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睡這麽久?”時寧還記得自己按照黃長老說的那樣,剛用神識去探查卷軸,然後就陷入了昏迷。


    “長老說是因為功法太過強大,讓你一下子從煉氣突破為築基,所以身體一時吃不消,陷入了昏迷。”


    時寧點點頭,回想起那天的場景。自己用靈識去探查一葉心法時,剛觸碰到心法瞬間,心法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時寧的靈識包裹住,冥冥之中感覺到心法在源源不斷向她體內輸入靈氣,修為。


    後知後覺,時寧似乎聽見了什麽了不得東西一樣,才反應過來:“我築基了?”


    “是啊,師妹現在可是千年以來最年輕的築基修士。就連玄真道祖當年築基也才二十歲。現在整個修真界都知道咱們宗門出了個十九歲的築基修士。”顧衝推門進來說道。


    作為當事人的時寧,絲毫沒有意識到她五天前從煉氣初級跨級築基,給靈氣日益衰竭的修真界帶來多大的觸動。


    *


    盧子凡低頭往絕冰穀方向走去,時不時有弟子打趣地問道:“趙師兄是又要去找靈獸鏟屎嗎?”


    自從上次的事情被同門知道後,盧子凡就榮獲了個外號,“鏟屎官”。


    對於這個外號,盧子凡簡直深惡痛絕,恨不得一口咬死時寧和她的那隻黑貓。


    趙恬恬被關在了絕冰穀,平日裏與她交好的弟子都躲避三舍,生怕引火上身。隻有盧子凡每天都去探望她,起初掌門並無限製弟子前去絕冰穀,對於盧子凡時常去探望,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聽斐雲說盧子凡想要偷修髓丹的事情,二人沒有說穿,但是都知道盧子凡偷修髓丹是為了誰。自此二人隻能隔著一層玄冰結界說話。


    “子凡,時寧真的築基了嗎?可是她明明才煉氣一層啊。”趙恬恬隔著結界問道。


    盧子凡垂著頭,用力錘了錘玄冰結界,心有不甘:“時寧實在運氣太好了。”


    “不過恬恬,你也別擔心,她越級突破一直在昏迷,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況且她之前不是就昏迷過兩年嘛,說不定這次就是回光返照,不一定就是好事。”


    趙恬恬歎了口氣,二人沉默不語許久。趙恬恬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子凡,你有沒有覺得時寧此次昏迷醒來後,像是變了個人?”


    “從前她一直癡癡傻傻的,半天都不說一句話,一心隻知道修煉。而現在她不僅看上去聰明了許多,還有這麽好的機遇。”趙恬恬話沒有說滿,等著盧子凡的嘴說出來。


    盧子凡始終不敢往那處想,隻是小聲說道:“可是我聽師尊說,是因為有人啟蒙晚,大智若愚。”


    “而且師尊還說過,有些人夢中也會偶然得到點化,遇到仙機……”


    “可能時寧昏迷兩年,夢中有了什麽機遇也不一定呢。”


    趙恬恬心裏暗自嫌棄盧子凡廢物,但知道自己此刻唯一能依靠的也隻有他了。麵上盡量保持溫柔的姿態,“再得到點化,性格還能發生改變嗎?”


    “之前時寧對修煉多麽癡迷,現在呢?師兄,你不要被她蒙蔽了好不好,你好好想想。”


    “我現在被困在這裏,隔著一層結界與你相見,還不是現在的時寧害得。”


    趙恬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緩緩誘導著。


    盧子凡有些動搖了,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的意思是……時寧被奪舍了?”盧子凡說道奪舍兩字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


    “那現在的時寧到底是誰啊?”


    奪舍這種行為向來被修真界所不齒,而宗門內更是禁忌,一旦發現奪舍之人,都會魂飛魄散,沒有善終。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很奇怪,聽師兄說的時寧太反常了。師兄真的覺得,時寧找到一葉心法巧合嗎?那麽多弟子都去滄山過,憑什麽就隻有時寧能找到呢?”趙恬恬步步引導著。


    盧子凡此刻已經認定了時寧就是奪舍之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直接告訴掌門嗎。”


    趙恬恬轉了轉眼珠,“師兄莫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可打草驚蛇。”


    另一邊的時寧自從醒後,周圍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大熊貓一樣,充滿了好奇。直到有一個師兄盯著時寧看了一刻鍾後,時寧實在忍無可忍。


    “這位師兄,請問我臉上是有什麽髒東西嗎?”


