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旋動的聲音宛如原子彈,房間內的三個人全驚嚇得魂飛魄散。特別是倪慕蝶,自從清醒和司徒瑞宏吵了一架後,她就沒再見他,可是,這時候來的,除了他,她想不出第二個人。


    趕在房門開啟的那一刻前,將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大聲吼道:“讓你走,還不走。”激動的眼波內隱藏著濃濃憂慮。


    果然不出所料,高大的身影一出現,強大的壓迫感迎麵襲來。一身藏青色休閑裝的司徒瑞宏,臉部線條看起來沒那麽冷硬,卻自然散發著無以倫比的霸氣。


    微一蹙眉,望著醫生的眼裏藏著風刀雪劍,隻要他有一丁點兒錯,就會當場被碎屍萬段。


    “怎麽回事?”低沉的聲音不怒自威。


    “倪小姐流產時失血過多,若不好好休息配合吃藥,對身體的恢複效果很不好。”醫生唯唯諾諾地說著。


    一直低著頭的陳芳若驚訝得瞠大雙眸,趕在驚呼出口前伸手捂住。她怎麽也想像不到這次的車禍居然害小蝶失去了孩子,天啊,她原就罪大惡極,現在更是下十八層地獄都難以得到救贖。


    醫生的話一出,倪慕蝶的震驚不下於陳芳若。一時情急,她隻希望讓他們順利出去,別讓司徒瑞宏抓到把柄才好。


    誰知她最不願意讓陳芳若知道的事,竟就這麽突兀的從醫生嘴裏說出來。


    慘白著小臉與陳芳若的眼睛對視,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她不想讓她愧疚,也不想讓她更加擔心自己。


    聽醫生這麽說,司徒瑞宏星寒的目光轉向倪慕蝶時多了一抹複雜,許多情緒摻雜其中,連他都不解其深意。


    邁著穩健而從容的步伐走向她,明明優雅帥氣得如同王子,可他每靠近一雨倪慕蝶的心就顫動一下,撒旦的目光閃著寒冷的綠色。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變化,平靜如昔,她卻清楚感覺到了他的怒氣。


    垂下頭,凝著潔白的被子,上麵竟出現一片腥紅,那不是別的,而是她的孩子,她可憐的孩子。


    痛,自心底噴薄而出,將她淹沒,再無心顧及其他。


    倪慕蝶的反應看在深邃的眸中化作霧氣升騰,滾動的氣泡,一顆又一顆跳躍著。


    醫生和陳芳若都明顯感覺到了司徒瑞宏的怒氣,不由得瑟縮了一下,為自己也為倪慕蝶擔心。


    修長優美的手指幻化成撒旦的利爪,捏著宛如陶瓷般淨潔無暇的下巴,手指硬硬的觸感更重他的不悅。


    森寒的聲音宛如自來地獄,卻藏著幾分無人察覺得到的心憐:“你以為不吃藥就能對抗我嗎?你以為耍性子對你有好處嗎?蝶兒,你真傻,知道嗎?你一天不好,你的爹地和齊雲霞就會陪你一起受苦。”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卻是字字成雷霹在倪慕蝶心頭,驚得張大嘴,發不出聲音。


    “你最好乖乖聽話,蝶兒,我是沒什麽耐心的。”平靜的語言,雲淡風輕如同在說天氣一樣。


    好半晌倪慕蝶才從過度震驚中回過神來,狠狠甩掉司徒瑞宏捏住她下巴的手,揚起頭,直視著他黑如曜石的眼睛,悲極而笑:“司徒瑞宏,你除了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會什麽?”


    閃電劃破曜石轟隆隆響下不停,傾身附在她的耳邊,用隻有倆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對付什麽樣的人采取什麽樣的手段。我知道你不怕死,你最怕是親人因你而受傷害。”


    自己的軟肋被人緊緊掐住,倪慕蝶崩潰了,淒厲吼道:“司徒瑞宏,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司徒瑞宏,你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黑暗突然襲來,她連一點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看到倪慕蝶暈了過去,陳芳若再也壓抑不住正欲衝上去,醫生先一步攔住了她,以眼神傳遞著信息:“你現在衝動,受牽連的不止我們個人,還有我們的家人。”


    邁出去的腳瞬間墜了千斤鉛重得怎麽也抬不起來,再呼吸再呼吸,努力克製住想衝上去殺了司徒瑞宏的衝動。


    她萬萬沒有想到司徒瑞宏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強迫小蝶就範,他甚至連齊媽媽都不放過。


    若不是哥哥命在旦夕,怕連累到好心醫生,她就算殺不了司徒瑞宏,也要狠狠扇他兩巴掌。


    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忍不下來,但經曆過哥哥的事件,見識了司徒瑞宏的可怕,她知道以卵擊石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倪慕蝶的突然昏迷,司徒瑞宏失去了一貫的淡定從容,深邃黑眸蕩起憂慮,扶起癱軟無力,淚沾兩頰,眉頭深鎖的她,對醫生吼道:“還不過來看看?!”


