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克利重新變成了一堵牆,長時間高度緊張加屏息,讓紮克利的臉開始慢慢憋紅。


    “那個,”特麗莎偏了偏頭,輕輕掃過伊薇特的小腹,一臉複雜的問她,“你上次生理期是什麽時候來著?你隻是暈嗎?惡心嗎?”


    伊薇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下一刻,反應過來姐姐什麽意思的伊薇特臉色爆紅。幾乎和熟透的番茄無異。


    “姐姐!”


    伊薇特忍不住撐著桌子站起來,“你在說什麽!”


    和妹妹討論這種事情確實讓人有些不好意思,特麗莎清了下嗓子,“啊,我的意思是我完全能理解一些情難自禁,但是我需要確定你的身體狀況你知道的吧?我……”


    伊薇特羞惱的打斷姐姐,“沒有那種事,上次生理期是十天前我記得很清楚。姐姐你快去!”


    特麗莎自知理虧,雙手向上抬了抬,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好的好的。別擔心,哈尼,我午飯也會記得給你多帶些的。”


    門隨著特麗莎的離開而被關上。


    臉都憋氣憋紫了的紮克利終於能順利呼吸。


    伊薇特一看見他就想起姐姐剛才說的話,再一想到剛才姐姐那麽說的時候他就在門後……


    伊薇特紅著臉看著他,羞惱的瞪了他一眼,遷怒道:“看什麽看。”


    紮克利摸了摸腦袋。


    缺乏人類常識的他倒是沒聽出特麗莎的弦外之音,自覺拖累了伊薇特,讓她被姐姐“罵”,他還挺不好意思的。


    “你別生氣,我這就走。”


    像隻不小心惹禍了的垂頭喪氣的狗狗。


    紮克利幾步走到窗邊,他單手撐窗,正要跳出去,伊薇特細白的手指輕輕搭在他手腕上。


    紮克利的動作當即一頓。


    伊薇特的臉上仍帶著紅雲,看著他的眸子水亮,那點惱意也讓她顯得比平時更活潑靈動。


    她不自然的抿了抿唇,小聲道:“我給你留飯,你晚上悄悄過來。”


    她這樣是不是就是不生氣了?紮克利的眼睛重新變得明亮。


    剛一意識到這個,撫在自己腕上若有似無的手掌存在感就好像變得無限清晰。


    與他手掌完全不同的觸感,隔著皮膚,他似乎能感覺到她血管的輕微脈動。


    一下一下,很快他的心跳就比手臂上傳來的脈搏快了。


    紮克利喉結滾動了一下,“好。”


    紮克利耳朵動了動,他好像又聽到特麗莎獨有的腳步聲。


    她去而複返!


    然而此刻伊薇特的手還握在自己的手臂上,若他突然行動,一定會帶倒她的。


    沒等紮克利想出辦法,幾步路的距離眨眼即至。


    門把手下壓的動作在他的眼中慢放,紮克利的眼睛緊張得倏的變成豎瞳又瞬間恢複。


    “對了,你昨天晚上有沒有……”門被轉開,特麗莎的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一圈,剩下的話聲音越來越小,“感覺到眩暈。”


    此刻,特麗莎站在門邊。伊薇特站在窗邊,她一臉驚恐的望著姐姐,一手還摁在黑發青年的手腕上。黑發青年一手撐在窗台上,似乎正準備跳出去,也望著自己。


    “你在做什麽?”特麗莎直直盯著黑發青年,語氣很冷,神情也變得戒備。


    “我……”紮克利答不上來。


    轉折來得太快,伊薇特也沒反應過來。


    特麗莎手按在儲物戒指上,“鬆開我妹妹。”


    殺氣凜冽。


    伊薇特額頭冒汗,她像被燙到一樣鬆手,急道,“姐姐你聽我解釋!”


    話音未落,特麗莎的紅發掠過伊薇特眼前,更加火紅的大劍在空中掄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砸向黑發的青年。


    隨著大劍一起落下的同時,還有特麗莎憤怒的話語,“我好心救你,你居然跳進來偷東西!”


    紮克利:?


    伊薇特:?


    姐姐這話一出,伊薇特眨了眨眼,倏的反應過來。


    姐姐隻以為他是那個她救了的險些被坑的冤大頭,還沒意識到他就是紮克利。


    “姐姐他不是賊!”


