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筱不甘示弱,正欲還口,被葉嵐庭搶了先:“好啦阿筱,阿源就是嘴硬,他心裏可是向著你的。”


    葉嵐庭說完,金筱和金子源分別把頭撇向一邊。


    葉嵐庭:“……”


    他轉移了話題:“對了阿筱,你的傷怎麽樣了?”


    金筱一怔,瞪向金子源。


    她的腳傷當晚就被白衣女子治好了,不然她能翌日晚上狠踩金子源嗎?金子源這廝,該不會又添油加醋,和葉嵐庭說什麽了吧?


    金子源無視金筱射來的眼神,抬頭看向遠方:“今兒天氣真好。”


    金筱深吸了口氣,目光轉向葉嵐庭,“謝嵐庭哥哥關心,已無礙。”


    葉嵐庭頷首,“你還小,又是姑娘家,遇到危險很難自顧。來日得空,我教你幾招劍術防身。”


    那日林驛揮劍的身姿,早已在金筱腦中生了根,她一聽葉嵐庭願意教她幾招,頓時樂開了花。


    “謝嵐庭哥哥。”她頓了頓,繼續道:“我現在個子小,危險麵前是有些被動,但這和男女有關係嗎?”


    葉嵐庭許是沒料到金筱會這麽問,始終和煦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不等他開口,金筱自答道:“我覺得沒關係。”


    金筱習慣性地瞥了眼金子源,“嵐庭哥哥,你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可否捎上我這傻哥,我保證,我肯定比他學得好。”


    她這是為了向葉嵐庭證明,就算她還小,身為女子,也比金子源這個男子強。


    然而,一旁佯觀天象的金子源坐不住了,“我學劍幹嘛?保護我的人那麽多,犯得著我自己出手嗎?”


    葉嵐庭無視了金子源的話,“好,一起教。”


    金子源開始作妖,“嵐庭哥,我不想學,學劍手疼、胳膊疼,哪哪都疼,累死個人了。到時候手上起繭了怎麽辦?”


    葉嵐庭含笑看著金子源,“聽話,有用。”


    金子源哀歎一聲,趴在了案上,一臉生無可戀。與他相比,金筱臉上可就燦爛多了,但這燦爛轉瞬就隨著葉嵐庭的話褪去了。


    葉嵐庭:“阿筱,我方才的話,你別多想,我並無惡意。對了,那日你出了鴻樓,可是遇見了什麽事?”


    “照理說,金家不可能尋不到你。何況聖火大會召開在即,陽城守備比平常森嚴數倍,我這邊竟也沒有你的消息。”


    金筱這才知道,金子源為了找她,竟驚動了葉嵐庭。


    她為了避免給林驛和林大俠添麻煩,含糊道:“沒什麽事,我方向感素來不好,單純跑暈了罷了。”


    “……”


    葉嵐庭眯了眯眼,“……難為你了,跑暈了還能找回來。”


    金筱心虛不語,趴在一旁的金子源卻笑了起來。


    “嵐庭哥,阿筱犯傻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是病,打小就能看出來。”


    金子源邊說邊觀察金筱的表情,“哎,真是枉費了嵐庭哥的一番好意,虧得某人還厚臉皮讓人家抱呢,轉眼就翻臉不認人。”


    葉嵐庭:“阿源,你作為兄長,該讓著妹妹,怎可這般說話。”


    金筱聽葉嵐庭說話,總有種心要被融化的感覺。她對溫柔真是毫無抵抗力,更何況此刻她因未對葉嵐庭說實話,而心中有愧了。


    她敗下陣來,垂下了頭,“是我不好,讓嵐庭哥哥擔心了。”


    也正是因為她低下了頭,才沒看到金子源對葉嵐庭眨了下眼,兩個少年相視一笑,互比了個手勢。


    “那日,阿燕趁我在鴻樓午休時,用被子悶殺我,我……”金筱竭力讓自己的語調平穩,“我裝死才逃了出來。”


    “待我在街上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迷路了。”


    她話音剛落,金子源和葉嵐庭齊聲問道:“然後呢?”


    金筱抬頭看這二人,她覺得葉嵐庭一臉嚴肅認真很正常,但這表情放在金子源臉上,怎麽就那麽別扭呢?


    最重要的是,這二人問的“然後”她還沒編好,她得注意抹去林驛和林大俠的行蹤。


    金筱:“……然後,我遇到了人販子。”


    “哎呀,急死我了,你怎麽這麽能憋?一口氣說完,行不行?”


    金筱撇了撇嘴,想抽金子源。


    “阿源。”葉嵐庭朝金子源搖了搖頭,扭頭對金筱道:“阿筱,然後呢?這麽大的事,你怎麽現在才說?”


    “然後……有人救了我。”金筱頓了頓,有些委屈,金江流是不給她機會說,金子源是說了也沒用,她還能怎麽說?


