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青蚨門口的柏油路,前行了幾裏地之後,就瞧見了一個農家菜館,我說咱們幹脆就在這裏大醉一場吧!


    佩佩說道:“好啊,人家都說酒後亂性……額,不是,我認識這家菜館的老板娘,能給咱們便宜點。”


    這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我們進入這家菜館之後,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坐在一個角落,肆無忌憚的飲酒,整個飯館都是醉醺醺的味道。


    看來她喝多了,整個人瘋瘋癲癲的,對著握在手中的短劍,冷冷笑著。


    “冷雲姐?”佩佩一眼就認出了冷雲,不由得愣了一下。


    “冷雲。”我詫異不已:“她怎麽喝這麽多?”


    此刻的冷雲,哪裏還有以前的端莊光鮮啊,完全就是一個酒瘋子的模樣,披頭散發,身上淋了不少酒,因喝酒,臉上紅暈暈的。


    不過,這副模樣,更顯性感,狂放。


    “姐,你不能喝酒,別喝了。”佩佩一下就衝了上去,抱住冷雲就哇哇大哭起來:“姐,別喝了,我知道你難受,我也難受,不過沒事兒,一切都能過去的。以後咱們就自由了,咱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冷雲愣了一下,然後端起佩佩的下巴,仔細的端詳,看著看著,眼淚就流了下來:“佩佩,姐對不起你,對不起小蝶,是姐把小蝶害死的。我不配做你的姐。”


    說著,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又喝了起來,兩人的淚水,徹底決堤。


    “姐,你永遠是我姐,無論什麽時候。”佩佩一把抱住冷雲就嚎啕大哭起來:“你不要這樣啊,你這樣我心裏難受,以後咱們還是好姐妹。”


    冷雲也抱著佩佩哭了起來。


    不少客人的目光都投向她們。


    “哎,這倆瘋女人在這兒哭哭啼啼的幹啥?”服務員看見倆人這幅模樣,頓時就氣呼呼的走上去,看模樣是準備把他們給趕走。


    “住手!”劉一手一把抓住服務員的胳膊,說道:“讓她們哭一場,抒發一下悲憤的感情。”


    “小兄弟,我知道你憐香惜玉,我也憐香惜玉啊,可要是被老板瞧見了,肯定得扣我工資啊。”那服務員說道:“我隻是讓她們不哭,又沒說趕走她們。沒瞧見客人都被嚇著了嗎?”


    劉一手瞪了一眼那服務員:“我們是在執行公務,若是再敢執迷不悟,小心我抓你進去。”


    劉一手這麽一說,那服務員頓時就有些不滿了:“哎,我說這位小兄弟,您可不能這麽說啊,你不能仗著人多,就欺負我們,是不是?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您說是不是?”


    服務員語氣中的脅迫,已經很明顯了。


    劉一手也不甘示弱:“喲嗬,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還真當我們好欺負的啊。那好,我就給你瞧瞧。”


    說完,劉一手毫不猶豫的掏出了一張工作證,在服務員眼前晃了一下:“知道這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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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證?”服務員莫名其妙的道:“咋的,欺負我文盲是不是?”


    劉一手擦了一把冷汗:“我們是國家部門的。”


    “我管你什麽部門的。”服務員道:“就算你是老天派下來的,也跟我沒關係,我隻想好好做生意而已,您說是不是?”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師傅,您的工作證拿出來。您的是真的,就不信嚇不倒他。”劉一手生氣的說道。


    吳局長狠狠白了一眼劉一手:“一天到晚的淨給我惹事兒。”


    說完之後,吳局長就把手伸進了口袋。


    劉一手趾高氣昂的叫道:“哼,你給我等著,等我師傅掏出工作證,保證能嚇死你!”


    然而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吳局長竟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遞給了服務員:“我這徒弟沒啥大本事,就是愛吹牛,小兄弟別跟他一般見識。這些錢,包場夠不夠?”


    在當時,幾百塊可相當於現在的幾千塊,那服務員立刻說道:“夠了夠了,絕對夠了,嗬嗬。對了,您幾位先坐著,想吃點什麽,我現在就給您去做。”


    “待會兒再點吧。”我說道:“先坐著。”


    “哎,這小姑娘多可憐啊。”雄哥操著東北話,一臉惋惜的說道:“還是讓我去安慰安慰吧。”


    我一把拽住雄哥:“行了雄哥,你別上去了,你上去會嚇死人家的。還是我來吧!”


