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會想到,這是諸天宗那位神秘高貴鮮少露麵的宗主,從凡界從散修身上搜刮來的。


    女修驅動追蹤符幫露凝尋找儲物戒的主人,追蹤符緩緩升起,在原地轉了一圈又恢複原狀。


    女修表情微妙了一下,似乎不知該如何對露凝說。


    露凝不懂這些,有些急切地問:“請問姑娘,我夫君他在哪裏?可尋到他了?”


    ……姑娘這稱呼真是久違了,女修說:“我叫星燈,你叫我名字就好。”


    她轉而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你夫君……方圓五百裏都沒有他的蹤跡。”


    換言之,他早就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很大可能是不會回來了。


    基本上可以確定她是被拋下了。


    哪怕不是,對方要回來,以用這種乾坤戒的修為,也得一天的腳程。


    露凝的臉色不太好看,星燈更是憐惜她,忍不住道:“你若沒地方去,我這就要過界門辦事,你可隨我去,我給你安排個地方暫居,對你來說那邊總要比這裏安全。”


    凡界當然更安全,那裏也是她的家,可是……


    “夫君一定是遇到危險了。”露凝不疑有他道,“我不能離開,若他脫險後來尋我再見不到我,肯定會很擔心,我不能讓他再費力去找我。”


    她做了決定:“我不走,我在這裏等他。”


    解離塵:“……”


    她竟真覺得他是遇到危險了。


    他一時神色恍惚,垂在一側的手竟開始發顫。


    星燈性子直,比較不客氣,她覺得露凝真的太傻了。


    “遇到危險會跑那麽遠嗎?你在這裏等他多久了?”


    露凝愣愣地說:“……也沒多久。”


    “沒多久就跑出三階追蹤符的範圍了?可見他不是遇到危險,怕是還用了神行符。”星燈恨鐵不成鋼道,“神行符一次可帶兩個人離開,他卻自己一個人走了,什麽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你竟然還要在這裏等他,傻不傻?”


    露凝想到在凡界遇到的邪物,認真搖頭:“不是的星燈姑娘,我夫君他是極好的人,哪怕我們還未有什麽關係的時候,他也願意不遠萬裏來救我……他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或許是遇到了妖邪被迫離開那樣遠,我還是想在這裏等他。”


    星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等了不短時間的同門此刻走過來說:“你也不了解人家道侶之間的事,便不要這樣說了,或許真的是出了事。”


    星燈蹙眉:“可她一個人在這裏太危險了……”


    她思索著,從儲物戒裏取出一些護身符咒遞過去:“會用嗎?”


    露凝茫然搖頭。


    “哎呀。”星燈琢磨了一下,“那我給你留個護體靈氣吧,保你一夜大概沒問題。”


    說著她就要做,但在她往露凝體內送護體靈氣時,突然被一道強過她無數倍,宏大恍若天海星河的刺骨氣息逼退。


    她心驚地後退一步,不可思議地看著露凝。


    “師妹!”


    “星燈姑娘!”


    “我沒事。”


    星燈收起手,麵色有些發白。


    “……是我多慮了,你且在這裏等著,我們先走了。”


    露凝不知發生了什麽,見她告辭便與她道別。


    等三人離開,界門處已經隻剩下她自己。


    露凝孤零零站著,倒比之前有人時覺得安全許多。


    她想到星燈要給她護體之氣時的反應,猜到可能是體內的先天劍氣排斥了她。


    之前遇到那些壞人,若星燈不出現,有先天劍氣在,她其實也不會有生命危險,隻是……會受到傷害。


    露凝吸吸鼻子望向周圍,明知方圓百裏沒有解離塵蹤跡,卻還是希望能在某個抬眼的瞬間看到他回來了。


    她怕再有人欺負自己,就找了個還算隱蔽的角落待著,這裏視野還可以,若解離塵回來,她可以第一時間看到他。


    她把自己縮起來,胃裏發疼,很餓很餓。


    她忍不住低低自語:“你去哪了……你怎麽還不回來。”


    她按著胃部,有些委屈:“我一個人好害怕……”


    想到星燈,她一定覺得覺得自己是個入了情障迷途的傻子。


    可她真的不能……也不願意將解離塵想成星燈說的那樣。


    奉君殿裏,解離塵玄衣白發,麵色怔忪。


    他清晰地聽到心頭血的那一頭露凝不顧己身,滿是擔心的掛念最後一句自語。


    “……你千萬不要有事。”


