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隨雨院內眾人散去,時寧因為小酌幾杯的緣故,早早就躺下了。屋內的靈獸都酣然睡去。景黎在院中,望著皎潔的彎月。黑龍的身形漸漸褪去,顯現出了人形。


    景黎身著一身黑袍,如墨般的發絲被一根雪白色的發帶高高挽起。在月光的照耀下,金黃色的豎瞳顯得愈發神秘詭譎,整個人透露著幾分不可靠近的疏離。


    終於能夠變成人形了,景黎望向遠方感歎道。


    隻是這份感歎還沒持續多久,便被遠處而來的人打斷了。


    斐雲和黃雪平。


    怎麽現在過來了?景黎隱匿了身形藏在院中,想要看看到底所為何事。


    斐雲敲門,傳音至屋內。


    “時寧,你睡了嗎?”


    時寧似乎睡得很沉,沒有聽到斐雲的聲音。


    倒是山柰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用爪子推了推時寧。


    “寧寧,有人喊你。”


    時寧將頭蒙進了被子裏,不願意起來。


    景黎聽著斐雲和黃雪平在門口的對話。


    “除夕夜顧衝嚴煥明幾人都和他們在一起。恐怕時寧玩得太開心了,如今睡沉了。”斐雲輕聲說道。


    黃雪平:“可是還不是得喊起來,畢竟事關重大。”


    “奪舍可不是小事。”


    景黎在院子裏聽著二人的對話,細細琢磨著奪舍二字。


    而屋內的時寧也在山柰下,睡眼惺忪地起來了。


    “我在,誰呀?”時寧朝屋外喊道。


    “斐雲,黃雪平。”


    時寧揉了揉眼睛,意識逐漸清醒,看向窗外,天還沒亮啊。怎麽兩位長老突然這個時候過來了。


    時寧穿好衣裳朝外走去,“來啦。”


    門口黃雪平和斐雲皆都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時寧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兩位長老突然來訪,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黃雪平和斐雲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先開口,最終還是斐雲說道:“掌門有事。”


    “你和我一同前去。”


    時寧哦了一聲,問道:“什麽事情?”


    黃雪平搪塞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時寧看著斐雲,輕聲說道:“好吧。”


    正當山柰也要跟著一同前去的時候,卻被斐雲攔住了。


    “你就不要去了。”


    山柰不樂意地說道:“為什麽我不能去?”


    “宗門機密,你去不合適。”黃雪平解釋道。


    時寧聽到宗門機密四個字,不禁琢磨,大年初一淩晨能有什麽宗門機密。


    時寧對山柰說道:“你在這等我。”而後腦子裏開始思索到底有什麽宗門機密。


    掌門之位或者和自己有關的事情?


    時寧隱隱有一個不好的猜想,手裏緊緊握住了聞風藤,思索著等會會麵對什麽樣的場麵。


    剛踏入趙崢院內,時寧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趙恬恬。


    一看到趙恬恬,時寧就知道肯定沒好事。


    時寧一一見過眾長老後,先發製人地對趙恬恬說道:“百獸穀一別,許久未見師姐。我以為再見師姐要數十年後了,沒想到不過幾月就再見麵了。”說罷,時寧看向趙崢淡淡一笑。


    趙崢麵色難堪,“此女應當要在絕冰穀關押十年之久,沒想到今夜突然偷跑出來。”


    “所以師姐是想到了當時百獸穀一事有什麽轉機嗎?”


    時寧所言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沒說錯。畢竟趙恬恬確實也這樣狡辯了。


    趙恬恬目光斜看了一眼時寧說道:“師妹巧言令色,我自當比不上。”


    “但是我隻知黑的不能說成白的,白的也不能說成黑的。”


    時寧哦了一聲,“所以師姐是說當初百獸穀一事另有真相了?”


    時寧並非不知今夜所來肯定不是為了百獸穀的事情,但是現在隻有讓眾人想起當時趙恬恬是如何誣陷自己的,後麵趙恬恬再說任何事情,都帶著幾分不可信了。


    趙恬恬說道:“百獸穀一事,日後自會查清。”


    “你倒不如老實交代下,是如何奪舍時寧一事的。”


    聽到趙恬恬的話,時寧心猛然吊起,縱然已經想到了可能是因為此事。但是趙恬恬在眾人麵前提及,心中難免還是會有些緊張。隻是麵上卻依然要強撐著不能讓人看出端倪。


    時寧故意冷笑兩聲,“所以師姐在絕冰穀幾個月,是終於想到了如何解釋百獸穀一事了。”


    “當時我大病初愈不過兩天,醒後和師姐在百獸穀第一次見麵,師姐就看出我是奪舍之人。所以你當日故意用蒼術符引誘白虎出來,想要將我這個奪舍之人趕盡殺絕。”


    “師姐果然天賦異稟,就憑一麵就能判定我是奪舍之人,隻是不知道師姐當日為什麽不將真相說出,非要等到幾個月後呢?”


    時寧疑惑地了一聲,看向趙恬恬問道。


    趙恬恬一時懊惱剛才不應該將百獸穀一事牽扯出來,如今隻能抓住時寧性格變化一事死咬住不放。


    “從前我怎麽沒發現師妹怎麽如此巧言善變?怎麽不過是昏迷兩年倒是會說話了許多。”


    時寧默默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我如今這樣,當然這一切還是要多虧了師姐啊。”


    “當初要不是師姐借著指點我心法的名義加害於我,使我昏迷兩年,險些慘死。我又怎會不願修煉,隻為自保嗎?”


