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筱心下暗歎,這一幕還真是似曾相識。她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她是在向林驛表誠意,怎麽最後場麵又變得這麽尷尬了呢?


    金筱:“咳……我那邊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你這邊有尋到破陣的法子嗎?”


    林驛未答,掃了眼金筱方才尋了的地方,目光在那放著男女物件的臥床上頓了頓,徑直走了過去。


    他將那根男子的發帶拿起,仔細端詳了會兒,又放回了原處,隨後將那女子的香囊揣進了衣袖。


    金筱默然看著林驛做這一切,心有不解,也沒發問。她認為,如果林驛願意的話,總會告訴她的。反倒是她主動問,可能會讓林驛為難。


    “阿月,一路走來,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金筱一怔。誰料,林驛繼續道:“你問我,我也不會說。”


    金筱:“……那你呢,知道了我修行的事,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林驛挑了挑眉,哂道:“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唄。我……”他頓了頓,沒再開口。


    金筱咬了咬唇,撇開了頭,“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反正與你無關,對吧?若不是我堅持,你也不會認我,對吧?”


    林驛朝她走來,“阿月……”


    “你別過來!”


    金筱也不知自己為何生氣,她明明早已做好準備,不論林驛對她態度如何,她都會拚盡全力護住對方。


    可現下她心裏就是堵得慌:是覺得自己的一腔熱枕被對方潑了冷水嗎?是對方就站在她眼前,卻仍是把她當外人嗎?是……


    林驛:“阿月……”


    金筱後退了幾步,“你別過來。你說,你是不是……”


    “什麽是不是的。”林驛打斷了她的話,幾步邁到她麵前,雙手扶住她的頭,將她的臉轉了回來:“你這小腦袋瓜想什麽呢?”


    金筱被林驛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一時語噎。


    林驛籲了口氣,俯身靠近她,認真道:“抱歉,是我不好,方才我說的話,定讓你傷心了。我問你有沒有什麽想問我的,是,是因為我……想讓你問我。”


    金筱聽得雲裏霧裏,腦子還沒轉過來,林驛繼續道:


    “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吧。可我說‘你問我,我也不會說’,是因為我不想連累你。”


    金筱對這話倒是理解得賊快,“你是覺得自己的罪名還沒洗清,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有風險,怕我知道得多了,會有危險?”


    見林驛頷首,金筱心中五味雜陳。


    她從小在家備受苛待,又幾經生死,這讓她對人心設防的同時,忍不住想追尋溫暖的存在。


    對她好的人,她願意加倍對對方好;相反,對她不好的人、害她的人,她不會心慈手軟。於她而言,林驛屬於前者。


    林驛不告訴她自己的計劃,怕連累她,她何嚐不怕連累林驛呢?


    換位思考,她忽的就理解林驛的想法了——


    她也想讓林驛問她,為何要違背家中禁修行的祖訓,如果林驛問了,說明對方對她的事感興趣,且覺得憑雙方的關係,這個問題可以問。


    這反饋到她這裏,會讓她覺得二人沒有因為多年未見而生疏。


    但是,就算林驛問她,她也不會作答。


    先不說她這是暗中修行,在她昨天才得知,自己的師父竟是三大仙門之首、享雲閣閣主的前提下,她深感此事不簡單。


    再加上尹鳳笙不肯和她說實話,她怎麽可能將自己的一知半解傳遞給林驛呢?


    她不想林驛因她,而無辜承受今後可能麵臨的風險。更別提林驛現在處境艱難,情況明顯比她複雜,林驛又怎會將她拉入險境呢?


    如今,他們讓對方知道的越少,越有利於對方。


    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護著對方。


    然而,兩個抱有相同想法的人,仍是因為溝通有誤,傷了彼此的心。


    林驛已經向金筱道歉,解釋清楚了。那方才金筱問林驛的兩次“對嗎”,她也可以自己回答了——


    不對。


    林驛說“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唄”後的欲言又止,不是林驛覺得自己和她沒關係,而是覺得自己沒立場管她。


    林驛最開始不肯與她相認,不是不想,是怕他在沒證明清白前暴露身份,會使她受到牽連。


    思及此,金筱學著林驛的動作,也將手扶在了對方的頭兩側,“我也不好,誤會你了,我也向你道歉,你也當我方才是胡說八道吧。”


    林驛:“……咳。”他將手從金筱頭上拿開,直起了身子,“走吧,是時候出去了。”


    金筱這才意識到,林驛早就有了破陣的方法。


    雖說二人是誤打誤撞進了陣裏,但林驛是有意找到這臥房的。這臥房的主人和設陣人很可能是一人,那……


    金筱目光一緊:“你知道這臥房的主人是誰?”


    若真如此,這臥房主人又和已故的林大俠認識,那調查林大俠被害的事,是不是就有眉目了呢?


    林驛也終能指認真正的凶手,自證清白了吧?


