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榆撇開腦袋,往馬車外一看,黑漆漆的,但遠處依稀有火光。


    這是到哪了?怎麽還沒看到謝鬱叢來接她呢?


    沒過一會兒,明顯感覺馬車轉了個彎,朝著那個亮光接近。


    不出意外的話,那片亮光就是上嵐村了。


    「長青,我們到了麽?」謝桑榆問了一句。


    「是的。」長青給予肯定答案,並且問道:「要進村麽?」


    謝桑榆猶豫了下,「在村口放我下來就行,你們馬車太打眼了,這風頭我頂不住。」


    回去被問起怎麽回來的,她可以自由發揮。


    就說那日被粽子噎住承蒙她一掌活命的二少爺,派人送她回來的。


    既結合一部分事實,又能避開不談與男子同車而行一事。


    如謝桑榆所願,長青趕著馬車在村口處遠遠停下。


    這個方位,估計就杜大嬸家有可能注意到馬車的燈籠。


    「今晚真是謝謝你們了,很遺憾我不方便待客。」


    謝桑榆略為無奈的揮揮手,本來人送她回來,怎麽說也進屋喝杯茶吧,但她不能。


    貧富差距倒是其次,主要還在男女大防。


    幸好這兩位也不是人類,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


    「回去吧。」盛輕宵說道,緩緩放下簾子。


    謝桑榆點點頭,轉身就往村子裏跑。


    天都黑透了,弟弟居然沒有按照約定來接她,她懷疑是家裏出事了。


    不然盛輕宵為什麽要送她一路呢,明明在城門口就夠了,他卻說『遇到接你的人,我就把你放下』。


    結果他們沒遇到。


    謝桑榆揣著擔憂往家裏跑,路上見著納涼的鄰居都顧不及打招呼了。


    還沒到家門口,小院外頭就正麵迎上了趕車出來的徐雪娘。


    「桑榆!你回來了?」徐雪娘很意外:「我正打算去接你呢……」


    「娘親,家裏沒事吧?」謝桑榆微微喘氣。


    「跑這麽急做什麽?你怎麽回來的?」徐雪娘下車,牽著春白調頭:「我們回家再說。」


    回到欄柵小院,謝桑榆眼尖的瞧見王瞎子也在。


    她皺皺眉,連忙上前查看謝鬱叢的情況。


    弟弟沒有按時來接她,竟然是跟人打架受傷了。


    徐雪娘說,謝鬱叢趕車回來的路上,在蘇家果林那段路,被攔截了。


    村裏鐵匠的兒子石大壯,帶著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也不知是在那玩,還是特意做埋伏,攔住了馬車。


    「他們想傷害我們家春白,還罵人,我就跟他們打起來了。」


    謝鬱叢語氣憤恨,口齒清晰,看來狀態還行。


    隻是他左眼皮上麵,一個血淋淋的傷口,是被石頭給砸到的。


    王瞎子嘆口氣:「小娃娃打架,怎麽能掄石頭呢,這但凡傷著下麵一點,眼睛就廢了。」


    「又是石大壯?!」謝桑榆頓時來氣,「他們多少人打你一個?」


    謝鬱叢半閉著眼道:「我沒事,我有勁。」


    「也虧得你現在比以前壯實了,不然能逃得過群毆?」謝桑榆看他臉上手臂不少皮外傷,實在吞不下這口氣。


    她回頭看徐雪娘:「然後呢?還沒有後續吧?」


    要是石大壯他那潑辣老娘又上門來討公道,而徐雪娘再次給賠償的話……


    那簡直是要把她活活氣死!


    「沒呢,我也生氣!」


    徐雪娘剛才著急上火,兒子被村裏小孩打了,女兒又在城裏天黑了沒人接。


    這會兒謝桑榆好好回來了,她才稍稍冷靜下來。


    謝桑榆雙眼微眯:「這回可不能善了,聽我的。」


    她難得強硬,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實在是不想看徐雪娘一再退讓的模樣。


    是,家裏沒有父親撐腰,旁人就是喜歡挑軟柿子捏。


    哪怕一些三觀正的村民們,覺得你家占理,可非親非故,誰也沒道理替你出頭。


    得自己站出來才行。


    否則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鄰居能怎麽樣?


    「這丫頭跟你可是兩個脾氣,」王瞎子忍不住也說一句嘴:「平日裏孩子打鬧也就罷了,這都用石頭砸人了,必須好好討個說法。」


    「不錯,人善被人欺,明白麽?」謝桑榆重重的拍徐雪娘肩膀。


    她這軟弱的娘親也是有長進的,起碼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


    ☆、46 不能善了


    給謝鬱叢處理好外傷,謝桑榆去查看春白的狀況。


    無辜的白馬,險些遭人類禍及魚池,這石頭要是打在它身上,也是會痛的呀!


    謝桑榆二話不說擼起衣袖,沾濕了雙手,蹲下來往地上搓泥土。


    隨後把倆髒手朝著春白腦袋上抹,把它漂亮的白毛搞得這一塊那一塊髒汙。


    「委屈你了春白,隻是我們這回要去對付的,是個不講理的潑婦。」


    「你知道潑婦麽,嘴巴叭叭的往外說,耳朵聾了聽不見,眼睛跟青蛙似的,長腦門上呢……」


    「給你們討個公道,我給你買一背簍的蘋果吃~」


    徐雪娘看著謝桑榆在那折騰,嘴裏嘀嘀咕咕的。


    她上前問道:「桑榆,你打算如何?」


    「哼,他們那種人的道歉一點不稀罕,也不值錢,」謝桑榆拍拍馬屁股,冷笑:「就銅板最值錢了。」


    簡單明了,賠錢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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