    我看著小雅道:“小雅,我能上去安慰安慰嗎?”


    “唉!”小雅歎了口氣:“可是她之前要殺我的。”


    是啊,之前冷雲還在對付我和小雅,可為什麽我一看見女人的眼淚,就忍不住的心軟,想要安慰她呢?


    算了,同一個坑,我可不能跳兩次。


    我咳嗽了一聲,然後坦然自若的喊道:“菜單拿來,今天是咱們最後一頓飯局了,可不能因為一個外人而攪了咱們的雅興。”


    我們點了幾個菜,然後坐下來喝酒,完全忘了冷雲和佩佩的存在。


    我剛開始喝,竟隱約感覺到有人站在我身後,我忙回頭一看,發現竟是佩佩。


    佩佩對我怒目而視,看那表情,恨不能將我大卸八塊似的。


    我當然知道佩佩生氣的原因,還不是看我沒有去安慰冷雲嗎?或許在佩佩看來,我是一個大男人,就應該去安慰女人。


    不過,我估計她忘了,之前冷雲是如何對待我的。


    “你是不是個男人?”佩佩問道。


    “是啊。”我說道:“有什麽問題?”


    “是男人的話,就去給我姐道歉。”佩佩說道。


    我差點沒把剛喝進去的酒給吐出來:“給你姐道歉?請問,我有哪一點對不起冷雲?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算計我嗎?我能活到現在,都算我命大。”


    “你是不是個男人?一個男人怎麽連這點胸懷都沒有?怎麽能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你隻要跟我姐說一句,是你之前說錯話了,小蝶的死,跟她沒關係,都是你的責任,這就行了,沒看見我姐快自責死了嗎?”


    “她就算真的自責死,也跟我沒關係。”我看著佩佩說道:“我跟你說清楚,我和她是仇人,我是不可能去安慰她的。你若是再跟我的敵人站一塊,你也不要跟著我了……”


    佩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然後又忽然變得堅毅起來。她衝我冷冷笑笑,而後轉身走向冷雲:“算我佩佩瞎了眼,認識了你這個小肚雞腸的人。姐,我們走!”


    說著,佩佩就扶著冷雲離開了。


    冷雲瘋瘋癲癲的傻笑,口中還迷迷糊糊的說著些什麽。具體說了些什麽,我沒聽清。


    等她們離開之後,我心中忽然有點酸澀,有點舍不得。但理智還是讓我沒有伸手去攔。


    “來,喝酒!”雄哥這個沒心沒肺的端起一大碗老白幹,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來。


    “喝!”我也站起,舉起酒杯:“今天咱們不醉不歸,幹了。”


    一杯酒下肚,愁似乎更愁了。


    兩杯酒下肚,感覺好了很多。


    三杯酒下肚,愁緒逐漸淡了不少。


    第四杯,第五杯……


    一杯一杯,所有的愁緒似乎都隨著酒,在胃口中消化掉了。喝醉了之後,我開始變得興奮起來,滿肚子的話,就想掏出來,跟他們所有人說,把這些年的委屈孤獨冷漠,全都說出來。


    ————————


    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戶鑽進來,我感覺一陣頭疼,過了好長時間,才終於將昨天發生的事,一一回憶起來。


    我和我的朋友們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我似乎還見到了冷雲,佩佩也離我而去。


    我記得在我喝多了之後,貌似聽到了老曹的聲音,明月的聲音,吳局長和劉一手的聲音,還有很多人的聲音,他們好像是說以後多多保重,後會有期……


    總之很多話,我都記不清了。


    我清晰的意識到,他們已經走了,我又變成了孤家寡人。這種滋味很難受,我歎了口氣,強忍著眼中的淚水不流出來……


    佩佩呢?那丫頭也走了嗎?或許我當時應該挽留一下吧,我知道佩佩對我是真的有意思。


    如果挽留了佩佩,那小雅怎麽辦?畢竟她對我有恩情。在農村,媒人的推薦,可比結婚證更有說服力……


    對了,小雅呢?莫非小雅也離開了我?不會啊,小雅會去哪兒呢?


    我立刻慌了起來,四處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小雅,不由得一陣緊張,從床上跳下來,感覺頭腦依舊昏沉暈眩……


    “小雅,小雅,你在哪兒?”我大聲的喊著,想要衝出門去找小雅。


    門被打開,我欣喜的望過去,還以為是小雅回來了呢。但沒想到進來的竟是神算子。


    “神算子,怎麽是你?”我大吃一驚:“小雅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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