    時寧說道傷心處,甚至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若非遭此突變,我又怎會變得不求上進,不還是怕師姐再度殘害與我嗎?”時寧故作委屈說道。


    “沒想到隻為自保一事,還會被師姐用來作此文章。師姐本就是掌門之女,我也無意掌門之位,我所求的不過是一處安身之地,難道師姐非要我魂飛魄散才肯甘心?”


    時寧字字誠懇,況且她也確實無心掌門之位,在做的掌門長老也都看在眼裏。尤其是趙崢,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沒想到今夜時寧還說出兩年前昏迷的真相。


    穆月氣憤不已說道:“所以當時時寧昏迷兩年,也是因為趙恬恬的原因?”


    時寧借此趕緊說道:“當日師姐見我愚鈍,始終不能領會煉氣入門的訣竅,所以說要指點我一二。”


    “弟子愚笨,聽到師姐如此好心,自然不曾設防,可萬萬沒想到師姐趁我不注意之時,攻擊我神識,使意識不醒,陷入半死局麵。我本以為此生就這樣過去了。”


    “未曾想上天垂憐,願再給我一次機會。礙於師姐當時在宗門內威望正盛,我不敢將此事說出,更怕掌門不信我所說。於是放棄修煉,更無心掌門之位,本以為這樣師姐可以放過我一命,沒想到又有了百獸穀一事。”


    趙崢不忍再聽,指著趙恬恬怒罵道:“時寧所說可是真的!”


    趙恬恬沒想到時寧居然會知道兩年前的事情,但是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咬死不承認,聲淚俱下地說道:“父親願意相信時寧,也不願相信我,我無話可說。但是這些事女兒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魔修為了不被搜神識,自然什麽髒水都往女兒身上潑,時寧,我就問你一句,你敢不敢搜神識。”


    斐雲冷冷說道:“時寧經脈受損,搜神識一來痛苦無比,二來也會對經脈有所損害。”


    “如若真的隻是為了莫須有的事情去搜神識,恐怕就算查清了時寧未被奪舍,也得修養許久。”


    好在斐雲和穆月是站在自己這邊,時寧稍微有些心安,但是卻遠遠不敢放鬆。


    趙恬恬窮途末路,此刻不能揭穿時寧奪舍一事,往後自己更無翻身之地。


    “你如此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倒不如你好好解釋方陣曆練,滄山黑羽鶴以及如何尋得功法,越級突破。一次倒可以說是巧合,接二連三,倒像是修為遠在築基以上之人為了顯現自己修為而刻意為之。”


    時寧聽到趙恬恬說到這幾件事,一時有些語塞,能怎麽解釋,不都明明白白嗎?


    “你三番兩次陷害於我,不占上風,自然說不過我。”


    趙恬恬質問道:“憑什麽你能通過方陣曆練,一葉心法會認主一個煉氣弟子,還有你平日裏根本不曾修煉,又怎麽會打敗快要結丹期的弟子。這些事,除了被人奪舍之外,不然我真的想不到有什麽其他合理的解釋。”


    時寧覺得趙恬恬可能真的失了智了。如果抓著自己性格大變的事情,說個沒完,時寧還擔心如何解釋不夠完善。但是後麵就這些事,她還想要個解釋呢。


    “方陣曆練,我為何會通過,我想師姐是不是應該去問黃長老,我也很好奇我當時曆練為什麽會通過呢?”


    “不如黃長老給個合理的解釋?”


    黃雪平對這事一直持中立態度,沒想到突然被時寧提及,不禁撫了撫胡須。


    時寧笑道:“還是說長老當日故意給我放水了?”


    黃雪平嚴肅道:“自然沒有。”


    “當日我不說了嗎,是時寧道心堅定的原因。”


    時寧看向趙恬恬,“不知這個解釋師姐可滿意?”


    “至於一葉心法認主一事,恕我不能給師姐一個解釋了,畢竟隻要心法沒有認主師姐,師姐都會奇怪為什麽,不是嗎?”


    “剩下的宗門大比上打敗師兄,自然也是心法使然。如果這些答案不能讓師姐滿意,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趙恬恬咬著牙說道:“就算這些師妹都能自圓其說,師妹敢說為什麽能夠馴養銀魚,還替紅錦看病嗎?”


    “師妹從前可從來在馴獸一門上有所研究,難道這些也是心法的功勞嗎?”


    時寧聽到這個問題,確實有一些猶豫,畢竟涉及到了敖靈,甚至還牽扯到坤山火狐的事情。


    趙恬恬卻以為是時寧不知如何回答,嘴角勾起嘲諷道:“怎麽師妹想不出合理的解釋了?”


    在場知道坤山一事的,隻有時寧和淩徹。


    淩徹說道:“此事我知曉,和奪舍一事無關。”


    淩徹替時寧解釋道。


    “難道有什麽事情不能訴之於口嗎?”趙恬恬逼問道。


    如果此事讓趙恬恬知道,恐怕不用多久火狐一族也會知道,日後數不盡的麻煩就要接踵而至。時寧是斷不可能在此事上牽扯到坤山一事的。


    淩徹看向趙崢說道:“此事我日後單獨和你解釋,但是我保證銀魚和紅錦一事,確實與奪舍無關。”


    趙崢此刻已經相信時寧沒有被奪舍,更多的則是對趙恬恬的憤怒,居然在兩年前就幹出了殘害時寧一事。這是他當掌門的失責,百年後也無顏去麵對時慈。


    “你今晚鬧夠了嗎?時寧對你處處忍讓,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悔改!”趙崢厲聲指責趙恬恬說道。


    趙恬恬卻認定淩徹所說此事必定與時寧奪舍一事有關,“既然淩徹長老如此肯定此事與奪舍無關,那麽為何不能將此事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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