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犀漸漸脫離夢境,胸口的閃電形傷痕隱隱作痛,似有一股強大的靈力凝滯,無法貫通周身,沉重的眼皮無論如何都難以睜開,竭盡全力想要高喊,卻僅能夠發出低低的含糊呻吟。


    安皓白以法術點燃四尊香爐,一邊懸絲診脈一邊緩緩引導:「收心凝神,呼吸勻長,融貫靜脈,積氣沖關,煉養周天」,感受到她的脈象愈發紊亂,繼續道:「欲速則不達,跟著我的節奏,先將精氣匯聚於下丹田,經由會陰、尾閭、命門、大椎、玉枕、百會、上丹田、中丹田,最終重歸下丹田。」


    楚靈犀依他所言而行,運氣三個小周天,疼痛感逐漸減輕,周身氣血短暫沸騰,沿六陰六陽經脈衝貫心脈,最終匯聚於頭頂百會穴,意識也隨之清明,張開雙目後驚喜問道:「我…我難道恢復功法了嗎!?」


    「魔尊為你渡了一百年靈力,我在嚐試配合藥物將靈力與軀體融合。」


    安皓白收回銀絲,輕指案幾之上的藥爐,那紫砂爐便聽話地將熬製好的藥汁傾倒入烏金碗中,他又道:「魔尊的靈力精純,其中魔氣甚重,你不一定能夠融匯為己用。」


    「我明顯感覺靈力已與軀體和魂識相融,絕對沒有問題,現在就可以用移物術使那碗藥旋轉飛舞,而且保證一滴不灑!」


    楚靈犀乃大名鼎鼎的妖界小天才,尋常咒術一看便會,高深法術一學即通,難免會傲慢自負。


    但是殘酷現實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烏金碗剛穩穩升起,就猝不及防地重重摔落於地,空空的碗中藥汁一滴不剩。


    楚靈犀恨不能仰天長嘯——「女主光環都是柳芽的,我什麽都沒有!世道如此不公,老天爺你於心何忍!」


    柏誠恰在此時而來,借妖女的窘態排解滿腔怨氣:「果真是風水輪流轉,堂堂妖女戰神也有如此丟臉的時刻!」


    本以為即將重登巔峰,怎料驟然跌落穀底,楚靈犀因落差而生怒火,雙眸狠剜嘴賤人:「待姑奶奶東山再起,定會再次打的你滿地找牙!」


    柏誠的暴脾氣也被點燃,回懟道:「如今你風光不再,連縱物術都不精,竟還敢大放厥詞,小爺一根手指就能贏過你!」


    楚靈犀打仗之餘常混跡於三教九流之地,罵街的功夫出神入化:「你這個欺軟怕硬的無恥鼠輩,戰場上慫的像娘們兒,鬥嘴時橫的更像娘們兒!俗話說得好,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姑奶奶即便落難也是人中龍鳳,而你是隻是臭魚爛蝦小野狗!」


    柏誠生於魔族世家,長於軍營沙場,平素交往之人多為寡言鐵漢,從未見過這般潑婦式的連珠炮言語猛攻,徹底亂了陣腳,不知該如何應對。


    安皓白見狀便解圍道:「兩位都是純爺們兒,能動手何須動口,不如以一年為期,屆時比武分勝負。」


    楚靈犀重燃希望:「你的意思是…一年之後我的功法可以完全恢復嗎?」


    安皓白道:「如果魔尊願再渡靈力相助,你修煉一年至少可抵三百年,不過必須先靠自己的力量控製魔尊的靈力,否則一切皆是空談。」


    融會貫通已有的靈力比重修法術要容易的多,楚靈犀豪情萬丈、信心滿滿:「我與柳芽上仙都是註定要叱吒風雲的人物,小宇宙一旦爆發,整個四界都得抖三抖!」


    柏誠潑冷水譏諷道:「大話妖。」


    楚靈犀破釜沉舟,放狠話、下戰書:「一年後的今日,就是你的尊嚴埋葬之日!」


    柏誠迎戰:「誰怕誰,我絕不會再輸給你!失敗有再一再二…那個…再三…可是絕對沒有再四!」


    安皓白心知好友不會無事生非,便詢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柏誠的冤枉氣不打一處來,苦著臉道:「最近四界不太平,魔尊不準樂天公主出宮遊玩,公主因此而大鬧脾氣,偏偏我撞到了槍口上,方才在花園中被好一通為難」,他瞥著妖女戰神恨恨道:「女人真麻煩,一個比一個麻煩!」


    楚靈犀順勢毒舌貶損:「衷心祝願你將來娶一個男人。」


    安皓白阻止還欲開口的柏誠,說道:「魔尊吩咐,讓你暫時不要再入夢,有要事需商議。」


    楚靈犀清脆拍掌:「巧的很,我也正想與魔尊好好聊聊,本以為柳芽上仙的生平是一部桃花朵朵開的甜甜愛情話本,誰知其中竟有一個又一個懸疑大坑,坑的我腦子都不夠用了,先給我來點好吃的,我得補補元氣與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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