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聞風應聲鬆開了, 再次回到時寧的手腕處。


    玄武沒有了束縛後,慢騰騰地往床邊移動, 三人默默看著他的動作。


    結果下一秒玄武就從床上掉了下去, 摔了個四腳朝天。


    淩徹把玄武翻了個麵, 玄武甚至還用頭蹭了蹭淩徹。和之前作天作地, 鬧個不停地人形玄武簡直天差地別。


    “這……”黃雪平一時沒看懂這是什麽反應。


    “還是不可放鬆警惕。”黃雪平說道。


    淩徹表示自有分寸。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時寧問道。


    淩徹想了下說道:“等玄武背後的主人現身吧。”


    “玄武如此反常應當不止定魂針的作用。”


    時寧問道:“隻要下了定魂針就會變得癡傻嗎?”


    淩徹看向時寧,若有所思,許久才說道:“是的, 隻會保留一些最基本的本能, 或者記憶最為深刻的事情。”


    “就像玄武還記得會澆水一樣嗎?”時寧想起玄武澆水的事情問道。


    淩徹嗯了一聲,“從前院子裏種了很多花, 玄武經常去澆水。”


    沉默片刻後, 黃雪平突然問道:“道祖提示定魂針的事情,難道也在拂星門一直在暗中觀察嗎?”


    “這就不得而知了。道祖如閑雲野鶴,蹤跡難覓。”淩徹頓了下說道,“不過, 我想道祖既然沒有露麵自然有他的理由。”


    時寧點頭同意, “可能也有讓我們安心之意, 不用擔心他。”


    淩徹答道:“沒錯。”


    黃雪平:“那我們先回房了, 你注意玄武, 謹防不測。”


    淩徹:“放心。”


    *


    翌日。


    今日是體修的講學,時寧雖然不打算修這一門,但是顧及黃雪平所說,時寧還是要裝裝樣子去看看。好在有林盼心作陪,還能看各種熱鬧,倒也不算無聊。


    林盼心在門外喊道:“時寧,你起來了嗎?”


    “來了,盼心姐。”


    時寧推開門,就看到林盼心打扮地花枝招展,在門口等著呢。


    “盼心姐,你今日怎麽這麽漂亮。”時寧誇道。


    林盼心扶著頭上的發簪,得意地說道:“就你嘴甜。”


    “這麽高興,是有什麽事情嗎?”時寧問道。


    “哎呀,也沒什麽大事啦,隻不過認識了一個修士而已,長得嘛還算勉強,也就比淩徹長老差一點。性格嘛一般般,也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啦。家世嘛,父親也不過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長老罷了。”


    聽著林盼心的介紹,時寧戲笑道:“是哪家的修士啊?”


    “等會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時寧問道:“是體修嗎?”


    “是啊,才築基剛選的體修。”


    時寧對這位“平平無奇”的修士確實有幾分好奇。


    隨著林盼心走了進來,看向院中的靈植問道:“妹妹你種的牽牛花都開了啊。”


    時寧望過去,不以為意地說道:“這種沒有靈力的花草,經過靈力一催,長得很快的。”


    初升的牽牛花隨著日出看得最旺,牽牛花瓣上還沾著清晨的露珠。


    “我可以摘一朵嗎?”林盼心看得心癢難耐。


    “當然,盼心姐自便。”時寧快要出門了,但是山柰還在睡懶覺。


    時寧在門外喊道:“山柰,你還不起來嗎?今天不跟我出去了?”


    山柰在床上打個滾說道;“不去,我要睡覺。”


    林盼心已經摘了一朵淺紫色的牽牛花簪在了發尾處,“好看嗎?”


    “人比花嬌。”時寧誇道。


    “山柰,我好看嗎?”林盼心又找山柰求誇誇道。


    山柰伸了個懶腰,不願意從床上起來,看都沒有看一眼說道:“美美美。”


    林盼心聽後喜滋滋,問道:“你個小懶貓跟妹妹學的就會嘴甜,你怎麽還不起來。”


    “我們今天要去聽講學。”


    山柰在床上滾來滾去,蹭的貓毛到處都是,“我不去,我要睡覺。”


    林盼心奇怪地問道:“平日你不是最積極了嗎?”