    “沒有沒有。”師兄連忙否認後,然後匆匆離開。


    “大家都對未來的大乘修士感到一絲好奇罷了。”嚴煥明打趣道。


    “師兄,我才築基而已。”這些天不止是師兄師姐們,就連各個掌門長老也都紛紛召見了時寧,叮囑道她定要好好修煉,承天門的希望就在她身上了。


    當時寧提出自己誌不在此,不想修煉飛升,隻想下山種田的時候,掌門長老都會以一種你腦子沒問題吧的眼神看向她。


    當時寧再三堅持的時候,他們就會搬出各種大道理轟炸時寧,比如說修煉是為了振興門派,一旦飛升全宗門都會以此為榮,當神仙不好嗎?


    再不然就是搬出時寧的父母和師尊,你對得起他們嗎?


    時寧說過幾次後就放棄了,論嘴皮子她還是輸給這些活了幾百年的長老。


    手上有一葉心法,從煉氣一層越級築基,千年來最年輕的築基修士。


    任何一條單領出來都是修真界的爆炸新聞,更不要說這三條都指向時寧一人。甚至有不少人把時寧和玄真道祖進行比較。


    玄真道祖當年二十歲才築基,而且還是有煉氣五層到築基。而時寧十九歲便築基了,而且是從煉氣二層到築基。


    說不定日後時寧在修煉上的造化比玄真道祖還要厲害。


    更有甚者說時寧之前癡癡傻傻,是大智若愚,故意所為,目的是為了不引人耳目,潛心修煉。而昏迷的兩年,更是吹成了時寧厚積薄發,不再隱忍,光芒畢現,一舉築基。不愧是時慈的女兒,承天門的接班人。此等心機城府簡直所常人所能及。


    時寧聽著嚴煥明總結的各種外界傳聞,隻有一個感想,“這一定是捧殺。”


    “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靈根受損,胸無大誌的普通弟子。”時寧對自己進行總結道。


    “至於我能越級築基,完全是運氣好,托山柰的福。”


    “如果換一個人撿到山柰,也會如此的。”


    時寧此刻看的很清楚,現在大家對她充滿了希望,日後她稍有做的不滿意,這些吹捧的話都會化作最嘲諷的話語。


    況且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修煉,她隻想找個地方,種田安穩度過這輩子就夠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要飛升,長生不老。漫漫人生中如果不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隻是為了別人的期待而活著,是多麽可悲的事情。


    上一輩子的時寧就是為了成為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人士而不斷內卷,直到猝死。再活一次,她隻想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種種田,養養動物就夠了。


    嚴煥明雖然不明白時寧的煩惱,但是看見師妹確實不太開心的樣子,勸慰道:“修為高點也不是壞事,就算以後你要去種田,也要避免妖獸去毀了你的田呀。”


    “總之不管你做什麽,師兄都是支持你的。隻要平安健康就好。”嚴煥明側頭看向時寧,平靜地說道。


    時寧點點頭,決定先不要自尋煩惱了,等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明白了她時寧隻是一條鹹魚。


    “對了,師兄,我想起來一件事,我當天昏迷的時候聽到的龍吟是怎麽回事啊?


    “什麽龍吟?”嚴煥明眉頭皺起,“你那天昏迷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麽聲音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嗎?可是我明明記得很清楚,我聽到一聲很痛苦的龍吟,然後我就昏迷了。”


    雖然時寧之前根本沒聽過龍吟,但是腦海中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龍吟。


    嚴煥明和時寧並排坐在石階上,遠處白雲皚皚,似乎伸手就能觸碰到雲層。


    嚴煥明堅定地說道:“你昏迷那天,我可以保證外麵沒有任何聲音。你當時入定後,可以明顯感覺到精神煥發,但是還沒多久,臉色又變得十分蒼白,再後來就昏迷了。”


    “幸虧幾位長老和掌門都在,及時幫你梳理經脈,才沒有什麽危險。”


    時寧視線看向遠處,困惑道:“難道是我聽錯了?”可是回想起那聲淒慘的龍吟聲,時寧就感覺到心底某一塊像是被人割掉了一樣,疼得發慌。


    嚴煥明想了下說道:“有可能,昏迷的時候意識不清楚會出現幻聽。況且你不是做夢了嗎,或許是夢中聽見了,一時記錯了而已。”


    時寧扭頭突然問道,“師兄,那世界上有龍嗎?”


    嚴煥明愣了下,說道:“應當是有的。隻是和鳳凰一樣很少見罷了。”


    “畢竟鳳凰都有,應該龍也是有的。”


    時寧覺得說得有道理,回想起自己從前在電視看的,什麽各種龍王,“那龍是不是都能呼風喚雨,控製雨水呢?”


