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間,他看見羅恩在剛才的一陣忙亂裏掉落的魔杖,目光開始收縮,暗自下了決定,一把撿過魔杖,對準自己的脖頸,嘴裏就要念出死咒。是赫敏一腳踢開了魔杖,才讓哈利免於一死,她氣憤地拽住哈利的衣領,狠狠地給了對方一拳,讓哈利清醒清醒。


    教授們沒想到哈利要做傻事,可對方這會兒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很難說出什麽責怪的話,因為這個插曲,所有人的注意力暫時被吸引,都沒注意身後慢慢走來的滿是絕望氣息。本來麗思躺在自己的床上,可是總覺得心緒不寧,她偷偷潛入蘇的宿舍,發生對方並不在裏麵。她開始變得擔憂,雖然蘇在夜晚出去不算一次兩次了,可唯有這次,讓自己如此驚慌。


    麗思在學校裏尋找,可是一無所獲,直到在草地上看到了無生息的蘇,她無法再聽見別人說什麽,呆愣愣地朝對方走過去。她努力了這麽久,為什麽依舊改變不了這個結局,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明明隻差一步。


    淚早就覆滿她的臉頰,此刻的旁人是如此礙眼,麗思控製不住自己瘋狂的想法,她隻想讓所有人離蘇遠一點兒,再遠一點兒。她抽出魔杖就施展出一個惡咒,逼退眾人,而自己一把抱住了蘇的屍身,惡狠狠地看著所有人,再幾個閃身就消失在黑夜裏。


    潘西回神時,隻看著蘇的衣角從自己的手裏掠過,眼見著朋友離自己越來越遠,追過去時又不小心跌落在地,就再沒力氣爬起來了,那一番打擊仿佛抽空了她所有的體力。麥格教授雖然哀痛蘇的離世,但也對麗思恐怖如斯的力量感到擔憂,那種強烈的即視感讓她一瞬間有回到十幾、二十幾年前的錯覺。突發事件頻發,她必須盡快告知鄧布利多,不能再耽擱。


    而那一旁的四人,除了赫敏對著麗思消失的方向在思索外,其餘幾人都是一副淚流滿麵,外加失魂落魄的模樣,眼睛是通紅的,沒人想提出離開這話。但麥格教授終究是個成年人,她隱忍下眼眶裏的濕潤,勒令龐弗雷夫人強行送幾人回宿舍,自己則再次和學校老師商量,加強霍格沃茨的安保,封鎖學校,避免麗思帶著蘇的屍身逃走,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麽緣由,此刻這麽做都不能輕易略過,並調查哈利和蘇今晚發生的一切事情,告知蘇的監護人這裏的一切,對之後做出打算。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宿舍的,隻一直呆愣地盯著天花板,任由淚水無聲地流下,打濕了枕頭。而羅恩不比哈利好到哪裏去,想到自己和蘇最後一次談話,竟然還在吵架,他就追悔莫及,他在發現哈利不見時,就該立即上報,說不定能攔住兩人,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潘西盯著那個空蕩蕩的床位,先是無聲的哭泣,逐漸地壓抑不住內心的悲痛,抽噎起來,無法自持。而赫敏躺在床上,反覆翻轉,無法入睡,她為蘇年輕的生命消逝而可惜,也為那不知名的情緒而煩躁,這一夜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或許都是個不眠之夜。


    ☆、第 107 章


    次日,哈利等人都是麵容憔悴地坐在長桌上,眼睛腫得老高,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索然無趣,他們是多麽希望,此刻蘇是姍姍來遲,緩緩在斯萊特林的長桌坐下,然後溫柔地笑著說,昨晚的一切隻是一個噩夢罷了,但可續奇蹟並沒有發生。


    他們沒等來蘇,隻等來了鄧布利多,哈利懶懶地看一眼,上座的斯內普正用如毒蛇一般冰冷的眼神仇視著自己,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或者鄧布利多在場,他完全不懷疑對方會衝下去給自己一個死咒,當場了結他。


    經過昨晚,哈利太明白斯內普對他的恨意,因為畢竟連自己都是這麽想的,如果昨晚不是赫敏攔住他,或許他早就去見父母和蘇了。即使一晚過去了,哈利依舊沒法捋清楚發生的事情,腦子轉不過來,心裏的信念轟然崩塌,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隻是奇怪的是,在早宴上鄧布利多並沒有向眾人宣布這個噩耗,即使他的狀態看上去也並不是很好。這種異樣不禁讓哈利的心底有些小小的期待,難道蘇並沒有死,鄧布利多救了對方嗎?


    這樣的念頭一旦生成,就開始放肆地生長起來,他看向鄧布利多的眼神透著狂熱,但最後早餐時間都在安靜中度過,除了他們知情的幾個人,似乎誰都沒發現蘇和麗思沒有在這兒。哈利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盤子,金妮見狀,過來安慰兩句,但不知道對方是因何事難過。


    是了,昨晚誰都沒回過神來,也就沒再外傳。早餐時間結束,哈利呆坐在長桌上,他的朋友也留下來陪著,馬爾福離開禮堂之前,向他們張望了幾眼,但並未多停留,又扭頭走了。赫敏、羅恩眼底都是青黑,很明顯昨晚沒有睡好。看著斯萊特林的長桌,羅恩壓住心底的難過,問出自己的疑惑:


    「你們說,麗思是把蘇從霍格沃茨帶走了嗎?」


    哈利微微睜眼,隨即又頹然低眉,搖搖頭。赫敏倒是理智多了,認真地回答:


    「不可能,因為伏地魔之事,學校已經加強幾輪安保了,她不可能帶著屍體離開,除非是密道可以走。」


    不知道是不是「屍體」這個詞刺痛了哈利,他一下子激動起來,大聲道:


    「蘇才沒有死!她不是什麽屍體,不是!」


    赫敏微微皺眉,眼裏似有難忍,還有不明顯的悲傷,雖然不想承認,但昨晚他們都看得仔細,蘇已經沒了氣息。她知道哈利難以接受,或許自己也沒那麽快接受,但伏地魔再次發難,留給他們的時間,其實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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