    醫生渾身一哆嗦,好可怕的人,從醫十幾年,擠身G城一流醫師的行列,他見過行行色色的人,其中更不乏高官富商,可沒有一個人能與司徒瑞宏強霸的氣場相比。


    司徒瑞宏身上的一種黑道的血腥殺氣,還有王子的尊貴威嚴。他將兩種迥然不同的氣息結合得天衣無縫,散發出的獨特氣息,隻一個眼神就足以殺人。


    快速幫倪慕蝶做了簡單的檢查,暗自鬆了一口氣,跟司徒瑞宏說話時,語氣中不自覺敬畏起來:“司徒先生請放心,倪小姐隻是太虛弱加上一時情緒激動才會昏迷,讓她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滾。”突如其來的暴吼,猝不及防,差點將醫生嚇出心髒病來。


    “是,是,是。”不敢有一絲一毫忤逆,悄悄碰了下呆住的陳芳若,催促她趕快離開。


    陳芳若動也不動,倪慕蝶現在這樣的情況叫她如何讓心離開?見陳芳若紋絲不動,醫生的額頭冒出細細汗珠。


    這次就當還完了沐晉陽的人情,下次他萬萬不敢再做這種事。


    “陳芳若,看在蝶兒的麵上,我今天就放你走,別再存有僥幸心理,下次若再來,想離開就沒這麽簡單了。”背對著他們的司徒瑞宏突然開口,寒冷氣流於室中躥動,浸入肌膚,連骨頭都冷得可怕。


    陳芳若愣了一下,摘下護士帽,俏麗的短發於燈光下折射出柔美的光澤與她臉上的憤恨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


    見這情況醫生及時拉住了她,恐懼溢在皺紋裏,壓低聲音:“陳小姐,千萬不可以衝動啊。”現在他不止額頭流汗,出了一身冷汗。


    已經被司徒瑞宏發現他的行為,他實在不敢想像自己會有怎樣可怕的後果。


    他的母親下星期還做心髒搭橋手術,妻子剛剛下崗,兒子就讀的貴族學校,每個月的學費比一般辦公室職員的工資還高,還不算那些學雜費,日常工作所需。


    今年他剛換了一套新房,還得供房貸。


    越想越害怕,如果失去了工作,他今後的日子將會是怎樣,他不敢想,也無法想。


    得罪司徒瑞宏的下場絕非失去工作這麽簡單,再度後悔自己不應該冒這麽大的風險去還沐晉陽的人情。


    可事到如此再後悔也於事無補,他隻祈禱陳芳若別再給他惹出什麽事,或許魔鬼會有善心大發的時候,既然希望渺茫。


    既然已經被司徒瑞宏認不出她也無需再偽裝,掙開醫生的手,衝到司徒瑞宏麵前,美目燃燒著熊熊火焰,恨不得將他燒成灰燼。


    揚起手就要揮向司徒瑞宏,卻被他輕易握住,纖細的手腕傳來陣陣錐心噬骨的疼。


    司徒瑞宏表情不變,淡定從容,那力道差點捏碎陳芳若的手腕,可司徒瑞宏表情平靜得可怕,甚至流露出不凡的優雅。


    細密的汗珠爬上額頭,化成雨滑落腮邊,過度疼痛使得俏臉扭曲成團,陳芳若死死咬住下嘴,倔強地不在司徒瑞宏麵前示弱,妥協。


    哪怕痛得汗流浹背,麵無血色,哪怕痛擰了肌肉,痛彎了腰,貝齒在唇上咬出一排清晰的牙印,她就是不讓痛苦的呻吟溢出口。


    哪怕淚自動從眼眶裏流出,可裏麵的烈焰依然燒得那麽旺,絲毫不減。她恨不得折他的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在二十二年無憂無慮的歲月裏,她以為魔鬼就是傳說中大人嚇小孩的虛擬出的形象。


    現在她不得不信,司徒瑞宏害得她差點家破人亡,甚至用卑劣的手段對付她最好的朋友。


    深邃難測的眸蕩起一絲沒有察覺得到的激賞,他知道自己現在用的力道就算是彪形大漢也承受不了,而陳芳若這麽嬌小柔軟居然可以忍住不吭聲。


    盡避是她主動惹他,破壞了他一貫的原則,他卻想放過她。


    狠狠一甩手,痛得渾身無一點力氣的陳芳若如破碎的布娃娃被甩了出去,撞上沙發木扶手,光潔的額頭瞬間隆起一個大包。


    強烈的暈眩感傳來,陳芳若咬牙撐住,她不能讓黑暗卷走意識,她不能讓司徒瑞宏看不起,她要撐住,一定要撐住!


