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黃色的小球砸在地上,彈起時隻有一道黃色的殘影,可惜就連殘影也沒能在視網膜上留下痕跡。呼嘯的風劃過耳旁,但未在耳朵裏留下然後聲音。


    揮空的牌子因為失去「力道感」從手心中脫落,身體卻一無所覺,跌跌撞撞地向前撲去,然後踩在了球拍上不小心跌倒。


    「game!6、6-0。」


    充當裁判的前副部長呆滯地報出結果:「幸村精市,勝。」


    幸村精市上前兩步,過網彎腰拉起了須藤前輩:「你很努力了呢,須藤部長!」不是「前部長」,也不是「須藤前輩」,而是飽含尊敬的「須藤部長」。


    這是第一個,能在他中了滅五感後堅持到現在的。


    須藤中了滅五感現在什麽也聽不見,但旁邊的前副部長卻聽得很清楚。


    被一個一年級的後輩用這樣的語氣和這樣的用詞,按理說應該是感到憤怒,但他現在隻覺得感動。


    「立海大的未來,就託付給你們了!」標榜著「硬漢」,哪怕是昨天被打爆也沒有流淚的少年,咬著唇哭得稀裏嘩啦,「立海大王朝,一定要完成啊!」


    幸村精市看著他,鄭重地點頭:「我會帶著立海大走向勝利。」


    「副部長,接下來,請你用身體確認立海大未來的實力吧!」


    副部長:「……」


    從失去視覺、聽覺、觸覺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須藤還有點茫然:「比賽欸?!大家這是怎麽了?!」


    細心溫柔留在這裏照顧他們的夏目貴誌給他遞了瓶水,好心的解釋道:「他們和前輩您一樣,都是輸在了幸村的手裏,不過不要緊,不是什麽很嚴重的後遺症。」


    須藤:「……」這、這躺了一地像死屍一樣的景象,叫「不是什麽很嚴重的後遺症」嗎?!


    和齊木晴真大開大合,極盡暴力和威懾的打法不同,幸村精市的打法甚至說不上華麗。


    【「網球,是一種把飛來的球打過去,讓自己的球落在對方場地後,不被打回來的運動!」四歲的幸村精市對他的小夥伴這樣介紹,「晴真也來試試看吧!」】


    齊木晴真讓他的球落在對方場地,不被打回來,過程極盡絢麗,每一球的威勢極重,不是輕易可以破解的。


    和齊木晴真的「打不回來」相反,幸村精市的球風很穩,無論什麽樣的球,想要靠著在他的場地中落下後彈開,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無法得分,就無法取得勝利。


    很簡單的事情。


    「呼……呼……」急促的呼吸讓大腦缺氧得開始逐漸變得空白,活躍的思維似乎也漸漸沉寂了下去,打網球……原來是一件這麽痛苦的事情嗎?!


    看不到勝利的希望,看不到光芒,看不到終點……到底,要怎麽才能贏啊!!!


    「咚!」又一個人倒了下去。


    幸村精市麵無表情,隻是等著裁判宣布了比分後,說:「下一個。」


    全場靜寂,隻有早就安排好的對手,拿著球拍哆哆嗦嗦地站到了幸村精市的對麵,聲音顫抖,鞠躬的弧度大得嚇人:「請、請多多指教!」


    幸村精市禮貌地微微彎腰:「很期待你的表現呢!」


    被「人美心善」的幸村精市「安撫」了情緒,稚嫩不安得新生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準備拿出自己最好的表現!


    ——三分鍾後,鼓起勇氣勇敢麵對的小新生被拖了下去。


    「還有嗎?」


    王者的視線環顧四周,恢復過來的選手們恨不得一退三百米,永遠不要和他對上視線才好!


    對不起!齊木同學!昨天把你喊做魔王太冤枉你了!這才是真正的魔王啊!嗚嗚嗚嗚嗚!


    如果說,齊木晴真的球是給場地和身體帶來極大破壞,那麽幸村精市的球就是給精神帶來極大的負擔。


    我真的能贏嗎?真的有獲勝的希望嗎?真的可以在他手裏拿下一球嗎?……各種各樣的自我懷疑會把人壓垮,幸村精市隻是將球打回去,但他們自己卻先對「和幸村精市對戰」這件事產生了恐懼。


    幸村精市轉頭詢問做記錄的夏目貴誌:「夏目,幾連勝了?」


    夏目貴誌回答:「一百三十七。」來參加測試的,總共一百三十九,除了幸村精市,就隻有齊木晴真沒和幸村精市打過了。


    「那就明天再繼續好了!」


    考慮到和齊木晴真容易打出火,預備役們還要繼續比賽,與是幸村精市收起了繼續比賽的心思。


    「你們怎麽還不動起來,比賽時間可隻有七天哦!」幸村精市看向圍觀的少年們,不緊不慢地加上了一句,「你們不會以為入社測試後,還要再來一次正選的選拔賽吧?」


    單純的少年們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難道不是嗎」的表情。


    「正選選拔賽和入社測試一起,都是擇優錄取呢!連勝數從高到低,最前麵的作為正選成員錄取,後麵的就隻能是普通部員了!」幸村精市不鹹不淡地拋出了這個重磅炸彈。


    「對吧,晴真?」


    「是的呢!」齊木晴真拿著毛巾跑過來,「精市你快擦汗!不立刻把汗擦幹,很容易著涼的!」昨天幸村精市還是這麽訓他的呢!


    「!!!」這個時候是擦汗的時候嗎?!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現在才說?!


    幸村精市露出了絲絲疑惑的的眼神:「啊咧?我沒寫到公告上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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