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冷冷清清,遊西雀剛過來的時候,前台小姐姐甚至是坐在位置上打盹兒,可當她聽到王宿管的名字後,身上那種愜意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更加難以言喻的恐懼。


    女孩沒吭聲。


    遊西雀微微眯起眼,正想問,忽然,旁邊傳來一陣怪笑聲。


    “嘻嘻……”


    下一瞬,隻聽見嘭的一聲,一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跑出來,一把揪住女孩的頭發,臉上帶著怪異的笑,手上的動作卻十分凶殘,女孩嚇了一跳,驚得大聲尖叫,緊接著,一夥人匆匆從裏麵跑出來,慌忙將他擒住。


    後麵還追著一個氣喘籲籲的白大褂,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抓、抓住他!別讓他傷人!”


    這夥人身形高大,穿著護工的衣服,顯然習慣了這些事,從男人跑出來到壓製住他,前後竟然不超過半分鍾的時間。


    而被他們抓住後,男人嘴巴一癟,竟然猛地坐在地上使勁蹬腿撒潑,放聲嚎啕大哭:“我要糖我要糖!我不管我要糖!”


    那白大褂醫生看起來有些年紀了,追過來差點沒斷氣,見男人在這發撒潑,竟然也沒生氣,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果,“好好好,糖果給你、給你,你跑那麽快幹什麽?還是不是好孩子了,是不是累死我你才高興啊?”


    男人委屈地抽了抽鼻子,也沒搭理他。


    後麵幾個護工見狀,互相使了幾個眼色,不動聲色地拽著他往後麵去。


    白大褂醫生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前台小姐姐,也沒說什麽,深深歎氣。


    前台小姐姐被嚇壞了,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院長,我不幹了,我今天就辭職……”說完,她心疼地握著自己被拽掉的頭發,哭著跑了出去。


    白大褂醫生看著她的背影,也沒攔,隻是苦惱地抓抓頭發,然後才抬眼看見遊西雀,尷尬地說:“這地方是這樣的,你不要介意,有些病人就是會趁著護工不注意逃出來。”


    事情就發生在遊西雀麵前,他似乎已經沒有了隱藏的意思。


    這精神病院雖然大,但牆壁發灰,已經有一些年代,鐵門生鏽,許多基礎設施落後,整座精神病院都陳舊得如同處於十多年前。


    就這種情況,病人會逃跑並不奇怪。


    遊西雀笑笑,不應聲,全當沒看見。


    片刻,白大褂醫生才緩過來,他打量了遊西雀一眼,“來看望病人的?”


    “是的……”頓了頓,遊西雀遲疑地說,“我找□□,她現在還好嗎,不久前從青藤高中過來的。”


    話音剛落,這醫生露出了一種茫然的眼神。


    而後遊西雀便聽見他說:“□□逃出去了,這事已經向學校那邊報告過,你認識她,你不知道?!”


    話音剛落,醫生警惕地看著她,“你是什麽人?你來找她幹什麽?”


    □□從精神病院裏逃了?


    遊西雀也不急,樂嗬嗬地說:“我是□□的遠方親戚,之前都在國外呢,今天才有時間回來,丹姨以前對我很好,我一直想回國之後好好孝順她,沒想到竟然聽說她生病了……”作為一個在各種劇院裏混了許多年的龍套,遊西雀的演技不算太差。


    說到最後,她眉心微蹙,真心實意,眼淚欲落未落,看起來是真的很傷心。


    與此同時,她從背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這是她在寢室裏找到的,是□□之前和朋友一起去爬山拍的合照。


    醫生見狀,已經信了大半,但也沒什麽好不信的,反正人已經失蹤有一段時間了,於是冷冷瞥了遊西雀一眼,說:“你來遲了,她已經跑了一段時間,也報警了,現在都沒能找到人。”


    那估計是凶多吉少。


    遊西雀垂下眼眸,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怎麽失蹤的,她為什麽失蹤?”她語氣著急起來,故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咄咄逼人,“你們醫院怎麽能隨便讓病人失蹤?”


    興許是發生了剛才的事情,醫生臉色微變,也急了起來。


    “那又不是我們想讓她失蹤,□□、□□她……”醫生聲音驟止,片刻,才從喉嚨裏勉強擠出幾個字,“她就和其她病人不一樣,誰能想到她會逃跑?”


    “她看起來和正常人差不多,除了整天念叨鬼啊鬼啊的,思維邏輯清晰,常識建在,和普通人看起來根本就滅有區別!”


