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河邊跟著我們上了岸,不過那家夥已經跑沒了。”我不想讓我姥姥知道那黑影是怪物,鑽進大龍的家裏頭,要是那樣的話,我姥姥肯定會擔心的。


    我隻說是黑影,心想我姥姥應該覺得那是一個人吧?


    我姥姥一聽,人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下就蹲在了地上:“哎,你說你怎麽不省心啊!快來快來,給大槐樹磕頭燒紙。”


    說著,強行把我按在地上,然後把籃子裏的紙錢全都倒出來,一個頭猛的磕在地上,我真懷疑姥姥把頭給磕破了。


    之後姥姥開始劃火柴,不過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以前一下就著的火柴,剛劃著,就被一陣詭異的邪風給吹滅了。


    我姥姥急了,甚至聲音都帶著哭腔:“老六,你別這樣,別這樣。”


    邊說邊劃火柴,接連劃了好幾根,都是一個操行,剛點著就直接被詭異的風給吹滅。而且我也被姥姥的反常舉動給嚇壞了,姥姥這是幹嘛啊,在我的印象中姥姥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麽哭過。


    “算我這個當姐的求你了行不?老六,我知道你心中憋屈,但是這次算我這個當姐的求你了,你別這樣,別這樣。”


    接連劃了好幾根,都滅了,這讓我姥姥開始手足無措起來,我姥姥哭的都近乎絕望了。


    “老六,你可想好了啊,這孩子可不光是我的孫子,跟你也有血緣關係的。”


    “你真的要這麽絕情嗎?你想姐當年是怎麽對你的。”


    “好,看來你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了是不?那好,那姐我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我這個孫子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別怪我拚個魚死網破。”


    我怎麽都沒想到,平日裏性情溫柔的姥姥,這會兒竟開始對著這棵大槐樹發起了脾氣。我那叫一陣納悶兒啊,我心想姥姥不會是神經病犯了吧?


    姥姥的行為實在是有點太反常了,我被姥姥給嚇著了,甚至準備爬起來去喊人來幫忙。


    不過就在此時,姥姥手中的火柴總算是‘呲啦’一聲,劃著了,而且這次沒有再吹來冷風。


    我姥姥喜出望外,忙開始燒紙錢,一邊燒紙錢一邊感激的磕頭:“老六,算姐欠你的,姐以後會還給你的。”


    “你能想通,姐就高興了……”


    一直等到所有的紙錢燒完了之後,我姥姥才終於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半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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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聲的道:“姥姥,你沒事兒吧。”


    姥姥看了我一眼:“圍著大槐樹磕頭,磕三圈。”


    我楞了一下:“姥姥,這是幹嘛?”


    “讓你磕你就磕,少廢話。”姥姥訓斥了一句,眼神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我倔的很,好歹也是一個大小孩了,怎麽能圍著大槐樹磕頭呢?而且還是跪著嗑三圈?這不是故意讓人難堪嘛。


    “我不磕,姥姥,我怎麽能給一棵大槐樹磕頭呢?”我倔強的道。


    姥姥氣壞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按到了大槐樹上就開始暴打,一巴掌一巴掌的抽下來,打的我是哇哇大哭。當時我真被姥姥給嚇壞了,以前姥姥甚至都不舍得吵我,這會兒竟直接動手打我了,我甚至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反正我當時哭的跟李三娘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最後還是按照姥姥的吩咐,圍著大槐樹跪了三圈兒。


    我跪完三圈之後,那大槐樹上竟掉下來了一根樹枝,我姥姥忙看見寶貝疙瘩似的把樹枝給撿起來,之後拴在了我脖子上:“回去睡,記住,這根樹枝千萬不要摘下來。”


    我生氣的回屋睡覺去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姥姥今天晚上實在是太奇怪了。


    姥姥說得老六到底是誰?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係?難道那大槐樹就是老六?但姥姥說她是老六的姐姐,那老六應該是個人,而不應該是大槐樹啊。


    還有剛開始說的什麽:別這樣,別這樣,到底是哪樣啊。


    最讓人不能理解的還是讓我跪著磕了三圈,實在是太沒麵子了,這要是說出去,那以後大山還不得笑話死我。


    也不知道我哽咽的哭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而姥姥似乎一直都在大槐樹下邊坐著,而且我貌似還聽到姥姥小聲嘀咕的聲音,至於具體嘀咕了些什麽內容,我就不知道了。


    半夜我睡的正熟的時候,迷迷糊糊中被一陣推門聲給驚醒,不過我當時還是迷糊昏睡狀態,並沒有睜開眼。因為我知道那隻是姥姥進來給我蓋被子而已。


    姥姥給我蓋上被子之後,然後又說了一句:“老六,看看吧,這娃像不像你五哥?”


    姥姥這句話把我給嚇的渾身一陣哆嗦,難道老六來了嗎?


    在姥姥轉身朝外走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看了一眼,不過姥姥身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瞬間渾身一陣惡寒,老六到底在哪兒呢?