    過人的意誌力的支撐下,陳芳若手抓住扶手慢慢站了起來。


    慘白的臉上浮現一抹令許多男人都慚愧的堅毅,嬌小的身子一下子高大了不少。


    “司徒瑞宏,你以為自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嗎?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派人弄壞了我哥哥的刹車,我哥哥跟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麽要這麽害他?”一想起陳軒恒現在的情況,淚再也控製不住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快速往下掉。


    高大的身軀昂藏偉岸,走至沙發上坐下,點燃雪茄,煙霧繚繞間更添一份神秘莫測之感。升起幻散時司徒瑞宏的輪廓更加冷硬剛毅,仿佛睨睇天下的神。


    司徒瑞宏的淡雅從容與陳芳若的激動憤恨形成鮮明的反差,一時間病房內彌漫著一股森寒,宛如地獄陰風,一旁焦慮不安的醫生更是嚇得無所適從。


    見司徒瑞宏不說話陳芳若以為他心虛,更加大聲喊道:“司徒瑞宏,你這個魔鬼快放了小蝶,她那麽單純又善良,你居然用倪叔叔的性命威脅她就範。隻有沒有本事的男人才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司徒瑞宏,你害得小蝶還不夠慘嗎?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一口氣喊出心中所有疑慮。


    他們一家人就是想不出倪慕蝶到底與司徒瑞宏有何瓜葛,讓他使出這麽陰毒的招數對付她?


    小蝶個性單純,天真無邪,她善良得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就算無意間得罪了人,也不會是什麽大事。


    雖然恨透了司徒瑞宏,但理智分析,他並不是一般的黑道人物,更非眥睚必報的小混混,他是大名鼎鼎的“閻帝”,如果不是什麽深仇大恨,他不可能設了這麽陰謀詭計陷害她。


    可是,任憑他們怎麽調查就是查不出一丁兒蛛絲馬跡,更沒找到小蝶與司徒瑞宏曾接觸過的跡象。


    既然如此,他費盡心機,威脅強迫,究竟是為了什麽?這其中有什麽原由?


    麵對陳芳若的聲嘶力竭,司徒瑞宏隻淡淡一瞥,透過繚亂的煙霧,唇微微彎成一個譏諷的弧度。


    “陳芳若,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為蝶兒出頭嗎?別忘了,你哥哥再不手術就沒救了,而且,手術的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二十。我與蝶兒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你明白嗎?”平靜至極的語氣卻透著森森陰寒,嚇出陳芳若一身冷汗。


    瞠大雙眸,眼裏盛滿驚恐與不信。


    關於哥哥的關於他們動用了所有關係將消息封鎖得滴水不漏,密不透風。


    就連康逸醫院的醫生都不知道,而司徒瑞宏居然如此清楚,他真是太可怕了。


    他們自以為是的保密功夫,對他而言就像是跳梁小醜,一切全掌握在他手裏。


    他站在暗地裏,笑看他們的驚恐慌張。


    司徒瑞宏雲淡風輕的一番話,徹底打擊了陳芳若。慘白著臉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惡魔……惡魔……惡魔……”


    鷹眸掃過呆若木雞的醫生,嚇得他控製不住地顫抖。“還不快帶她滾去我的視線!”


    “是,是,是。”如雷霹下,醫生這時才有了反應。忙攙起癱軟在地的陳芳若,緊張不已的說:“陳小姐,我們走吧。”太多的驚恐化成無數黑手攫住他的咽喉,連聲音都沙啞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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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芳若愧疚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倪慕蝶掙紮著從地上爬上起,她知道自己再多話,對倪慕蝶一點好處都沒有。


    隻希望這次哥哥能平安脫險,他們一定會想盡方法將小蝶救出來的。暗暗發誓。


    被嚇得不輕的倆人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走至門邊,背後傳來地獄的聲音:“陳芳若,你如果聰明的話就放棄心中念頭,我不介意多一個敵人,就是不知道小蝶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你……”憤恨的紅爬上蒼白的臉頰,更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醫生及時勸住了她:“陳小姐,我求求你了,走吧。”


    吞下萬般無奈與不甘,跟著醫生走出了病房。


    當病房門一合上,緊閉了好一會兒的眼睛倏地張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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