸一怔,“你怎麽也叫我啾啾了?”


    “你的網名不就是這個嗎?”顧隱弦直男發言,“隨口一叫,你若不喜歡,下次不叫便是了。”


    寧楸:“……那還是叫吧。”


    “啾啾,跟我走。”顧隱弦抓住了她的手腕,帶著她離開了演武場。


    寧楸跟著魔神來到了一處陰森的玄冰宮殿裏,凍得寧楸一陣哆嗦,直喊冷。


    “你的身體也太差了。”顧隱弦淡淡看她一眼,脫下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這點寒意便承受不住,日後如何與吾雙修?”


    “雙、雙修?”寧楸愣住了,白皙的臉頰被毛絨絨的領口襯托著,顯得愈發可愛,“你不是不喜歡我嗎,既是為了算計帝曜,為何要與我雙修?”


    顧隱弦垂眸想了想,明智地轉移了“雙修”的話題:“你是如何猜到,吾是為了算計帝曜才將你擄來此地的?”


    “你們父子關係不好,一眼便可看出。”寧楸輕輕撅起嘴唇,“你怎麽可能為了給顧厭找老婆,便如此大費周章?多半是知道帝曜在乎我,想將他引出仙界,再暗地裏行一些陰險之事。”


    “倒是猜了個十有八九。”顧隱弦勾唇輕笑,“你說,帝曜會不會為了你孤身一人殺入魔界?”


    “不會。”寧楸信誓旦旦地說,“我們是剛奔現的網友,根本就不熟,他豈會為了我舍棄仙界而不顧,恐怕魔神大人你要失望了。”


    “那便讓我們拭目以待?”顧隱弦饒有興味地說道,“縱然計劃失敗,他沒有來,吾好像……也並未吃虧?”


    寧楸:“?”


    “你這話什麽意思?”


    顧隱弦抬起一隻手,撫上了她凍得發紅的臉頰,“抱著吾,便不冷了。”


    不等寧楸回答,他便已將她攔腰抱起,和她一同躺在了溫暖的被窩裏。


    寧楸本來很抗拒,但這鬼地方不愧是“冰之魔神”的宮殿,實在是太冷了,她縮縮腦袋,到底沒從被窩裏掙脫。


    “枕頭呢?”寧楸朝四周亂摸,“你這床上為何連枕頭都沒有?”


    摸來摸去,竟不小心摸到了顧隱弦的腹肌。他在鬥篷下穿的上衣是便於戰鬥的漆黑緊身衣,將身材展露得一覽無餘。


    顧隱弦倒吸一口冷氣:“你,你在做什麽……”


    寧楸匆忙收回手,生怕他收她的錢,“我在找枕頭啊。”


    顧隱弦抿了抿唇,將她一把拽進了懷裏,“枕在吾的肩膀上吧。”


    “收費嗎?”寧楸小心翼翼地問,她又想起那些身材騙子。


    “為什麽會問這個?”顧隱弦不解,“當然不收。對了,玉簡給你。”


    說完,他把之前沒收的玉簡還給她。


    “你把玉簡還給我幹嘛?”寧楸眨眨眼,“不怕我給帝曜通風報信嗎?”


    “正合吾意。”顧隱弦輕笑了一聲,“此為陽謀,帝曜若想救你,便必須親自來魔界一趟,因為他也知道,別人都不是吾的對手。你盡可以給他發消息,告狀訴苦。”


    寧楸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麽要跟他訴苦,我在這裏過得超開心的,讓我走我也不走!我才不會讓帝曜以身涉險呢!”


    顧隱弦抬手揉了揉額角,“也罷,就知道你會這樣想,所以吾已經派人朝仙界送去了請柬,邀請他來參加明日的大婚。”


    “你真是個大惡人,比魔尊還壞。”寧楸瞪他。


    “吾是魔,不是人。”顧隱弦懶散地說,“給你發了紅包,不領嗎?”


    寧楸:“?”


    什麽紅包?


    她點開玉簡一看,顧隱弦確實給她發了個紅包。


    難道他把玉簡還給她,不是為了讓她給帝曜通風報信,而是為了給她發紅包?就因為她擔心他收費,所以他要倒給她錢?


    寧楸拆開紅包,瞬間瞳孔地震。


    【您已領取隱弦的紅包,888888魔石已轉入您的餘額】


    這比魔尊發的紅包還多了一位啊!


    第88章


    寧楸和魔神躺在床上純潔地聊了會天, 忽然聽得外麵暗衛來報:“主、主上……”


    “何事?”顧隱弦揉了揉眉心,似乎因為被打擾而感到些許不快。


    暗衛答道:“巫之魔神來訪,他說是來給主上道喜的。”


    “那喜歡下蠱的老東西怎麽來湊熱鬧了?”顧隱弦嫌棄地說, “他來便準沒好事。”


    寧楸:“……下、下蠱?”


    “不錯,”顧隱弦站起身,取了一件華貴的外袍披在身上, “巫蠱之術總知道吧?”


    寧楸點頭, 莫名有點害怕。


    好吧,她就是怕蟲子。


    顧隱弦輕笑了一聲,似乎很欣賞她恐懼的表情,“你和吾一同去。”


    寧楸:“……啊?”


    魔尊他爹比魔尊還要惡趣味, 以別人的恐懼為樂,果然是個大惡人,不,大惡魔!


