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搖搖頭,“先不,還要找金琥金哲以及捉夢。”


    “他們應當不在南源山。”景黎早已經用神識將南源山探查一遍了,根本沒有兩狼一狗的蹤跡。


    時寧想不明白一件事,“金葉那一隊狼人事發之時不在南源山躲過一劫,可是為什麽南源山的那麽多狼人中,隻有金琥金哲沒有了蹤跡,連帶著捉夢也找不到了。”


    二人前往金琥金哲所在的寢殿分析道:“可能目的就是為了故意製造出金葉是為了爭奪王位殺害狼人的假象?”


    時寧一時想不出由頭,隻好說道:“可能是吧。”


    不知不覺二人已經走到了寢殿之前,時寧對景黎道:“時間緊迫,我們先分頭行動,我去金哲寢殿,你去金琥。”


    “好,等會在此匯合。”


    說罷,二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偌大的寢殿之中,此刻隻剩下滿屋的血腥味以及躺在地上的屍首。時寧小心地避開這些屍體,死相與外麵並無不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被剖去了內丹,甚至連杯中的滾燙的茶水都還留有一絲餘溫,此人行事看來十分迅速,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味。


    時寧在屋內搜尋了一陣,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正欲離開之時,穿堂風傳過書頁傳來翻頁的聲音。時寧心思一動,想著捉夢會不會又被困在了書頁中。走向前,翻開書頁。頓時變化由此而生。


    狂風大作,書頁之間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時寧也被這陣風迷住了眼,但是她卻感受到了麵前有一股危險的力量悄然而至。消失已久的金琥和金哲突然出現,像是發了狂一樣,同時朝時寧猛撲而去。


    時寧連忙後退,聞風藤從手腕中掙脫開,風向也發生了改變。由吹向時寧,改為吹向金琥金哲兩兄弟。此刻時寧也終於看清了麵前的景象,兩人渾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其他人的。雙目猩紅,理智全無,隻知道拚命地朝時寧攻去。


    狼人尖銳的利爪鋒利無比,此刻正發瘋了一樣想要抓住時寧。


    金琥和金哲兩人都是元嬰期,修為不在時寧之下,更不要用說此刻兩人聯手一同對付時寧。


    時寧根本招架不住,隻能以退為主。留下聞風藤暫且在空中應對,但是始終是以一敵二。聞風藤束縛住了金琥,就給了金哲機會。眼看金哲的利爪馬上要逼近時寧之時,時寧懷裏的龍鱗發出一陣刺眼的光亮,逼退了金哲。


    與此同時,時寧察覺到自己和景黎似乎結了靈獸契約。


    作者有話說:


    景黎:拉近關係的重要一步。


    第88章 掉馬


    在時寧還沒弄清楚怎麽突然結契之時,


    景黎一下出現,甚至還沒看清他的動作,金琥和金哲被收服回到了書中。景黎將書合上, 對著時寧關心道:“沒事吧?”


    時寧搖搖頭, “我沒事,我們是不是結契了?”


    景黎手上翻了翻書,裝作無所謂道:“事發突然, 想要用龍鱗的力量,隻能先結契。”


    “還是謝謝你。”不管怎麽樣, 景黎還是再次救了自己。


    時寧問道:“金琥和金哲是中蠱了嗎?這個樣子很像從前玄武被控製神識的樣子。”


    景黎掀開書, 裏麵兩頁正是金哲和金琥, 兩人露出尖銳的獠牙, 張牙舞爪。盡管看上去嚇人,但是都無法突破禁製。


    “看上去是的。”


    “百裏楹?”時寧問道,莫非這又是百裏楹的手筆。


    景黎繼續翻了一頁, “不一定, 能夠操縱神識的人很多。也有可能是殺害狼人的幕後凶手。”


    時寧微微點頭,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


    “怎麽了?”景黎問道。


    時寧揉了揉耳垂, 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才事發突然, 多謝你了。不過既然如今已經沒有危險了,我們是不是解開契約呢?”


    景黎卻一本正經說道:“我不知道怎麽解開契約。”


    “什麽?”時寧驚訝地問道,“你怎麽會不知道呢?”


    景黎移開視線,手中的書頁被翻得嘩嘩作響, “我確實不知道。我之前也沒有和人結過靈獸契約。”


    “你難道也不知道?”景黎將問題再度拋給了時寧。


    時寧道:“我也沒有和靈獸接過契約啊。”


    “□□呢?”景黎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有。”


    景黎暗自竊喜, 那就好。隻是麵上卻故作為難, “那就很難辦了, 先這樣吧。反正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坦白來講, 與景黎結契,時寧是占便宜的。畢竟景黎的修為遠遠高於她的。若是換做平常靈獸也就算了,但那總歸是景黎。時寧心中或多或少有些難為情。


    “等回去了問下長老他們吧,他們應當是知道的。”時寧提及道。


    景黎麵上說著好,實際上心裏卻根本沒有解開契約的打算。


    時寧又在附近查了一圈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後,主動提道:“我們先回去吧,到時再聯係盼心姐,看怎麽替金葉查明真相”


    景黎輕聲說了道好,而後再次變為龍形,對著時寧道:“上來。”


    剛才事態緊急,時寧騎著景黎來,倒也沒顧慮到太多,但是如今回去,而兩個人又結契了,時寧倒不好意思再騎著他回去了。站在一旁,召喚出聞風藤說道:“聞風藤能帶我回去。”


    碩大無比的龍身轉了個方向,麵朝著時寧道:“不用客氣,反正我是你的靈獸。”


    金黃色的瞳孔裏清晰倒映著時寧的影子,仿佛這一瞬間,在景黎的眼中,天地間隻有時寧一個人。


    ……


    最後時寧還是騎著景黎回去了,隨雨院內,山柰著急忙慌地問道:“你們去哪裏了?”


