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啊, 她還在搞這個破爛劇院啊?


    杜天宇又掃了一圈周圍,一臉同情,“學姐,你們劇院的人呢?怎麽沒看見?是不是被攔在了外麵進不來啊?要不要我來幫忙?外麵的人看到我的話,估計會把你們劇院的人放進來的,也省得耽誤了演出時間是不是?畢竟,像猩紅眼這種小劇院的話,給錢上麵讓他們放你們進來也挺虧的,到時候別演出失誤了,還虧了錢。”


    話音剛落,杜天宇陡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股涼氣猛地從腳底竄起。


    他臉色一白,就在剛才一瞬間,似乎有一隻冰冷地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然而遊西雀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用,他們已經來了。”


    說話間,她的眼神虛浮,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沒再看他,或者說,是在看他身後?這個想法落下,杜天宇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他身後有什麽東西?


    “他們來了?在哪裏?”杜天宇咬咬牙,不肯放棄。


    “嗯,這個怎麽說呢……”遊西雀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吧,畢竟,這是我們劇院的主題招牌呢。”


    說完,她睜大眼,驚訝地補了一句:“哎?你們劇院沒有嗎?我還以為做咱這種類型的,比如讓別人看不見啦,或者突然出現啦,這種都是基操呢。”


    她看著杜天宇的表情幾乎是憐憫了,“哦……原來你們那沒有啊,抱歉呢,當我沒說。”


    神他媽基操!


    附近偷聽的人們眼神都變了。


    杜天宇臉色慘白,說話間,他感覺那隻冰冷的手沿著他的脖子往上滑,幽幽地捂住了他的眼睛,隻剩下一道細細的縫隙。


    幻覺!


    一定是幻覺!


    他這段時間太勞累了!


    杜天宇幹笑幾聲,“對了,你們劇院的編劇老師和編舞老師是哪幾位?有機會的話真想見見,你們劇院的演出我也看過了,挺好的,我們這邊的老師們都很感興趣,很想和你那邊的交流一下,對了……你認識我們這邊那幾位嗎?什麽林枉啊周欣立這些,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借給你們用一下也行哦。”


    這話說完,旁邊的竊竊低語聲立即變大了許多。


    林枉?


    周欣立?


    蔚藍心竟然請來這些人,怪不得能夠異軍突起。


    但說完之後,人們又覺得惋惜,有這些人幹啥不好啊?要搞什麽驚悚主題,弄點大眾化的不更香嗎?蔚藍心紅的是驚悚嗎?是這些人的能力啊。


    但後麵這些話,人們沒說出來,隻心照不宣地麵麵相覷,繼續豎起耳朵偷聽。


    然而下一瞬,遊西雀的話直接把他們給弄懵了。


    遊西雀一臉遺憾:“有機會再說吧,我們之前都沒有編劇和編舞,都是演員自己捯飭捯飭就上台了,可磕磣了呢!”


    沒有編劇?!


    沒有編舞?!


    演員自己捯飭?!


    猩紅眼也確實小紅過一段時間,雖然不算大爆,但業內人士秉承著關注學習的想法,多多少少都看過一些。


    遊西雀這麽一說,他們整個人都不好了!


    自己捯飭還能這樣,要是有人盯著,那不得上天?


    你就吹吧!


    頓時間,種種包含著不讚同、控訴的眼神落在遊西雀身上。


    遊西雀一臉無辜,她說的是真話呀,這些人怎麽就不信呢,她決定補救一下:“不過最近我們招了新的編劇老師,他以前是個網絡博主,就那個黑色鍵盤俠你認識嗎?他上周過來應聘,馬上就加入了我們劇院,挺有一手的。”


    “……”


    “…………”


    認識啊,在場有好幾個劇院被他點評批過,現在聽說他當編劇了,就尼瑪很離譜!


    “至於編舞老師……他姓白。”這個遊西雀不太好說出口,人家白戾歌白老師老早就是個死人了,真說出來名字,要是有認識他的,那不得惹麻煩?


    遊西雀含蓄地笑了一下。


    但看在杜天宇的眼裏,就是這個姓白的沒什麽實力,拿不出手。


    杜天宇在心裏冷笑,沒想到,學姐一段時間沒見,不但沒有被生活蹉跎,反而更會自欺欺人了。


    也罷。


    隨她怎麽說,反正現在群英薈萃,到時候上了場,誰是天鵝誰是鴨,一目了然。


    想到這些,杜天宇已經不耐煩再跟遊西雀繼續聊下去了,他立即收了笑容,麵無表情冷冷看了她一眼,“既然學姐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希望你們上台最後不會出錯。”


    遊西雀聳聳肩,壓根不在意。


    不過……


    遊西雀掃了一眼旁邊的學生們,嚴肅地說:“我說你們,在外麵不可以這麽調皮,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


    “嘻嘻……”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附近變得擁擠了起來。


    他們看不見的是,遊西雀身邊分明空出了一大片,但實際上,一群少年穿著各異的服裝聚在一起嬉笑打鬧,臉上繪著花瓣妝容的少女輕盈地從天而降,腳尖浮空,活潑歡快得如同一頭新生小鹿,在人群中竄來竄去,所經之處刮起一陣陰風,驚得人落了一身雞皮疙瘩。


    遊西雀:……反正就心累。


    帶一群皮猴出來演出是這麽麻煩的嗎?