    “你不舒服嗎?”時寧關心地問道。


    “沒有,想睡覺。”山柰總之就是不起來。


    “好吧,那你先睡,我和盼心姐先走了,你要想過來了自己來找我們。”時寧囑咐道。


    “嗯嗯,你們快走吧。”山柰說道。


    剛好此時黃雪平也提醒道,“時寧,講學快開始了。”


    “走吧,小懶貓犯懶了。”林盼心拉著時寧離開了。


    前腳時寧剛離開,後腳山柰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找了個門框當貓抓板狠狠抓了幾下,活動筋骨。


    確認院子裏隻剩下自己和景黎以及對麵的玄武後,山柰對著藏在房梁上休息的景黎一頓狂喵。


    “景黎,景黎。”


    景黎睜開雙眼,往下看去,隻見山柰不停地喊著自己的名字。


    “有事?”山柰通常和景黎是不對付的,當然基本上都是山柰對景黎單方麵的敵意。今天這是要整什麽幺蛾子?


    山柰跳到桌子上,仰著脖子對景黎說道:“你下來,我有大事跟你說。”


    景黎狐疑地看了眼山柰,能有什麽大事。


    見景黎沒有反應,山柰催促道:“真的,大事。你快下來,我跟你講。”


    今天一大早景黎就覺得山柰不對勁,平常天都沒亮就起來的貓,時寧走哪她跟哪,今天居然主動不出門還裝睡。確實很怪。


    雖然景黎不相信山柰會有什麽大事要跟自己講,但是畢竟還是時寧的貓。於是飛下來浮在空中,問道:“什麽事?”


    山柰一臉嚴肅,白色的胡子緊繃在一起,就連尾巴也焦躁不安地拍打著桌麵。


    “你對於,寧寧要再帶一隻烏龜回家這件事什麽看法。”


    景黎眉眼輕抬,“看法?”


    山柰點頭,“沒錯,你有什麽看法。”


    景黎能有什麽看法,“她想帶回去就帶回去唄。”


    況且這也不是時寧想不想的問題,玄武肯定會被帶回承天門的,不要說時寧了,淩徹肯定要帶玄武回去的。


    很明顯聽到這個答複,山柰很不滿意,尾巴拍打桌子的次數明顯增加。


    景黎補充道:“玄武是淩徹的靈獸,他們肯定會把玄武帶回去的。”


    山柰哼了一聲,“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聾子,我昨天都聽到了。”


    所以?景黎實在不理解山柰的腦回路,不禁懷疑自己為什麽要下來和一隻貓說這些。


    山柰站累了,趴在桌子上說道:“我不是說烏龜回承天門的事情,我是說回家。”


    “回隨雨院?”


    “沒錯。”


    “就算帶回隨雨院,可是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呢。”景黎不理解,在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了物種的區別,龍和貓的思維真的不一樣。


    山柰聽了後,瞬間炸毛,“怎麽跟我沒有關係,我可是時寧撿的第一隻靈獸。”


    “而你不過是區區的第,第。”山柰一時數不過來,念叨著:“我,敖靈,銀魚,還有你。”望著自己的爪子說道:“我是第一個,銀魚是第二個,敖靈是第三個,你是第……”


    完蛋,時寧沒教山柰三的後麵是幾。


    “第四個。”景黎看著山柰數來數去焦頭爛額的樣子,不禁提醒道。


    “對,你是第四隻,我是第一隻!”山柰驕傲地說道。


    景黎一時無言,“那祝賀你?”


    “什麽祝賀不祝賀的,我在和你說大事呢。”山柰板起小臉,說得煞有其事。


    “如果寧寧再帶一隻烏龜回去,他就是第幾個了。”山柰問道。


    “第五個。”景黎覺得自己耐心真好,能和一隻貓說這麽多。


    “對啊,都五個了!”山柰伸出粉色的肉爪比劃著。


    “你想想,如果家裏有五個靈獸,那寧寧還會在乎我嗎?”山柰說著覺得不對勁,她還記得自己的目的呢,又糾正道:“如果家裏有五個靈獸了,寧寧還會在乎你嗎?”


    景黎已經看出來山柰的意思了,“所以你怕時寧帶了玄武回去,就不在乎你了?”


    “畢竟玄武還會澆水,而你不會。”


    這話簡直說中了山柰的小心思,跺著腳喵喵叫道:“怎麽可能,我是替你著想,你還在生病,又不愛說話,更不會澆水。等有了那隻會澆水的烏龜了,寧寧肯定會把你趕走的。”


    “畢竟你什麽都不會幹,也沒有我可愛。”


    景黎:“所以你要把玄武趕走?”景黎沒看出來山柰還這麽有本事。


    山柰皺著眉頭說道:“當然不是了,如果把那隻烏龜趕走,淩徹長老會傷心的。寧寧也不會高興的。”


    景黎倒沒想到山柰會這麽想,一時有些吃驚,問道:“那你想怎麽辦?”


    山柰這時問道,“那隻烏龜跟了淩徹長老那麽多年,你覺得他和淩徹長老關係好,還是和寧寧關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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