    當然,作為一個專業的醫生,他並不會妄下定論。


    但種種都證明,□□一沒有攻擊性,二不會突然犯病,當然也就放鬆了警惕。


    “不過……”醫生回想起□□的情況,又看了看遊西雀,同情地說:“你是真的來晚了,怎麽不來早一點呢?從各種測試證明,□□其實是一個很孤獨的人,要是你早點過來陪她,對她的病情應該有很大的幫助。”


    “我們常常看見□□坐在樹下等待、寫著什麽東西,她一直很安靜,也非常配合我們的治療,不過我們看得出來,她其實很渴望和別人交談……哦,對了,既然你是來找她的,那麽她寫的那些東西,你就拿走吧。”白大褂醫生一拍腦門,快步往旁邊的一個心理診室走去。


    “那不好吧?”遊西雀心頭一動,但理智也知道醫院隨便把病人的東西給來曆不明的人是不對的,然而下一瞬,當她拿到□□的東西,在看清那對鬼畫符似的廢紙後,眼角沒忍住抽了抽,這就是一堆廢紙!


    怪不得能給她呢!


    “□□沒事就會在這紙上塗塗畫畫,可能已經將這些當成了她的好朋友,願意對它訴諸心事。”醫生說。


    遊西雀:“……”


    她拿起皺巴巴的紙團,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找了個位置一張張把紙團展開。


    破舊的白紙上用鉛筆亂塗亂畫了一堆東西,正常人完全看不懂。


    不過遊西雀不是正常人,作為一個破譯過□□第一頁日記的人,她很有耐心,她一張張紙看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這裏麵,竟然還有一頁□□的日記!


    ***


    宿管日記


    周日,天氣陰


    這是我來昆山精神病院的第八天了,有時候我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患了精神病,所以才會發生這麽多恐怖的事情。


    於是我開始認真治療,配合醫生,該做什麽就做什麽,隻有這樣子,才能盡快結束這一切,然後回到學校去,繼續我的工作。


    我父母雙亡,沒有伴侶,沒有孩子,甚至連朋友也沒有,學校就是我的家,學生們才是我的孩子,我喜歡他們,我想回去,我想回去!我想快點回去!


    我一定要,快點恢複正常。


    ——我以為是這樣的。


    前麵幾天,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直到今天,護工幫我洗頭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她的手很冷,就是那種沒有生氣、死人的冷,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貿然說出來也不好,我就問她,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沒有出聲。


    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這個時候,我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怖的直覺,我覺得這個護工,可能……就連那個猜測,我也不敢寫在我的日記裏。


    我閉著眼睛,渾身顫抖,那隻冰冷的手始終不緊不慢地按著我的頭,用一種僵硬的手勢給我洗頭,這一次它還是沒有要殺我。


    一切結束之後,我又開始僥幸,以為是自己犯病了,結果一問,根本就沒有人幫我洗頭。沒有?怎麽可能沒有,難道她們沒看到我的頭發都濕了嗎?可她們說,是我自己洗的!


    開玩笑!我根本就沒有做那種事!


    隻有一個可能,那些東西,又跟過來了……


    算了,我死心了。


    來吧,來殺我吧。


    我知道,知道那個秘密之後,我肯定活不久了。


    她狠毒、絕情,是個殘酷冷漠的劊子手,一切阻礙她道路的東西,都會被她徹底清除,我就是那個會影響她的人。


    我一定會死。


    不過,她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她到底在青藤高中找什麽?


    作者有話說:


    這周我一定努力多寫幾章!!!qaq


    另外安利基友的養崽文!


    《星際養崽後我爆紅了》by日月慶


    晨翩雲沉迷一款雲養崽遊戲。


    靠著氪氪氪,將遊戲裏五個無父無母,身世淒慘的崽崽養成根正苗紅,在各個領域大放光彩的絕世美人。


    結果一覺醒來,她穿到星際世界。


    還成了五個崽崽的養母!


    接著她又發現,自己其實是在一本書中


    她不但是文中那個一路蹦噠惡心人的女配,還是個惡毒養母,生生將五個崽崽逼成絕世大反派!


    看到五個崽崽最終成為原文男主的腳踏石大血包,晨翩雲覺得自己心梗快犯了。


    幸好,時間還早,她還來得及拯救。


    首先第一步,甩掉糊咖身份,賺錢養崽!


    ……


    霍臨淵從小就被診斷為神經情感失衡症。


    異於常人的冷靜讓他在戰場上無堅不摧,戰無不勝,卻也注定他活不過三十歲的命運。


    直到有一天,他在屏幕上看到晨翩雲的臉,突然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心跳加速。


    #拯救崽崽大作戰#


    #演技拯救世界#


    第66章


    半夜跳樓的女孩


    宿管日記寫到後麵, 又變成了王宿管絮絮叨叨質疑自己是否真的患上了精神病的話,她時而堅信自己會死,又時而覺得自己隻是患病。


    一方麵對未來充滿期盼。


    一方麵又渴求災厄不要降臨。


    看到後麵, 遊西雀已經無法辨認她究竟寫了什麽東西, 就好像王宿管已經真的變成了一個精神病人。


    遊西雀歎了一口氣, 沒再繼續看下去。


    “不過,那個‘她’在找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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