    她朝葉嵐庭笑了笑,“我這不是沒事嘛,還有什麽好說的。”


    金子源立馬接過了話頭:“要我說啊,若是誰評個逞強榜,傻妹你,定居於榜首。”


    金筱暗暗握起了拳頭。


    恰當時機地開口,將一場即將爆發的戰爭扼殺於搖籃中,似乎已成了葉嵐庭責無旁貸的事。


    “阿源。”葉嵐庭語氣有些無奈,繼續對金筱道:“阿筱,是救你的人,送你回來的嗎?”


    金筱思忖了下,覺得這個可以說。“嗯。他怕人說我閑話,夜裏把我送到了家門前的街角處,讓我自己走回來的。”


    葉嵐庭對林驛此舉很是讚賞,“那人家當真是有心了。救命之恩,理應登門拜謝。”


    “不可以。”


    金筱見葉嵐庭一臉疑惑,連忙解釋道:“他們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噗……”金子源笑了起來,“我說阿筱,你不如直接承認,自己根本就不記得人家住哪好了。”


    金筱感覺自己要被金子源氣炸了,但轉念一想,自己的情緒好像一直被金子源牽著走。於是她眼不見心不煩,將目光轉向了園中花草。


    園中的丁香花開得正好,樹下的花匠正埋頭勞作,恐驚擾了三位貴人。花匠的身側放著花苗,腳邊還挖了幾個坑。


    坑……


    一件被金筱忽略掉的事閃出了她的腦海,“嵐庭哥哥,我有疑。一個人整日戴著麵具,能空手接白刃,移行一瞬間。”


    葉嵐庭:“這世間本就高手如雲,修真界不露真容的修為了得者不在少數。”


    金筱點了點頭,“那你見過相處得像兄弟一樣的父子嗎?”


    葉嵐庭:“……沒有,但我聽聞一些散修人士不拘小節。”


    金筱細想了下,感覺林驛和林大俠的相處模式,不是“不拘小節”能形容的,但她一時又想不出該如何描述。


    她有些鬱悶地看向遠處,見良楠端著茶盞走了過來。


    她盯著良楠奉茶、行禮告退,倏然想通了,“嵐庭哥哥,我這是第一次見到,相處得像主仆一樣的父子。”


    “兒子像主子,父親像……”


    “砰!”金子源合上了折扇。


    金筱被這響聲嚇得一哆嗦,心裏的火再也壓製不住了,一拳捶向金子源。


    然而,她的手還未碰到金子源,金子源已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嚷嚷道:“來人啊!救命啊!謀殺親哥啦——”


    “活著不好嗎?”金筱說著,撲向了金子源。


    一時間,亭中哀嚎不止,也不知是誰扯了誰的頭發,誰掐了誰的胳膊……


    ……


    七日後,陽城境內熱鬧非凡。無數船隻駛於河麵上,大街小巷人頭攢動。靠近城中央的位置有一高樓,樓外的欄杆處人擠人。


    “怎麽樣,來了嗎?”


    “還沒。”這人話音剛落,就差點被後麵不斷湧上的人擠下欄杆,“要死啊,一個一個的至於嘛!”


    “你若是覺得不至於,就滾到後麵來。真是占著茅坑不拉屎,臭不要臉!”


    “什麽屎不屎,臭不臭的,惡不惡心,我這蘋果吃得都有味兒了。”


    說話的人有半個身子懸在空中,也不知是自己所為,還是被擠出來的。他嘴裏一邊嚷嚷著,一邊將手中蘋果扔向對方。


    蘋果是無辜的蘋果,卻終究點燃了戰火。


    一時間,水果、口水滿天飛,有過往行人不幸中招者,卻不知找何人理論。


    突有一人喊道:“來啦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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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小可愛的支持,愛你們~


    作者:“金子源,你這哥哥當得太不稱職了。”


    金子源:“你胡說!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出比我更好的哥哥了。”


    金筱:“林驛,葉嵐庭,那個和你鬥雞的長臉少年,還有……”


    “哼,阿筱,你等著追哥火葬場吧。”金子源痛哭離場。


    第11章 護夫心切


    隻見浩浩蕩蕩的修士隊伍,從陽城上空四麵八方禦劍飛來,絡繹不絕地前往了石紫山方向。


    一時間,亭台樓閣、三街六巷,群情鼎沸,吹唇唱吼。


    “聒噪。”


    剛捱過禁足期的金筱冷聲道。此時,她正坐在高樓樓頂臨窗的位置,信手將瓜子皮置於碟中。


    不多時,碟中的瓜子皮已壘起小丘狀。


    “姑娘,葉公子舉著無限聖火回來了。”良楠立於金筱一旁,看著窗外,眼中光芒難掩。


    金筱意興闌珊地抬起雙月亮眼,剛瞧見天邊一片青衣獵獵中為首的葉嵐庭,耳膜就險些被樓下女子們的尖叫聲刺穿。


    待尖叫聲過去,金筱道:“良楠,你知我為何選你嗎?”


    “……”


    金筱疑惑地看向良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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