    白老師!你在哪裏啊!


    銀色笛子默不作聲,裝死到底。


    遊西雀歎了口氣,算了,反正不幹壞事就行了。


    當天夜裏,彩雲劇院後台幾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可描述的陰冷氣息。


    很快,演出已經開始,分成幾個時間段,猩紅眼在第二段,時間不算緊急,但考慮到學生們現在像被關久了的狗子,恨不得撒丫子到處亂跑,遊西雀還是早早將他們安排好,等到快上台的時候,才自己找個地方休息。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休息好,從進入青藤高中開始,就一直處於一種缺覺的狀態,現在好不容易鬆懈下來,如果不是還有工作,她可能會睡個三天三夜。


    遊西雀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刷了一會兒手機,準備戴上耳塞睡覺,不遠處忽然聽見有人興致勃勃地叫自己的名字。


    抬眼一看,隻見一個黃毛青年兩眼放光地跑過來。


    “遊老板!你也在這裏!我就知道,以你們的實力肯定會來!你不知道我等你們等了多久!”黃毛青年興奮地提高聲調,“真是的,你過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是本地人,帶你吃香喝辣不在話下!”


    不等遊西雀回答,他抬起手中的自拍杆,對著攝像頭說:“兄弟們姐妹們!當當當當!這個就是之前我老跟你們提起的,猩紅眼!記得吧,那個我特喜歡的劇院的老板,是個大美人有沒有!好嘞,謝謝土豪三千萬送的別墅,我會用你的別墅請咱遊老板吃飯的哈,水友們點讚收藏一連串啊!”


    見狀,遊西雀一頭黑線,她當然記得這個小哥。


    這是個專注靈異探險的直播小哥,在某某網站上好像還有不少粉絲,之前猩紅眼首次演出,這位小哥來了之後直接成了資深粉絲,更何況,那會兒陳瑞玲小妹妹還把他拖到了劇院深處去“玩遊戲”,差點沒命。


    還是她把他救出來的。


    席坤又在直播間了說了一句,然後才下了直播。


    遊西雀眨眨眼,“不用啊,你繼續。”


    “嘿。”席坤撓撓頭,樂嗬嗬地傻笑,“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你,沒關係,我跟他們說了,等會兒再開,我就是休息一會兒過來跟你客套客套講幾句話呢。”


    “哎遊老板,看你們微博過幾天就開門,真不真啊?”他有些靦腆,“方便的話能不能先給我兩張票?我想……和她一起去。”


    說到那個“她”,席坤眼裏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


    那個人也在這個彩雲劇院裏,如果不是這樣,以他的身份,也沒有資格進來這裏。


    遊西雀也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席韻秋。


    她在心裏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盡管已經獲得了白戾歌的認同,但第三劇場遲遲沒開,就是缺了席韻秋這麽一個條件。


    開啟第三劇場有幾個條件,除了白戾歌的認同,還需要資深業內大佬的認同,這個人就是席韻秋。


    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頂尖女舞者,恐怕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竟然有席坤這麽大一個兒子。


    更隻有少數人知道,這個女舞者,其實已經患上了枯萎症。


    先是情感缺失,人格逐漸麻木。


    這使得席韻秋即便是對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也總是沒有什麽好臉色。


    “她最近怎麽樣了?”遊西雀壓低了聲音問。


    “啊……挺好的。”說到這裏,席坤連笑容也消失了,他情緒有些低落,“她那個人很固執的,現在能吃能喝,身體雖然說大不如以前,但也還能跳著,況且最近一段時間她似乎有了不再跳舞的打算。”


    話是這麽說,但一個女舞者不跳舞,尤其是像席韻秋那樣的人,不跳舞跟要了她的命有什麽區別?


    她一定是想要跳到自己生命終結的。


    就算不行,也不應該以這種形式結束


    席坤想。


    枯萎症作為現在時代的一種絕症,幾乎隻有高強度的外界刺激才能緩解症狀。


    也因此,他才想問遊西雀要兩張票。


    潛意識裏,他覺得猩紅眼,或許能夠幫助她。


    遊西雀一時半會兒沒有出聲。


    枯萎症的症狀到後期,身體會逐漸僵硬,緊接著慢慢變成一具屍體,心髒雖然還在跳動,但也跟活死人沒有什麽區別。


    聽席坤的話,席韻秋大半是開始步入這個階段了。


    她有些同情地看著眼前這個青年,想到了年輕早逝的舞者辛月,又想起自己早已經不能動彈的外婆。


    外婆不就是她一直以來在鬼怪生死之間冒險的真實原因嗎?


    頓了頓,遊西雀輕聲說:“行,到時候你直接報我名字就好了,席老師會好起來的。”


    話音剛落,整個後台響起廣播——


    “三十七號,猩紅眼怪談劇院,重生,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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