    她瑟瑟發抖,顧隱弦已經給她披上鬥篷,將她連人帶鬥篷都抱進了懷裏。


    二人來到主殿,顧隱弦抱著寧楸坐在最上首的玄冰座上, 寧楸從魔神的懷裏探出腦袋, 看到旁邊坐了一位美男子。


    他赤/裸著上半身,完美的肌肉線條上布滿道道紋身,仔細一看皆是蟲蛇圖案,模樣可怖,卻又有詭異的美感。男子劍眉星目, 容貌俊朗, 長發披散至腰間, 發間佩戴額冠與銀飾, 鼻翼、嘴唇與胸口某處皆佩戴銀環,脖頸間亦是裝點著層層疊疊的飾物,看上去華麗而又妖異。


    寧楸:……?


    這個帥哥就是顧隱弦說的“喜歡下蠱的老東西”?


    她定睛一看,此人的手中竟還把玩著一條鱗片森然、牙齒鋒利的毒蛇,頓時嚇得往顧隱弦的懷裏縮了縮。


    顧隱弦抬起手,像擼貓一樣輕撫了下她的發頂,又冷冷地看了巫之魔神一眼。


    “巫梟,把你手裏的蛇收起來,別嚇到吾的新娘。”


    巫梟頓時露出了吃瓜的表情,“快,詳細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以你的性子居然會娶一位仙族女子,還廣發請柬,是不是哪裏不對?”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裏的那條蛇按到了手臂上。頓時,他的手臂上多了一條蛇形的紋身,那條蛇也消失了。


    寧楸:“……”


    堂堂魔神竟然也喜歡吃瓜……還有,那條蛇是怎麽回事,為何就變成花臂了!巫梟身上的那些紋身,不會都是活物吧?!


    顧隱弦眼角微抽,“所以,這就是你提前一天來參加婚事的原因?”


    巫梟“嘿嘿”一笑,“快快快,咱們好歹相識一場,我的八卦之魂已蠢蠢欲動!”


    顧隱弦自然不會把計劃透露出去,把懷裏的寧楸抱得更緊,抬起手仿佛很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


    他薄唇微勾,“那當然是因為——”


    “因為什麽?”巫梟支棱起耳朵。


    “吾已對懷中的仙子一見鍾情。”顧隱弦垂下雪白的睫羽,近乎癡迷地注視著寧楸,“自從仙界一見,便久久不能忘懷。情難自抑,才將她擄了來。”


    雖然寧楸知道他是在演戲,隻是為了蒙騙巫梟,但她還是差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肉麻啊!這實在不像是魔尊他爹能說出來的話!


    巫梟居然信了,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你幾萬年都未婚娶,原來命中注定的良人竟在此等著……”


    巫梟拍大腿的時候,寧楸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布料極少,修長矯健的腿上竟也遍布紋身,未著鞋履,腳踝處佩戴著雕飾繁複的環扣和銀鏈。


    不愧是魔界,民風果然開放。


    說著說著,巫梟又八卦道:“那你兩個兒子怎麽辦?能接受這個後媽麽?家庭關係和諧也很重要啊!如果不行,我可以幫你開導開導……”


    “無須開導,”顧隱弦淡淡道,“他們已被吾軟禁起來。若還不能接受,便丟到血牢中好好反省。”


    巫梟唇角抽動,“啊這……他們是你親生的吧?”


    “是,”顧隱弦冷冷地掃了巫梟一眼,“他們都是吾當年用匕首剖開腹部,親自取出來的。”


    巫梟:“這、這……”


    寧楸也是瞪大了眼睛,顧隱弦對自己可真狠啊!


    魔族……不會連會接生的魔都沒有吧?


    正說話間,一位探子匆匆忙忙跑了過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報,墮落蟲穀動蕩,萬千蟲蛇異獸逃命,形成了可怖的獸潮!”


    巫梟瞪大了眼睛:“臥槽!我老家被人拆了,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


    顧隱弦還沒來得及回答他,便又有探子來報:“報,埋骨荒丘被一劍抹平,沉睡許久的屍之魔神詐屍逃竄!!”


    “報,鬼蜮冥淵陣法崩毀,閻之魔神危矣!若非其魂體不滅,恐已命喪當場!”


    “報,災厄魔窟坍塌,厄之魔神不知去向……”


    巫梟的表情逐漸僵硬,也就顧隱弦還坐得住。


    “報,冰原結界被破!!!”


    “看清是誰了沒有?”巫梟一把抓住那最後一名探子的肩膀,“究竟是何人敢在我魔界如此囂張?”


    那探子顫聲道:“是一位身穿白衣,提著斷劍的殺神!離得太遠,看不清他的臉……對了,他和主上一樣,都有一頭雪白的長發!”


    巫梟一把將探子丟在一邊,詫異地看向顧隱弦:“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坐得住?那人究竟是誰,發色一樣,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爹吧?”


    “夠了!”顧隱弦忍無可忍,“巫梟,你能不能少說兩句,爹和孩子未必發色一樣,吾更沒有什麽失散多年的爹。”


    此時,一位渾身染血的侍衛匆匆忙忙跑來。


    “報,宮殿正門、正門已被攻破!”


    “來了多少人?”顧隱弦冷靜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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