    然而,林驛搖了搖頭,“不確定。”


    二人在將屋內的陳設還原後,走出了石門。林驛在點燃明火符後,牽起金筱的手,開始原路返回。


    洞中幽深昏暗,隻能聽到腳步聲和明火符爆出的火花聲。


    一路上,金筱會不自覺地望向林驛,暗中思忖。


    她沒有告訴林驛,她不怕被牽連,而且,這在她看來,不叫牽連,叫並肩作戰。


    雖說她開始修行的原因與林驛無關,但林驛是讓她領悟道心的貴人,也是她這七年裏勤修苦練的執著。就算林驛不願告知她接下來的打算,她也不會任哪個不長眼的,在她眼皮子底下害林驛。


    “嘶——阿月,你是想把我的手捏碎嗎?”


    林驛倏然說道,金筱趕忙鬆手,方才她在心中憤慨那個汙蔑林驛的人,竟不由得將情緒帶到了手上。


    她和林驛道歉,林驛卻煞有介事地揉起手來:“現在想想,那日你在林子裏拉著我跑時,用的手勁也很大。”


    金筱立馬向林驛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與此同時,林驛:“所以,我的衣袖會被你撕壞,其實和衣服結不結實沒關係。”


    “……”


    金筱擠出了一絲微笑,盯著林驛的手道:“需要我幫你正骨嗎?”


    “……咳,不用。”林驛說著,拉起金筱繼續往外走了。


    二人出了石洞,來到了那根被磨的人骨前。金筱正期待林驛如何破解此陣,就見林驛一腳踩上那人骨,走出了陣。


    金筱嘴角抽搐,合著這人骨不是靠踢,是靠踩!那她先前不是白挨紮了嗎?


    可笑她在被紮後和林驛喊腳疼,還演得那麽誇張,林驛當時指不定心裏怎麽笑話她呢!


    這間隙,林驛又回到了陣中,“阿月,你怎麽還不出來?”


    金筱這才跟了上去,逐漸挑起了嘴角:不管林驛當時心裏有沒有笑話她,都陪她演了下去。


    林中僻靜,小路深幽,有風吹過,攜著淡淡花香。二人折騰了大半日,終於回到了今晨碰麵的地方。


    金筱停下了腳步,“今晚我就要隨父兄回陽城了。”林驛轉身看她,她嘴唇翕動,覺得離別前說的那些客套話都顯矯情。


    她要說點實在的:“盛公子,昨日多謝你救了我,為表謝意,我會請你吃燒土豆。你……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


    她怕此處有其他人,為避免暴露林驛的身份,叫回了盛公子。她沒有說“保重”、“珍重”這類字眼,而是在變相地告訴林驛,她希望他平安。


    林驛默然看著她,半晌點了點頭。


    “阿筱!”


    金筱朝聲音處望去,見金子源神色匆忙地朝她跑來,葉嵐庭款款行其後。


    金筱:“嵐庭哥,你們怎麽來了?”


    葉嵐庭覷了眼林驛,對金筱柔聲道:“你已出門好些時辰,阿源不放心,同我出來尋你。”


    “她不懂事,你呢?你是怎麽回事?”隻見金子源氣勢洶洶地站到林驛麵前,厲聲道,“你就不怕被人說,章宮主身邊的紅人勾搭小姑娘嗎?”


    林驛:“……”


    葉嵐庭:“……”


    金筱垂頭扶額:好丟人……若這算勾搭,那也是她勾搭的林驛。


    她想把金子源拉回來,不料金子源竟拽著林驛朝林中走去,走時不忘叮囑葉嵐庭:“嵐庭哥,你先送阿筱回去吧。我不能輕易放過這小子。”


    “你知道你見得是誰嗎?我妹妹!我妹妹你都敢搭訕,你經我同意了嗎……”


    金筱見金子源仍在胡言亂語,正欲去追二人,被葉嵐庭攔下了:“阿筱,既然你已向盛公子表達謝意,再追過去,就不合適了。”


    聞言,金筱第一反應就是:葉嵐庭又在區別對待。


    她追過去不合適,合著金子源將林驛拉走,還出言不遜就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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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不知不覺給金筱加了個“怪力少女”的標簽,哈哈哈~


    感覺自己寫得好慢,哎。。。


    第26章 暴露身份


    但想歸想,做歸做,衝動過後,金筱是讚成葉嵐庭的話的。為了給林驛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她確實不該再追過去。


    另外,對於金子源,金筱細想了下,感覺此人對林驛毫無威脅,於是放心得跟著葉嵐庭走了。


    當晚,尊勝宮無念台,各門各派再次齊聚,舉行本次聖火大會的閉幕儀式。


    待章習關致辭後,便迎來了眾人一睹無限聖火的神聖時刻。


    在此之前,眾人感興趣的是,那個即將把無限聖火呈上來交給章習關的人。


    修真界在決定舉辦聖火大會初期,就對聖火大會的召開進行了詳細的規定。其中,可以稱之為嚴苛的規定,皆與接觸無限聖火的人有關。


    每屆聖火大會,上到無限聖火的交接者,下到負責看管聖火的修士,無一不是經過嚴格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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