    然而下一刻。


    心虛的紮克利沒有躲砸下來的大劍,他雙手護住腦袋,火紅的大劍重重砸下。


    激長的山茶花花枝阻了落下的大劍一瞬,花枝碎裂,豔紅的花朵跌落地板。


    特麗莎見他完全不躲,下意識的收力偏了一寸,然而大劍還是落在了他的小臂上,發出咚的一聲撞擊骨頭的聲音。


    紮克利腳下的地板發出不堪重力的嘎吱聲。


    紮克利倒吸一口涼氣。


    大劍劍鋒並不鋒利,加上特麗莎的大劍是橫著砸下來的,雖然痛,但並沒有砸斷紮克利的骨頭。


    特麗莎怒氣衝衝。


    紮克利見她沒有後續動作,才小心的用雙手抬著,把大劍挪到一邊。


    這樣的力氣,特麗莎都不敢赤手空拳的硬接,否則無論如何都要受傷的。


    而他不光接了,還毫發無傷的把自己的大劍挪開?


    特麗莎怔了一瞬,聯係他的發色瞳色,和那個上船的時間點……


    特麗莎怒火中燒,“你是那隻黑龍。”


    “不!他不是!”


    “我是。”


    紮克利和伊薇特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紮克利看向緊張的伊薇特,“撒謊要用無數個謊言要圓。我不能撒謊了。”


    撒謊或許可以騙過一時。但他有限的經驗告訴他,撒謊的人並不好受,他不想讓她麵對至親之人時懷有他曾經的那些忐忑與煎熬。


    紮克利轉向特麗莎,“我是那隻黑龍沒錯。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作為伊薇特的家人,你生氣打我我也不會還手。”


    黑發青年的眸子比野獸更加堅定,“但我不會離開。”


    “我沒騙你。我也沒想到你沒認出我,可你也沒問過我不是嗎?”


    特麗莎都要被他的強詞奪理氣笑了。


    下一刻,船隻猛地晃動起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餐盤劈裏啪啦砸了一地。


    劇烈的波動讓眩暈與惡心當即湧上伊薇特喉間。


    一直關注她的紮克利眼疾手快的扶住伊薇特。伊薇特忍不住偏頭衝向一邊的垃圾桶嘔吐起來


    大白天的,天色卻飛快的暗下來,窗外陰雲密布,不時有閃電劃過天空。


    這情況絕對不正常。特麗莎在心裏衡量了一下,她收起大劍,沉著臉看著他,“照顧好伊薇特,我出去看看。”


    作者有話說:


    感謝為我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十遙 20瓶;19299835 13瓶;圓仔 10瓶;骨骨、遲意 5瓶~


    抱!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暴雨來得又急又凶, 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裏,如今卻黑得像夜。


    雨水墜下的力道都如釘子一般,打在人的皮膚上生疼。


    甲板上原本享受美妙日光的人群受驚, 有人咒罵這鬼天氣,有人抱怨船上怎麽還不開魔法防禦罩, 但無一例外的, 大家都在往船艙內擠。


    在一望無盡的大海上,再豪華的郵輪也不過是隨波的浮萍。


    這種浩渺加劇了人群的恐慌。


    餐廳和頂樓娛樂廳的服務員被激憤的人群圍了起來, 質問他們為什麽還不解決船隻顛簸的問題。


    仗著熟悉船隻構造,特麗莎避開人群, 三下兩下跳進了駕駛艙。


    駕駛艙內一片忙碌, 頭發花白的加布爾船長正在一邊發布指令, 一邊親自手動操控船隻。


    船艙口的駕助見她進來, 警惕的站起身,“你是誰?你來做什麽?”


    特麗莎越過駕助, 走到船長身邊。


    加布爾餘光看到她, 手上動作不停, 對正在抽劍的駕助道:“是老朋友, 不用管。布魯諾,繼續做你的工作。”


    暴雨讓海麵也泛起波濤,險險避開一個浪後,加布爾把位置讓給大副。


    “我來看看有什麽我能幫你的。”特麗莎道。


    加布爾抽出毛巾擦掉額頭的汗。


    加布爾還未出聲, 駕駛室門被推開, 水手驚惶的捧著一個盒子進來。


    加布爾當即迎上去, 忙道:“怎麽?加到兩千金幣那位大人也不願意嗎?”


    水手麵如土色, 臉上的水痕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他是騙子!他隻是個初級學徒, 他的魔力根本無法充滿魔晶!”


    說到後麵,水手幾乎是在哭嚎,加布爾不得不伸手捂住他的嘴,防止動搖其他人的心。


    特麗莎離得近,從加布爾的掌下模糊的聲音中聽出了原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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