    ……還在擔心他出事。


    ……愚蠢。


    不知道自己被丟下了嗎。


    雖是因神魂自動回歸本體,並非主動丟下,可到底是丟下了。


    那縷走失的神魂若知道一入修界就會立刻自動回歸本體,恐怕也會提前安排好一切,絕不會讓她如此驚慌失措,擔憂害怕。


    ……管她如何,與他何幹,這一切非他本意。


    可是。。


    到底是自己一縷神魂帶回來的,神魂是自己的,記憶是自己的,感情也是自己的,融合到全部的自己的體內,勾起的情緒,也是真切存在的。


    他與她說過的每句話,與她做過的所有事……甜言蜜語,耳鬢廝磨,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感知得無比清晰。


    可全部的他抗拒著這些。


    他想,一縷神魂的感情罷了,與他心中要做的事相比,與他修煉千年的漫長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他如此記掛,如此被牽動心緒,不過是因為責任罷了。


    到底是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行過夫妻之禮的人,此生隻會有這一個,若就這麽丟在那裏不管,難免會有所惦念。


    是他帶人回來,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總要有個了斷。


    解離塵閉了閉眼,他在凡界暗金色的眼眸在修界時麵對旁人時是黑色的。


    他直起身,轉瞬步下台階,來到跪拜著數名諸天宗長老的殿外,淡淡掃過這些人,竟無一人想用。


    從他九死一生活過來開始,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但他也需要用人,所以諸天宗的幾個長老他還是願意去用的。


    他不相信他們的本性,卻相信自己的能力足夠讓他們不敢反叛。


    可遇上露凝的事,又覺得這些人身居高位野心勃勃,完全不可靠。


    他左思右想了許久,身影消失在奉君殿外,親自來到弟子院。


    這會兒正是內門弟子上課的時間,留下沒去上課的隻有一人——剛曆練回宗,受了傷在養身體的風無涯。


    此刻留在諸天宗的宗人中,解離塵粗略一掃,魂火最幹淨的人就是他。


    風無涯雖然被要求休養,卻放不下練劍,等同門都去上課了,他想溜出門偷偷修習。


    他哪裏想得到,今日一出門竟會看到宗主。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揉了揉眼睛,他入門這麽久,隻有一次機會遠遠見過宗主一眼,哪怕隻那一眼,他卻一直未曾忘卻宗主風姿,絕對不會認錯。


    所以真的是宗主。


    風無涯意識到這一點,猛地跪下來。


    “拜見宗主!弟子失禮,宗主恕罪!”


    解離塵靜靜地看了他片刻,淡淡道:“你身上的傷已無礙。”


    風無涯確實好得差不多了,但剛出關的宗主竟然知道他受傷了,還親自來關懷(?)他,哪怕他是諸天宗新一輩弟子裏的最強者,拜在了執劍長老座下,深受執劍長老看重,依然受寵若驚。


    他根本沒想過,解離塵隻是需要這麽一個人才恰好選了他,並不知道他受過傷,隻是審視了他現在的傷勢而已。


    “弟子已經無礙了。”他恭敬地跪拜著。


    解離塵轉開頭,清清冷冷地說:“你去幫本君做一件事,不得讓他人知曉。”


    風無涯:“但憑宗主吩咐。”


    解離塵沉默著,在親自去還是命人去之間天人交戰許久,到底還是毫無情緒道:“去凡界界門處,替本君接……一個姑娘。”


    凡界的一切隻能當做一個春日的好夢。


    在修界,在全部的他看來,溫露凝對於他,除了是一個夢,就隻能是“一個姑娘”這樣疏離的身份。


    隻能如此。


    解離塵廣袖下的手緊緊握著拳。


    作者有話說:


    女鵝:他這個情況持續多久了?


    作者:已經發展到自欺欺人了,下一個階段就是嘴硬心軟作大死


    女鵝:然後呢?


    作者:然後你就支棱起來了!再也不從前愛哭嬌嬌抹眼淚的你了!一個滑鏟把他踹飛!帶著我給的金手指幹就完了!打出去的名號我都給你想好了!就叫不哭死神!


    步驚雲:?勿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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