    “我一睡醒就看不到你們了。”


    山柰發現從前都是自己跟著時寧身邊,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時寧身邊的位置居然變成了景黎。最關鍵的是時寧也沒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氣死貓了。


    時寧安撫了下山柰說道:“有點急事,你先和景黎在這裏,我有事出去一趟。”


    “我也要去。”山柰和景黎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話音剛落,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一並朝著時寧道:“我先說的。”


    時寧沒有理會兩人,拒絕道:“我自己去,你們倆在家。”


    兩人就算再不服氣,也隻能聽時寧的話留在家裏。


    離開白草峰後,時寧徑直前往了紅葉峰。一來是為了看望黃雪平。二來則是想要問下如何解開靈獸契約。


    紅葉峰上一切照舊,時寧來得悄無聲息,敲了敲黃雪平的房間門。


    “黃長老在嗎?”時寧用神識傳音道。


    很快屋內傳來幾聲重重的咳嗽聲,似乎把五髒六腑都快要咳出來了。


    “進來。”黃雪平一改往日精神抖擻的語氣,病殃殃地說道。


    話音落下,房門咯吱一聲從內打開。還未走進院子裏,時寧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刺鼻難聞。時寧掩著口鼻喊道:“長老,我進來了。”


    推開門,黃雪平麵如枯槁地窩在床上。整個人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麵部深深地凹陷下去,雙目無神,隻有在見到時寧的一瞬間才打起一絲精神。


    黃雪平在床榻上笑道:“五年不見,小丫頭都當掌門了。”


    時寧握著黃雪平的手,像是握著幹枯的樹枝,“長老怎麽病得這麽嚴重。”


    黃雪平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壽元已盡就是如此。”


    “怎麽突然想起今日來看我了?”黃雪平主動發問道。


    時寧道:“隻是出關之後還未見過長老,特來拜見。”


    黃雪平眼睛看向上方,放空道:“我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麽好看的。”


    時寧勸慰道:“長老對我關愛有加,如今長老重病,我豈有不來看望的道理。”


    黃雪平欣慰道:“你有這份心就好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其他人總歸沒有自己來放心。”時寧說話之時,視線在房間內打轉,而後停在了黃雪平枕頭旁的一本藍色封皮的書上,突然問道:“長老如今重病在身,也沒有放棄修煉嗎?”


    看著時寧的視線停留之地,黃雪平搖搖頭,手撫摸著書皮道:“沒有修煉了,隻是閑來無事翻翻雜書,解解悶而已。”


    時寧點點頭,“師姐他們不過來照顧長老嗎?”


    黃雪平虛弱道:“有什麽好照顧的,我一個糟老頭子還能活多久,何必讓他們費時間在我身上,倒不如讓他們好好修煉。日後莫落到像我這樣的下場。我一個人有這些閑書作伴就夠了。”


    時寧聽後卻說道:“那我以後每天都來陪長老,有我在,長老也不必再靠這些雜書來解悶了。”


    黃雪平又咳嗽了兩聲,不讚成地道:“你如今已經是掌門了,宗門事務繁多,怎麽能在我這裏浪費時間。”


    時寧卻堅持道:“宗門事務重要,長老身體也很重要。再說了,長老若真擔心我沒有時間處理宗門事務,那麽我就把卷軸宗文帶到這裏一起處理,如果有不懂地還能問問長老。”


    見時寧一再堅持,黃雪平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隨你吧。”見黃雪平又是一陣咳嗦,時寧關心到:“長老咳得這麽嚴重,有沒有請淩徹長老和葉清平長老看看。”


    黃雪平笑道:“壽元已盡,縱使什麽名醫神藥也是無濟於事。”


    時寧垂下眼,沒有說話,見人真的傷心了,黃雪平移開了話題道:“你今天來還有什麽事情嗎?”


    時寧不好意思道:“不過今日前來確實有事叨擾長老。”


    黃雪平的視線逐漸轉移到時寧身上,“還有什麽事情?”


    時寧觀察著黃雪平的神情說道:“長老可知如何解開與靈獸之間的契約嗎?”


    黃雪平咳嗽了好幾聲,時寧連忙送上一杯茶水,“長老慢些。”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結束後,黃雪平長長地歎口氣道:“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


    時寧視線移到別處說道:“不想和靈獸結契了。”


    “你的那隻靈獸確實資質很差,修為也跟不上,隻會白白連累了。”黃雪平絮絮叨叨說道,“之前讓你換一隻靈獸你還不願意,怎麽現在突然想明白了?”


    時寧見黃雪平誤以為和自己結契的靈獸是山柰,不過既然已經誤會了,時寧也不打算再解釋。


    “就是覺得帶著山柰一起修煉太累了而已。”時寧拿出山柰當擋箭牌道。


    “所以長老知道怎麽和靈獸解開契約嗎?”時寧再次問道。


    黃雪平道:“這倒不是什麽難事。”說完念了一段咒語,“照著這個來就可以解開了。”


    “隻是念段咒語就可以了?”時寧驚訝道。


    似乎這一段咒語已經消耗了黃雪平所有的力氣,無力地閉上眼道:“這樣就可以了。”


    時寧將咒語牢記在心,見黃雪平已經要休息了,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將房門掩上。視線最後一眼不經意地掃過床頭的書。隻是離開了黃雪平這裏,時寧並未離開,在紅葉峰停留了片刻,前往楊珊的住處。


    紅錦相比五年前已經長大了許多,但是卻依然認得時寧,老遠就聽到紅錦魚尾拍打著水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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