    嚴煥明思索道:“應當是的,古往今來記載的龍王不都是掌管風雨的嗎?”


    時寧托著腮,想著如果自己能認識一條龍,那豈不是可以請求他幫忙布雨,保佑自己豐調雨順。


    嚴煥明和時寧沒有聊多久,便轉身告退,這幾日已經耽誤了許多修煉時間,要趁著這段時間趕緊補回來。


    告別嚴煥明後,時寧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沒想到麵前的景象卻讓她大吃一驚。


    “我的魚!”怎麽都翻肚了。魚眼也失去了光澤,飄在水麵,宛如失去夢想的死鹹魚。


    她出發前剛從清水潭撈的銀魚,怎麽就一會功夫,全部都死了。


    時寧雙手扶在缸邊,不忍心看著水裏的景象,五六條銀魚全部都肚子朝天,一命嗚呼了。山柰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儲備糧怎麽就這麽死了。爬到缸沿,伸出黑乎乎的爪子,去勾銀魚。


    “喵嗚。”山柰傷心的母語都冒出來了。


    一人一貓就算再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也隻能懷著沉痛的心情埋葬了他們的小魚魚。山柰臨走前還依依不舍地望著小土包。


    望著麵前的慘象,時寧認真反思了下。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經驗不足的原因。


    因此為了養活銀魚,時寧打算特意向幾位馭獸一門的師兄請教下,畢竟他們的靈獸不是錦鯉,就是水蛇烏龜一類的。養水下動物的經驗比時寧豐富數倍。


    由於這些年來,修真界靈力日漸稀薄,很多修士會選擇高階的靈獸與自己一同修煉。因此馭獸一門也變得火熱起來。


    馭獸一門大約分為三種,依時寧的理解便是水陸空三大類靈獸。每一類靈獸都有其相同之處,而承天門三峰剛好每一峰擅長一類靈獸。譬如說青葉峰中關於馴養水下靈獸,可謂是聞名全修真界。而白草峰更擅長馴養空中的靈獸,紅月峰弟子則更多會選擇陸地上的靈獸。


    因此時寧想要成功養活銀魚,就要前往青葉峰尋求師兄師姐幫忙。


    青葉峰上有一處巨大的川池,川池占地極大,水質清澈,富含靈力。不少水下靈獸都會在此修養。


    時寧趕到川池時,恰好有幾位師兄都在此討論馴獸之道。


    時寧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問道:“各位師兄師姐,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能夠解答一二。”


    山柰蹲在時寧旁邊,也跟著將兩隻前爪攏在一起,作了一個拜一拜的姿勢。


    雖然在場的幾位師兄也有上次在結契大會上給山柰投票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想要在川池看到山柰。


    山柰怎麽說都是一隻貓,川池內都是各種魚,他們的心肝寶貝。萬一山柰本性大發,對這些魚下手,可到時候哭就沒地方哭了。


    “師妹,你怎麽把山柰帶來了,快帶走帶走。”一個師兄連忙抬手勸退道。


    時寧看了川池內自由遨遊的各種魚類,頓時明白了師兄的意思。覺得自己一時思慮不周,跟山柰說道:“在外麵等我吧。”


    山柰雖然愛吃魚,但是也明白這些魚不能吃,看都沒有多看一眼,轉身就離開。


    “在外麵等你。”山柰字正腔圓地說道。


    一位師姐看著山柰遠去的背影,頗有些羨慕,“要是我的紅錦也會說話就好了。”


    “對了,師妹,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呀?”


    時寧謙遜地說道:“今天來,確實有一事相求。”


    “我想要在我的院中養一些魚,但是好幾次下來全都死了。所以想要請教下各位,想著師兄師姐肯定比我有經驗許多,不然怎麽會將這些靈魚養得如此之好呢。”


    時寧吹了一波彩虹屁,果不其然對麵的幾人腰背都挺直了許多,臉上多多少少帶著一絲驕傲的神情。


    “這是自然。論養水下靈獸的經驗,不誇張地說,承天門除了淩徹長老外,還沒有誰比我們幾人更有經驗。”一個微胖的師兄信步站出來說道。


    時寧在一旁點頭,畢竟有求於人,態度自然要端正許多。


    “不過師妹,我們不是不教你,而是你嘛。”胖師兄打量的目光在時寧和門口處跳轉。而山柰正在門口追著各種蝴蝶跑來跑去。


    “嗯?”時寧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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