    姥姥該不會是夢遊吧?


    一大早我就聞到了院子裏邊的米粥香氣,我也早就已經饑腸轆轆,爬起來穿上衣服就出去了,昨天晚上的事兒早就已經忘的一幹二淨。


    我來到桌子上一看,一桌子豐盛的菜啊,有丸子肉,方子,粉蒸肉等等,足足擺了好幾碗。我食欲大開,想要敞開懷大吃一頓。


    不過姥姥卻是喊住我:“娃,先別吃,先讓我貢香貢香。”


    我納悶兒的問道:“姥姥,今天是啥日子啊,你咋做這麽多好吃的。”我一邊開心的看著那光澤感很好的粉蒸肉,一邊開口問道。


    “你六姥爺今天來咱家了。”我姥姥說道:“我給他做的。”


    “哦,我六姥爺在哪兒呢?我怎麽不知道啊。”我納悶兒的問道。


    “嗯,我以前沒跟你說過,你先坐會兒吧,我去貢香貢香。”說著,我姥姥便端著餐盤出去了。


    而姥姥這句話,似乎點醒了我什麽,這個認知把我給嚇的渾身一陣哆嗦。


    姥姥剛才說,這些東西給我六姥爺吃的,而現在我姥姥卻拿著這些東西去貢香,莫非我六姥爺是鬼?我去,這個想法嚇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甚至在吃粉蒸肉的時候都沒有了食欲。


    吃過了飯之後,我就去找大山玩去了。當我來到大山家的時候,發現大山這會兒正在屋子門口站著呢,一臉的委屈。


    我知道大山肯定又被他媽給罰站了,至於原因,我用腳趾頭都能想的出來,肯定是因為昨天尿褲子那件事兒。


    而我的到來,立刻讓大山欣喜若狂,因為我就是大山的救星啊,一般我來了之後,大山的媽媽就不會訓大山,而是讓他跟我出去玩。


    大山的老媽對大山的管教是比較苛刻的,基本上都不允許大山跟別的小孩子出去玩,因為他覺得別的小孩子會把大山給帶壞。不過每次我一來找大山,大山的老媽都會放行。


    怎麽說呢,可能我在村子裏學習挺好吧。


    見我來了,大山的老媽果然放了行。大山在路上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跟我說昨天尿褲子那事兒千萬不能說給別人聽,要是說給別人聽了,他就真沒臉見人了。


    我心想電視上那些女的被男的給那啥了才沒臉見人了呢,尿個褲子算啥,不過我最後還是答應了他。


    我問道:“你知道昨天晚上那黑影是咋回事兒不?”


    大山說道:“嗨,我昨天晚上就想明白了。”


    於是大山在我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又光輝偉大了起來,這麽複雜的事都能想明白,不是一般人啊。


    我忙問道:“那昨天晚上到底是咋回事兒?那黑影是啥東西?”


    “我爹以前喝多的時候,經常抱著村裏的鐵匠喊翠花,我覺得咱們昨天也喝多了,所以就產生了幻覺,把什麽東西當成是人影兒了。”


    大山解釋道:“媽的,害得我昨天晚上被我媽訓,看來這酒還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恍然大悟,連聲說道:“是啊,是啊,肯定是這樣,大山你太厲害了。”


    “這沒啥。”大山說道:“沒我爹厲害,我爸有一次喝多了在豬圈裏睡著了。”


    這件事我是知道的,當時這件事轟動全村了都,結果大山的老爸一個月都沒敢出門,生怕被人給笑話了。


    “對了,咱去大龍家裏去。”大山說道:“去討甜酒喝。”


    “好。”


    在農村,新人結婚第二天,小孩子都會去向新娘要東西吃的,所以新娘子都會在家裏準備不少的好東西。


    可是當我們走到大龍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大龍家還鎖著門,這不對啊,一般新郎新娘早上五點鍾就應該開門的,這叫開門大吉,是圖吉利的。


    為啥大龍還不開門?莫非是昨天跟媳婦兒鬧騰的太歡,結果早晨就起不來了?


    我說道:“大山,要不咱回吧,待會兒再來。”


    大山卻說道:“不行,既然來了,哪有回去的道理,把大龍給我喊起來!”


    在農村,我和大山的輩分還是比較大的,雖然我們年齡小,但按輩分那大龍還得喊我倆一聲小叔子呢,所以我倆這個當叔叔的就沒羞沒臊的哐當哐當踹大門:“大龍,開門,大龍快開門,查房的。”


    我倆也不知查房到底是啥意思,反正電視上警察都是這麽喊門的,我倆也就照搬了。


    不過不知咋回事兒,不管我倆怎麽喊,屋子裏就是沒動靜。


    我心裏頓時就納悶起來,心想這倆人咋睡這麽死啊!


    大山實在是等不及了,於是把門洞掀起來,想看看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這麽一掀開門洞,大山瞬間嚇得屁滾尿流的爬了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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