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如果自己對自己失去了希望,那治療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季專家看著顧李頹廢的樣子,嚐試著對人進行心理開導,卻一直沒有進展,顧李將自己鎖進了一個死局裏,自己不出來,也不讓別人進去。


    甚至到了第二天的淩晨,她開始抗拒依靠江念的血液來緩解疼痛,她死死地咬著牙關閉緊嘴唇,不讓人將血液餵進來,害得大家隻能嚐試用輸液的方式將血液注入進去。


    「別蹦緊了,這樣打不進去。」顧薇和季專家已經勸了她好一會兒了,看她疼得不行了卻還是緊繃著肌肉,拒絕著注射也拒絕著其它藥。


    「顧李,你真的要丟下媽媽嗎?」顧薇捏著她的手發顫地說著,顧李這模樣像極了不堪忍受疼痛的丈夫最後一次接受治療的樣子,他們厭倦了這樣活著,有意想借著最後一次極致的疼痛走向終點。


    顧李該怎麽回答她,該說我並不是你的女兒,你真正的女兒早已經去世,還是該說自己真的好累,再這樣下去,那本書裏描寫的惡毒吸血鬼就將是她接下來人生的真實寫照,她不想那樣活著,雖然真的很對不起顧薇。


    □□上的折磨能暫時將她從精神上的自責中帶離出來,她覺得自己的意識慢慢地模糊了,這感覺和上輩子死前也差不多,這一次不打算再來了,她更想做一朵雲,偶爾回去看看前世的父母,偶爾來看看顧薇還有江念過得好不好。


    門被猛然地推開,江念衝過來奪過季專家手上的血袋,吸了一大口含在嘴裏,然後俯身吻上了顧李的唇瓣,她用舌頭也抵不開顧李死死咬著的牙關,含在嘴裏的血液被她吞了下去,她撕開顧李後頸處的抑製貼,帶著還留有自己血腥味的尖牙毫不猶豫地咬了上去。


    她著急了些,毫無章法,顧李最脆弱的腺體被她叼在嘴裏,omega溫和的信息素被她一點一點地輸入顧李的腺體內,到了最猛烈的一股信息素進入時,顧李忍不住發出了聲音,江念的動作快得很,捏準了時機就直衝沖地將血袋口對準了她的嘴巴。


    那幾口鮮血是被活生生嗆進顧李喉嚨裏的,江念這才回過神來,胸膛因為剛剛一係列的動作劇烈地起伏著,邊上的儀器終於恢復了正常,那嘀嗒嘀嗒的跳動的線完全沒有剛剛她衝進來時候的平緩,又重新開始了跳動。


    江念一直蹲在房間外麵,她等得睡著了卻被噩夢驚醒,沒有多想地沖了進來。


    看到眼前景象的第一反應就是顧李不喝藥,以及她危險的生命體徵,接下來就是一係列的連貫的操作,所幸一切都來得及。


    顧李被嗆出了口水,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江念那張因為後怕而嚇白的臉,她還緩不過神來,下意識地把嗆得她喉嚨難受的奶茶味往外吐,血水混著口水落到床上和地麵上。


    季專家趁勢拿過鎮定劑給她打上,才擦了擦汗轉過頭朝江念比了比大拇指。


    這,真的是他見過的最生猛的omega了,當著他們兩人的麵標記了一次顧李,甚至還利用了顧李的反應將人把藥餵了下去。


    江念和顧薇上前去將人扶著,確定顧李並沒有事情了才雙雙鬆了一口氣。


    江念在右邊站著,湊近了alpha的身邊,她那因為標記人而帶動起來的發情期信息素開始瀰漫在房間裏,跟著薰衣草香氣的alpha信息素開始跳舞,顧李最後又嘟囔了句什麽,她舔 了舔 尖牙上的alpha信息素,將耳朵湊近了顧李的嘴邊聽著。


    最後一聲怪物的話語被她聽了去,不同於顧薇的否認,江念將自己的手指塞進顧李還在易感期時的伸長的尖牙下,顧李此刻是清醒的,她就這樣愣愣地叼住那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生怕咬破了去。


    「你看,你清醒的時候就沒有咬我。」江念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她甚至還將手指特意地抵上顧李的尖牙,讓牙齒刺破皮膚帶出血來,顧李的唇不自覺地包住了她的手指,貪婪地開始吸收起那血液來。


    江念空出另一隻手去捏alpha被標記的後頸,剛被omega標記過的後頸受到了刺激讓alpha停住了吮吸的動作,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著江念,牙齒小心地鬆開了江念的手指,舌尖帶著點討好的舔 了舔 那個小小的傷口。


    一旁的顧薇和季專家都驚訝地看著這一切。


    江念也突然綻開了笑顏:「你看,就算你不清醒了咬我,我也能叫醒你,顧李。」


    她柔軟的小手捏起顧李兩邊的臉頰,將人茫然的嘴角往上提著:「別怕,我拽著你呢。」


    就算你變成怪物,我也能把你拽回來。


    夢境真的是個好東西,它給你預警,也能給人解惑,江念幾個小時前蹲在門外睡著的時候,就近距離地又看了兩遍自己被顧李吸血的畫麵,每一次的顧李,都被自己叫醒了,上一秒還沉迷在血液裏的她,下一秒就被自己叫醒。


    雖然兩次被叫醒的方式不同,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江念驚訝於這個發現,有心想試試看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所以毫不猶豫地將手指送了上去,結果發現顧李真的是這樣,她無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一種唯一一根成為拉著風箏的線的感覺,但顧李不僅僅是風箏,是她喜歡的人,是她想留住的人。


    alpha對於自己的反應也有些茫然,她有心想要說話,卻又被江念用手指堵住了嘴巴,沒有癒合的傷口又一次湧出了她喜歡的血液,alpha覺得自己的慾念又上來了,耳邊卻傳來了江念有些哭腔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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