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會客殿的路上,宮使來報:「尊上,經細緻盤查,發現穎國主的隨從之一為楚家兄妹軍中的謀士茅石。」


    楚靈犀不由得扶額鬱悶:「真是塊不讓人省心的臭石頭,瞎湊什麽熱鬧!」


    魔尊君棠對於她的反應深感疑惑:「元洲與潁州兩位國主,似乎都不及茅石能牽動你的心。」


    楚靈犀不免惴惴難安:「臭石頭的眼睛不大,可是特別毒辣,而且我與他朝夕相處過近兩百年,隻怕這場戲很難演的圓滿。」


    魔尊君棠對於她的用詞極其不滿,橫眉冷對:「朝夕相處?」


    「不過是袍澤兄弟情而已,別無其他!」


    楚靈犀沒想到冰山魔尊竟是個大醋罈子,吃飛醋都吃到了她的往事之中。


    「本尊最近讀了一本書,名為《妖女戰神與藍顏知己們不得不說的艷史》,據說是四界暢銷話本之首。」


    「我靠,讀這種沒營養的破野史還好意思告訴別人嗎!?」


    楚靈犀僅敢在心中默默吐槽,講出口的是:「那些全都是無良筆桿子們胡謅亂編的故事,純粹是別有用心的誹謗!魔尊您可得多看看花花草草與大好江山,治癒一下被嚴重汙染的眼睛和心靈。」


    魔尊君棠冷聲威脅:「你的魂靈棲身於柳芽的皮囊,必須與往日的荒唐一刀兩斷,否則休怪本尊不客氣!」


    楚靈犀賣乖道:「人家年少無知時雖然貪玩愛鬧常闖禍,可我仍舊是個好姑娘,機智聰慧不粘人,文可破陰謀,武可攻城池,內能安家宅,外能闖天地,您慧眼如炬,怎忍心對我不客氣呢~」


    魔尊君棠首次見到如此肆無忌憚稱讚自己的姑娘:「你講這些話的時候不臉紅嗎?」


    「人家唯有見到魔尊的時候才會心跳臉紅呢~」


    楚靈犀算是把話本反派女配的勾魂招數都用了個遍,見招拆招。


    魔尊君棠的眼神和語氣瞬間軟了下來,稜角銳利的臉頰之上略略泛起淺淺的粉紅:「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凡間俗語道,撒嬌女人最好命,果然沒有錯。


    魔尊君棠高高在上,想要討他歡心的女子不計其數,不過無人敢用如此直截了當的方式撩撥,使得他應對這類招數的經驗值為零,屬於典型的直男傻白甜,奇葩白蓮花。


    楚靈犀識破他冷酷外表下的悶騷真麵目,不喜被遠觀,僅愛被褻玩。


    魔尊君棠在她的手背上留下重重的一串吻痕,眸底似有燎原烈火,感慨道:「三個月,真難熬。」


    楚靈犀低估了自身魅力,撩的太過火。


    準確來講,是低估了自己與柳芽合體的魅力。


    三個月之後,魔尊為刀俎,她為魚肉,恐怕會被徹徹底底吃幹抹淨。


    她不知道這期間是否會出現轉機,不出現其實也無所謂,反正肉身也不是她的,沒必要太矯情。


    心有多大,煩惱就有多小,天空飄來五個字,這都不是事兒。


    待靈軀完全合體,她的魂靈便可獨立抽離,另尋肉身做宿主。


    當務之急是巴結好魔尊,順利參與仙魔大戰,趁機救出兄長楚雲昊,到時候楚家兄妹再度聯手,便無需畏懼魔族。


    魔尊君棠道:「茅石對你十分熟悉,太容易露破綻,你今日不露麵為好。」


    楚靈犀三思後搖了搖頭:「茅石是塊一根筋的臭石頭,他既已親自來到魔宮,就絕不會輕易放棄調查此事,躲躲閃閃反而更容易露餡。」


    魔尊君棠對一事不解:「楚雲昊被楚國主囚禁之後,你為何要遣散所有兵將?以你們兄妹軍的實力,倘若起兵奪楚州大權,勝算非常大。」


    楚靈犀自嘲地笑笑,雙眸透著無盡的悲愴與涼薄:「我哥哥萬般都好,唯獨心腸軟,寧委屈自己,不辜負旁人,縱被狼心狗肺的渣爹傷千遍,也仍舊顧念親情,為表對楚州的忠心不二,他下令遣散兄妹軍中的部將,當時我堅決反對,遲遲沒有執行,怎料他回楚州宮殿復命時,突然被父親囚禁,我也有想過幹脆起兵造反,可是哥哥昔日三番五次提醒我不切不可與楚州為敵,於是我就順了他的心願,遣兵散將,隻身返回楚州,希望父親能還哥哥自由…」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嘆盡悲憤不平意:「後來的事您想必都清楚,鐵石心腸的渣爹用楚家的獨門絕技噬骨戾掌送我上了黃泉路。」


    咬牙停頓片刻,她的眼神復又堅定,緊攥拳頭繼續說道:「但是他低估了我,尚有未報之仇,尚有未救親人,我不會輕易死去,除非楚家的罪人全部為我陪葬!」


    魔尊君棠與她執手相望:「隻要你能做好柳芽的替身,本尊會替你救出哥哥並報仇。」


    「我真正想要的,是手刃仇敵的機會!」


    楚靈犀傲眉輕挑,明媚秋陽下她的容顏瑞麗奪目,如帶刺的玫瑰,敢愛敢恨,撩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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